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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宋吟詩作賦

第一百零三章嘩變(上)

我在大宋吟詩作賦 紫霞家園 3060 2022-12-17 06:55:35

  “火器營的崗哨可不止一道,我問你,你是如何疏通每一道關(guān)卡的?僅憑你一人之力,恐怕難以將阿言順利送出邊境吧?”趙楠依然問得不溫不火。

  “這……”墨之林啞口無言。

  “從實招來,也許亡羊補牢,為時不晚。若頑抗到底,休怪本公子不念舊情,翻臉不認人。”

  “公子!”墨之林咬牙道,“確系本人酗酒誤事,與他人無關(guān),后果末將愿一力承擔(dān)。”

  “既然你愿意承擔(dān)一切,那我問你,昨夜的詳情你可記得?能否當(dāng)堂陳述一遍?”

  “是?!蹦峙貞浿?,“末將查完崗哨,并無任何異常。回到營帳,取高粱酒自斟自飲,解乏消困。不知不覺中,可能喝的有點多,半夜該查哨之時,我忽覺身上乏力,便順手把囚室的鑰匙,給了校尉風(fēng)卷云,讓他帶我查哨。不久,他回來報告,一切正常,我并未懷疑他的話。早上點卯完畢,我照例查哨,才發(fā)現(xiàn)囚室的門敞開著,里面只剩段素英一人……我向他詢問阿言的情況,他始終一言不發(fā),裝聾作啞。末將趕忙問詢巡邏兵及大門的守衛(wèi),他們均說未發(fā)現(xiàn)有人走出大營。事情就是這樣,末將難逃瀆職之罪,還請公子責(zé)罰?!?p>  “嗯,原來如此。”趙楠沉聲道,“來人,將段素英押上來,當(dāng)堂對質(zhì)?!?p>  衛(wèi)士應(yīng)聲而去,不大一會兒,披頭散發(fā)的段素英便被帶上大堂。

  “段素英,你可知罪?”趙楠雙眸緊盯著他,面無表情問道。

  見他一聲不吭,絲毫沒有要回話的意思,趙楠的眼神里射出一道寒光,冷冷道:“阿言如何逃走,你又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如實招來也還罷了,免受皮肉之苦。若你裝瘋賣傻,拒不交代,那只能怪你自己沒事找抽,怨不得旁人?!?p>  “朕,只是一個囚犯而已?!倍嗡赜㈦p眉緊擰,終于緩緩開口,出言譏笑道,“敢問閣下,朕有義務(wù)替你看管同室的囚犯嗎?他潛逃也好,消失也罷,跟我可有一厘一毫的關(guān)系?”

  “哈哈哈!說的好。”趙楠笑道,“看你四平八穩(wěn)的模樣,定是成竹在胸吧?你本可與阿言一起外逃,卻執(zhí)意留下來,無非是想看本公子的笑話,想親眼看到阿言領(lǐng)大軍重返騰沖府,為你掃平所有障礙,再登皇位?!?p>  “沒錯!閣下果然是神思敏捷,朕雖一無所有,但我段氏在大理的地位,在大理百姓心中,是永遠都難以撼動的正統(tǒng)!朕把寶全部押到天竺人身上,只求反戈一擊,奪回本就屬于我段氏的江山?!?p>  “天竺人的話,你也相信?”趙楠搖搖頭,“他們?nèi)局肝飨?,出兵大理,馬踏中原,志在天下一統(tǒng),貪得無厭。你一個小小的段氏皇族,他們何曾把你看在眼里?更別提他們口中的承諾,天竺人可曾有過半分情份誠信可講?這點恐怕你自己也不相信吧?你最大的失敗,就是引狼入室,盲目崇信他人?!?p>  “朕與天竺之間,哪來什么情份?他要利益,我要江山,這是交易!交易,不需要信守諾言。我保證,為了源源不斷的利益,他們一定會回來的?!倍嗡赜⒄f著,抖了抖腕上的鐐銬,激動道,“事到如今,難道我不相信天竺人,反而要相信閣下不成?這一切,還不是拜你所賜?”

  趙楠慢慢伸出一只手,做了個示意他靜一靜的手勢,唇邊勾起一絲微笑,“你先不必激動,本公子曾經(jīng)讓烏蠻軍的大將軍郝橫,捎書信一封到無量山石洞寺,勸先皇率文武百官回大理,同理朝事,共執(zhí)朝綱,你不會推說你不知情吧?然,到現(xiàn)在為止,如石沉大海,杳無音信。本公子仁至義盡,問心無愧。而你呢?身為帝王,不知體恤黎民百姓,只是一味爭權(quán)奪位,不惜勾結(jié)外番,陷社稷于動蕩,出賣朝廷利益,視蒼生為無物,你想要的,難道就是如此民不聊生,千瘡百孔的傀儡江山?你還是醒醒吧!”

  “……”段素英。

  “本公子在黎朝大將軍李公蘊身上搜得書信一封,”趙楠繼續(xù)嚴(yán)辭質(zhì)問,“此信署名大理皇帝親啟,你不想聽聽嗎?”

  “黎朝乃奸詐之輩,其言,不足信,不聽也罷!”段素英微微色變,忙掩飾道。

  “你與黎朝狼狽為奸,不僅裂土分疆,還要年年向黎朝獻歲幣、貢糧帛,納勞力、贈美女,如此喪權(quán)辱國、貽害子孫的盟約,你也敢簽?”

