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客人，本店提供文房四寶。如有需要的話，只需吩咐下來我們便會準備?！?p> “知道了?！?p> 點完單之后，店伙計非常客氣的告訴兩人本店另外提供的服務(wù)。而張小果也大咧咧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文房四寶？你要寫字嗎？”聽到這邊的動靜后，州有些詫異的看到了這邊。今這一天她已經(jīng)受到不少震撼了，如今也懶得在張小果這家伙面前隱藏上面了。
“實際上就是寫字?！甭晕⑾肓讼耄M織了一下語言后，張小果這才說道。
“你在走樓梯上來的時候不是也看到了嘛，那邊墻上寫了不少的詩詞。這都是那些在這吃飯的詩人，喝酒喝一半突然來靈感了就去寫了。而這家店所有的墻上都能寫字，也算是這家獨特的買點了。正因為這樣也吸引了不少有名的詩人。”
“哦，原來如此。那你不寫兩句？也算是借著那些詩人的光一起千古留名了?！甭牭竭@里，州微笑的開始慫恿對方。
有些尷尬的擺了擺手，張小果那靈動的眼眸第一次流露出了心虛的神色。
“我、我寫不了的。家里雖然讓我讀書，但我也沒怎么認真讀。就我這水平，店老板可能會認為我是在損壞他們家的財務(wù)。”
州笑了笑后就沒再說什么了。帶著一個和自己一樣大的少女同行，果然連自己的心情都能得到改善，那些沉重的過去似乎都在這一天的閑逛下化解了。
此刻的她都在想，自己要不要也一直生活在這里呢。就開一家小店鋪，每天平淡的來度過這漫長的時光。
“對了，你不是說你來長安城是來過節(jié)的嗎？那你還打算更我走多久?！钡炔硕级松蟻砹酥螅贿叧灾闹莺鋈幌氲搅诉@個問題，順嘴就說了出來。
“哎，說是過節(jié)，其實我是來找我爹一起過節(jié)的。不過這都不著急，他直到上元節(jié)之前一直都會在長安城里。所以我先跟著仙人您一起逛一逛，畢竟能侍奉仙人這種事在外人看來可是可遇不可求的。等沒事了之后我再去找我爹。”
“侍奉？這個詞用的可真有意思。這連每次的飯錢都是我付的，請問您都做了什么？”
看著面前很自然說出那種話的張小果，州的眼皮開始不受控制的跳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從看到長安城的時候開始這個張小果就是一副看鄉(xiāng)下土妹子一樣的眼神在看著自己。
可她每次不笑也不說，就是用那種高深莫測的怪異眼神瞅著自己。州現(xiàn)在覺得，這家伙在心里不知道嘲笑自己多少遍了吧。
“那我至少起到向?qū)У淖饔昧税伞Ｄ銊e小看向?qū)?，向?qū)б彩呛苤匾?，沒來過這里的外邦人在第一次來的時候甚至都會迷路。你在進城的時候應(yīng)該看到了就站在城門口的一堆人了吧，那些就是專找外邦人賺錢的野導(dǎo)，一個不留神就可能被忽悠了?！甭牭竭@里，張小果幾乎是叉著腰義正言辭的反駁道。
“好家伙，你們這套路可真深。”聽到這里，州已經(jīng)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表達內(nèi)心的感受了。
“圣上有旨。所有來長安的外邦人，路費到了長安后會全額報銷。來上供的，在上供之后會收到一份價值不小于他們上供之物的回禮。正因為這樣，所有外邦人幾乎都想來長安，而我華夏也就成為了外邦人眼中的天朝上國。因此，反正都是我們發(fā)的錢，門口那些人收點回扣過去有什么不合理的嗎？”
“合理合理?！?p> 看著面前神色嚴肅的張小果。州本來是想說，你是不是干過這一行，都開始為他們辯護了。但看著對面似乎沒有開玩笑的樣子，她只好順坡這樣說道。
可能是先前州的發(fā)言讓張小果有些不高興了，兩人在說完這句話后她們都沒有主動說點什么。
這樣的氛圍持續(xù)了一段時間，最后還是張小果說話打破了這里的沉默氣氛。
“說回先前寫詩的話題。寫詩是需要靈感、感悟，以及人生經(jīng)歷的。而如果說到這些的話，那么作為仙人的你難道不應(yīng)該去寫兩首嗎？”
十指交叉后放在自己的下顎處，張小果一臉有意思的說著，似乎已經(jīng)走出了之前的情緒之中。
“詩？我不太懂寫詩的規(guī)則。你要讓我寫的話，我還真有些無處下筆?！敝葑龀隽艘粋€無奈的姿勢說道。
她聽說過一些民間流傳的詩歌，也感覺到了一些里面想說的東西，但不知怎么的總感覺無法抓住要領(lǐng)。就像空有一肚子的內(nèi)容，可結(jié)果格式不對也沒辦法提交。
