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0.軋鋼廠,楊廠長
紅星軋鋼廠,位于四九城南鑼鼓巷附近,孫建軍因為看《情滿四合院》到是去查了一翻資料。
這軋鋼廠前身是三軋鋼廠,隸屬首鋼。
站在紅星軋鋼廠的大門口,孫建軍看著占地面積六位數(shù)的廠區(qū),心里第一次對這個時代有了一絲懵懂的了解。
“走吧建軍哥,楊廠長這會兒在辦公室等咱們呢!”
孫建軍點點頭。
穿過廠區(qū)小路,二人進了一棟辦公樓。
站在廠長辦公室門口,許大茂迅速整理了下著裝,深吸一口氣,抬手輕輕敲了敲門。
“楊廠長,您在嗎?我是許大茂啊!”
孫建軍瞧見許大茂這幅小心翼翼的諂媚樣兒,心里一陣反感。
不過這倒也是符合常理,這個年代,工廠工人的生老病死婚喪嫁娶,從吃的和的用的,到孩子上學老人養(yǎng)老,無一離得開工廠。而工廠的一把手,對于工人來說更是掌握了自己一輩子前途命運貴人。多少工人一輩子都在一個廠區(qū)度過了童年、青年和老年,對于廠長則是萬分尊重。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別的什么大官兒來了,在工人眼里也不抵廠長官大。
許大茂這個態(tài)度,實際上特別符合這個年代特色。
說回正題,屋內(nèi)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
“進來?!?p> 許大茂得到指示,小心的推開門,帶著孫建軍進了辦公室。
一進屋,眼前的這幅裝潢倒是讓孫建軍有些驚訝。本以為廠長這么大的官兒,辦公室的裝潢要么富麗堂皇,要么就是極具書生氣。可沒想到,屋內(nèi)陳設十分簡單。
門口擺著一個洗臉盆架,旁邊是拖布和掃帚。往里走,旁邊是一套無論樣式還是新舊程度都比較老舊的沙發(fā)茶幾,不遠處則擺放了一個木制的大辦公桌,后面的墻上掛著為人的畫像和警句。
“為人民服務”五個大字筆走龍蛇,十分顯眼。
“楊廠長,實在不好意思,路上耽誤了點時間?!痹S大茂微微弓著腰,訕笑道。
“嗯?!?p> 這道聲音傳來,孫建軍講目光從“為人民服務”五個大字上向下移動,落在了辦公桌前一個身著中山裝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國字臉,五官端正,神情嚴肅。
他微微靠在椅子上,雖然身著樸素的中山裝,可那股上位者的氣質(zhì)還是讓孫建軍明白,這就是軋鋼廠的一把手,紅星話事人(劃掉),
楊廠長。
孫建軍打量著楊廠長,楊廠長也在打量著孫建軍。
眼前的年輕人看上去只有二十出頭,目光從容不迫,偶爾閃過一絲精光;鼻梁高挑,嘴唇抿著,搭配上棱角分明的面龐,看上去倒是頗為精神。
被汗打濕的工人背心貼近身體,汗?jié)n浮出的幾道弧線倒證明了小伙子身體素質(zhì)很好,裸露著的雙臂肌肉緊繃,看上去像是一頭蓄勢待發(fā)的豹子。
奇怪的是,偏偏給人一種從容、淡定的感覺,泰山壓頂不行于色的氣質(zhì),與極具力量性的身軀有些不符。
“廠長,這就是我說的神醫(yī),孫建軍?!?p> 許大茂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互相端詳,楊廠長點點頭,向?qū)O建軍伸出右手。
“為了小女的事兒,麻煩你了,孫建軍同志?!?p> 孫建軍敏銳的注意到,楊廠長對他的稱呼是孫建軍同志,而不是孫建軍醫(yī)生或?qū)O建軍神醫(yī)。
他明白,這是楊廠長對自己醫(yī)術的不信任。
不過很快他就釋然了,畢竟自己這幅穿著,哪兒也看不出來是個醫(yī)生的模樣。
“來,請坐?!?p> 楊廠長將兩人帶到沙發(fā)前,請孫建軍落座。
孫建軍也不客氣,隨意坐在沙發(fā)上。
楊廠長微微點頭,能在自己面前表現(xiàn)的如此從容的年輕人,整個廠區(qū)也只有孫建軍一個。
回過頭看向許大茂,許大茂正小心翼翼的看著自己,那唯唯諾諾的樣子讓楊廠長心中不喜。
“許大茂,你也坐吧?!?p> 許大茂聞言,像是得了圣旨一般,情不自禁的露出笑臉,連忙也坐了下去,還特意只坐了半個屁股。
許大茂這幅動作被孫建軍看在眼里,心里暗笑。
越是在領導或者上位者面前,越要表現(xiàn)的從容淡定。
若是坐也不敢坐,話也不敢說,就會給人一種不自信的感覺。
倘若給領導留下的第一印象是不自信,那領導又如何能信得過你?