  “……”

  段素英羞愧萬分,他是真的無語了。

  這本是見不得光的私密交易,現(xiàn)在被人擺到桌面上來,顯然是站不住腳的,他的臉白一陣紅一陣,十分難堪。

  為避免尷尬,他強行岔開話題:“阿謠如何逃出生天,朕并不知情,朕也拒絕回答任何相關(guān)的問題?!?p>  “好,本公子愿與你賭上一把,我賭你會主動供出答案!”

  “嘁……”段素英不屑一顧,多一個字都懶得說。在他的人生里,他還從來沒有主動順著別人的桿往上爬過。

  趙楠面沉似水,嚴(yán)肅道:“來人,把段素英與黎朝來往的信件,統(tǒng)一謄抄下來,命人張貼到大街小巷。讓天下的百姓看看,他們至高無上,三拜九叩的皇帝,所謂的大理正統(tǒng),在背地里干著些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是人就會有軟肋,皇帝當(dāng)然也不例外。

  段素英的軟肋,便是他最看重的皇家顏面。

  若顏面盡失,他如何對得起九泉下的列祖列宗?他段氏有何顏面在大理東山再起,重返權(quán)力巔峰?

  死,他不怕;丟臉,他怕。而且怕的要死。

  “好吧,我承認你贏了?!倍嗡赜⒔K于肯低頭,也不再口口聲聲稱“朕”,他囁嚅道,“你麾下的將領(lǐng)發(fā)生內(nèi)訌,致使監(jiān)管出現(xiàn)空白,這是你紫霞軍內(nèi)部的事,與旁人無關(guān)?!?p>  “哦!竟有這等事?”趙楠聞聽大為光火,一巴掌拍在堂案上,聲色俱厲,責(zé)問,“暴風(fēng),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你給我仔細說來?!?p>  “回公子,”大將軍暴風(fēng)拱手沉聲道,“我火器營攻下騰沖城池,重要的人犯也歸末將看押,這份功勞與殊榮,引起大將軍蕭天佐以及楊元帥的不滿。他們說公子你偏愛火器營也就罷了,就連穆統(tǒng)帥也把功勞都算到了火器營頭上。因此,在押送人犯時,末將與蕭將軍、楊元帥等人發(fā)生了一些口角,手下的將士,互相不服,也參與了肢體沖突。隨后,聞訊趕來的穆統(tǒng)帥,對彼此進行了嚴(yán)厲批評,言明功勞人人有份,調(diào)停我們握手言和。”

  段素英喜笑顏開,他用戴著鐐銬的雙手,不停地上下?lián)崦约旱亩请?,心里那個舒暢?。∷男那橐褯]法用詞語來描述,簡直比登基還開心。看著敵人窩里斗,看趙楠焦頭爛額,試問,天下還有比這更值得欣喜的事嗎?

  “我紫霞國,一向軍紀(jì)嚴(yán)明,論功行賞,賞罰分明,”趙楠雙眸掃視眾將,用少有的嚴(yán)厲語氣呵斥道,“貪功起釁,致軍心動搖,將士離心離德,無論對錯,各打五十大板,懲一儆百,以儆效尤?!?p>  趙楠目光看向蕭天佐,又移到楊延昭身上,“你二人可有話說?”

  楊延昭搖頭不言。

  蕭天佐辯解道:“公子,我麾下大軍長途跋涉,至今寸功未建。同是堂堂七尺男兒,火器營卻戰(zhàn)功赫赫,譽滿全軍。這也還罷了,就連看押重犯這樣的任務(wù),也讓火器營領(lǐng)了。難道我南宋二十萬兵馬,看不住兩個人犯嗎?火器營又如何,還不是沒看住?”

  趙楠此時全明白了。

  火器營與騎兵、步兵、重裝兵內(nèi)訌,將士眾多的三軍,趁亂故意放跑了阿言,以示抗議。

  趙楠忖度,一時犯難,南宋大軍尚武,無用武之地,挑起是非,也在所難免。

  “呃……”趙楠不好獨斷專行,看著黃鳳仙問道,“你身為南宋皇帝,有何意見,還請你說出來?!?p>  “公子,”黃鳳仙脆聲道,“既然事關(guān)南宋,所謂在其位謀其事盡其職,得罪之處,還望公子見諒。末將以為,蕭天佐做事過激,不該放跑重犯,但念其求功心切,心在社稷,還請公子從輕發(fā)落?!?p>  “國法如天,軍紀(jì)如鐵,皆不可違。任由你們幾位大將軍胡鬧,以后,這兵還怎么帶?仗還怎么打?譬如墨之林,為了包庇暴風(fēng),竟然謊報軍情,說自己喝醉了,情愿領(lǐng)罪,此風(fēng)斷不可長?!壁w楠冷冷道,“來人,將暴風(fēng)、墨之林、楊延昭、蕭天佐四人,拖出去軍法行事,各杖五十大板?!?p>  行刑完畢,四人的臀部、腿部皆有不同程度的滲血,穆桂英命人將他們抬回各自的營帳修養(yǎng)不提。

  趙楠用余光窺視段素英,見他樂夠了,吩咐衛(wèi)士繼續(xù)羈押于囚室,命楊排風(fēng)親自帶人看管。

  南宋大軍營帳。

  眾將聞聽大將軍蕭天佐挨了五十大板,紛紛前來探望。正在七嘴八舌議論此事,皇帝黃鳳仙駕臨,覲見禮畢,一直跟隨在楊延昭身邊的副將胡煒,復(fù)下跪陳情道:“陛下,末將有話,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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