“這樣啊……”聽到這里張小果想了想，很快她就有解決的辦法了?！斑@樣吧。我來寫詩，你把想要表達的意象來告訴我，我來整合與總結(jié)。這樣就相當(dāng)于創(chuàng)作了一個屬于我們兩個人的詩，而我的名字也就綁定仙人你可以流傳千古了。”
“你可真是個精明的人……”聽到這里州下意識的笑了笑，熟悉對方性格的她此刻已經(jīng)懶得吐槽什么了。
“那你快說，如果你相要寫一片屬于自己的自傳的話，那么你會將什么當(dāng)作是主題。”
抬手問伙計要來了筆墨紙硯，將沒吃完的菜推到桌子邊緣后她直接像是記者一般一邊動筆一邊問道。
“時間。”幾乎沒有任何思索的州就說出了這個詞，隨后她又問道?！澳阒罆r間是什么嗎？”
“連接過去和未來的一種虛幻的東西。如果用現(xiàn)實來描述的話，回望過去，秦皇漢武，無論多么難以激起的任務(wù)最終都和我們一樣化為了塵埃。這就是時間?！笨赡苁鞘艿搅酥莸挠绊?，此刻的張小果也稍微嚴肅了起來。
“行，你有概念就好?；蛟S你可能無法想象，我從千萬年前就已經(jīng)存在了，獨自一個人見證了整個世界的滄海桑田。對于我而言，時間是可以表述我這一生全部的存在?！?p> 雖然有所猜到，但當(dāng)對面的仙人親自說出她活了千萬年的時候，坐在對面的張小果臉上也不禁動容。
只有不到二十歲的她無法理解那種感受，但她多少能想象到那種千萬年一個人的孤獨。
“好吧，那就時間。時間是一個改變的東西，作為參照物的話我們還需要去一個不變的東西?！甭晕⑺妓髁似毯螅瑥埿」苯优陌鍥Q定到。“那另一個用于參照的意象就取月吧。”
“時間。月?！甭牭竭@里州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我們吧場景定位到海邊怎么樣。遙遙望去看著海平面上升起的月光，那粼粼的波光在月色的照耀下透露出淡淡的光芒。海邊月色，這是一幅很容易讓人產(chǎn)生聯(lián)想的畫面?！?p> “可是這樣的話，就體會不出來時間了吧。無論是大海還是礁石，又或者是月光，這些都不足以體現(xiàn)出時間的流逝……”沒等張小果說完，州直接抬手打斷了她。
“我給你一個場景?！闭f完這么一句話后她抬手點上了面前張小果的眉心上。
意識略微昏沉了一下，隨后張小果就發(fā)現(xiàn)周圍的場景竟然瞬間發(fā)生了改變。本應(yīng)該坐在長安城中飯店里的她，此刻卻站在了一片海邊。
海邊滿是那些細小的沙粒，即便是光著腳站在這里也會感覺到非常柔和。
耳邊傳來接連不斷的海浪聲，側(cè)目看去那正處在夜色下的大海呈現(xiàn)出一種深藍色的感受。海風(fēng)慢慢的吹拂在身上，令她身上的衣襟不斷搖曳。
沒有去管可能會吹開自己衣襟的風(fēng)，此刻她卻從這股海風(fēng)中感受到了些許由冬轉(zhuǎn)春的暖意。
正在這時月亮出現(xiàn)了。
就仿佛出生的朝陽一般，那從遙遠海平面上升起的月光開始慢慢的照亮這個昏暗的世界。
明月繼續(xù)上升，那倒映在深藍色大海上的月光在海水的波動下真散發(fā)出點點的微光。
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靜。
伴隨著月光的升起，張小果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旁邊竟然還有別人。那個就是先前和自己吃飯的仙人。
而此刻她卻仿佛沒有看到自己一般，穿著一身灰色長袍披散著滿頭長發(fā)，就在那默默的望著遠處的明月。
然后她走了。渺小的人類開始在這個從來沒有腳印的海邊開始走動了。
仙人一個人默默的在海邊上走著，遠處的月光也終于照耀到了這邊海灘，照耀在了那仙人的身上。
一陣海風(fēng)吹來，只見仙人忽然張開了雙臂，張小果也看到在她手中竟然拿著一支不知什么品種的花。
只見伴隨著海風(fēng)的拂過，她身上的長袍在風(fēng)的吹拂下不斷了飄擺，手中鮮花的花瓣也在風(fēng)的吹拂下驟然消散。
點點花瓣，就這么從她身邊被吹走，一直跟隨著風(fēng)飄蕩到了明月邊界的遠方。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
不知道這么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感受著這個世界里那種孤獨的感受。張小果她自然而然的就將這四句話緩緩脫口而出，組成了一整副象征這一幕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