三人坐在沙發(fā)上閑聊兩句,當然,主要是孫建軍和楊廠長閑聊,許大茂只能眼巴巴的看著,想插話又不敢,欲言又止的樣子滑稽極了。
“孫同志,聽許大茂說你醫(yī)術了得,是師承哪位中醫(yī)名家???”
閑聊過后,楊廠長率先說起正事兒。
孫建軍從容的回答。
“醫(yī)術了得談不上,倒是跟家父學了幾手家傳的針灸推拿,對于一些常見的病癥倒也熟悉治療之法。”
“哦……”楊廠長拉長聲音,又覺得有些不妥,說。
“相比許大茂已經(jīng)將小女的事兒跟你說過了。小女從小身體虛弱,原本以為只是些小毛病,不想半年前得了一場怪病。我?guī)е∨弑榱怂木懦堑拿t(yī),都沒有根治的能力。不知道孫同志你有多大把握?”
一番話讓孫建軍心中冷笑。
信不過就說信不過,扯什么淡?
孫建軍淡淡的說。
“尋醫(yī)問診,望聞問切。我還沒見到患者,若是胡謅一個把握,相比楊廠長也不會相信。倒不如讓令媛出來,我見過病癥之后再說?!?p> 楊廠長眼里閃過一絲不快,隨即又恢復了神色。
“我也是這么想的,可是不巧,一會兒我要外出開個重要的會。不如改天我?guī)∨H自登門。”
“好,那我先告辭了?!?p> “嗯,辛苦孫同志了?!?p> 孫建軍也不拖泥帶水,既然楊廠長話已至此,干脆起身告辭。
這可慌了許大茂,他好不容易才說服楊廠長帶個神醫(yī)過來診治,結果非但正主兒沒見到,兩人還沒聊幾句就要告辭。
可楊廠長已經(jīng)端茶送客,他許大茂一個普通工人自然沒辦法干預楊廠長的決策。
無奈之下,只能領著孫建軍離開。
房門關上,楊廠長起身拿起電話撥了過去。
“……嗯……嗯,你把藥備好,我派人去取。”楊廠長沉著臉,正要掛斷電話,有想起什么,問了一句。
“你說,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中醫(yī)水平能到什么程度?”
電話那頭傳來聲音,楊廠長面沉如水,過了幾分鐘,掛斷了電話。
“砰砰砰!”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隨即門被推開。
一個中年男子快步走進來。
“廠長,老劉傳來的消息,人還是給跑了?!?p> 楊廠長眉頭緊鎖,沉思半晌,擺擺手。
“你去廠衛(wèi)生院先把靜姝的藥拿上,一切等她自己回來再說?!?p> 男人點點頭,又大步離開了。
只留下楊廠長一人,落寞的點燃一根煙。
……
廠衛(wèi)生院,衛(wèi)生員趙東來掛斷電話。
“怎么樣,廠長跟你說了些啥?”
易中海湊了過來,發(fā)言詢問。
趙東來一面從藥柜里取藥,一面將楊廠長的話說給易中海聽。
“你確定楊廠長說的是二十多歲的中醫(yī)?”
易中海有些激動,雙手撐著桌子上身前傾,反問。
“對啊,可能楊廠長又從哪兒找的江湖郎中吧。二十出頭,中醫(yī)能學到什么程度啊,學徒?”
趙東來也沒多想,隨口說道。
易中海聽了,嘴角微微揚起,雙眼冒出精光。
“看來老太太說的沒錯?!币字泻P睦锇敌Φ?。
衛(wèi)生員趙東來背對著易中海,看不到他的神情,還自顧自的說。
“對了易工,上次給你拿的藥你吃完了嗎,有效果嗎?”
易中海搖搖頭,嘆了口氣。
“東來,我先走了?!?p> 趙東來狐疑的回過身,看著易中海的背影,嘟囔著。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聽不見人問你話啊!”
西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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