《記憶的深處》
作者:臭曉
涼風(fēng)絲絲滑滑,伴我打開記憶的大門,追求記憶深處的北斗星。
夏季悄然離去,帶走了蟬鳴的嘶叫和慵懶的心,留下的是候鳥南飛的余音。遠(yuǎn)遠(yuǎn)的,一抹墨綠色的身影穿梭在寒冷的銀光中,與一地傲然枯黃的銀杏十分相襯。
卞師傅穿梭在廢鋁間,有些亂蓬蓬的白發(fā)半蓋著布滿皺紋的頭頂,身披一件滿是風(fēng)塵的外套,灰塵好似霸主占領(lǐng)了墨綠的位置。
“鑄鋁鍋嘍,三年不壞?!?p> 幾個叔叔站在一旁等著鋁鍋,我也湊上前,只見卞師傅翻出幾個破瓶瓶罐罐,讓它們在熱爐子里融化。就這些破銅爛鐵,能鑄成鋁鍋?三年不壞?我不信。風(fēng)漸漸大起來,惹得一樹樹葉翻飛。
卞師傅把袖子一抹,布滿老繭棱角分明的,粗糙的大手,豪爽的干著活。他小心翼翼的把鋁汁倒進(jìn)石具,凝固后掰出鍋,仔細(xì)打磨了有瑕疵的邊緣,就仿佛他用心的滋潤生活的粗糙一樣,滿眼返老還童的欣喜悄悄訴說自己的樂趣。
每個鋁鍋都是精心制作,樣式不一,锃亮的仿佛冬天的雪提前了兩個月飄落人間,但尚有余溫在風(fēng)中散發(fā)熱氣??粗善?,卞師傅臉上的笑容比鳥還輕靈,好似有溫柔的晨曦流入心尖。
村子上的人們爭先恐后地接過新買的鋁鍋,宛如接過珍寶。我打心眼兒里佩服卞師傅的手頭功夫,有些后悔之前的質(zhì)疑。
“卞師傅,您的技藝真高超。”
卞師傅只是擺了擺手,翹了翹嘴角:“鍋和老卞,老卞和鍋,是一個東西,分不開的。”是呀,他們就像并蒂蓮,命中注定會如此的純凈。
記憶隨著清風(fēng)隨意的蕩漾,好像一只鳥,沒有人知道它要飄向何方。
如今,很少見到像卞師傅那樣鑄鋁鍋的師傅了。他們風(fēng)塵仆仆,行蹤不定,但他們和鋁鍋的情感,就像孔乙己任歲月飛逝也仍舊刻骨銘心愛茴香豆那樣,早已經(jīng)和鋁鍋分不開了。
人生就是一列開往墳?zāi)沟牧熊?,路途上會有很多站,很難有人可以至始至終陪著走完。是啊,人生如此促短,有些人能找到心靈的雨露,去滋潤,而那些浪費(fèi)光陰毫無追求的孤獨(dú)就像天空中漂浮的城市,搖擺不定,只停留在記憶里不能前進(jìn)。
萬物都在時間奔流不息的長河里奔跑,你那顆純潔的心,在記憶的深處,永遠(yuǎn)不過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