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貪得無厭之人
清河縣衙會客廳內(nèi),祝彪三人,直等了大半個時辰,那盧縣令才挺著一個大肚子,姍姍來遲。
盧志遠進入會客廳,大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朝著祝彪三人掃了一眼,道:“只你便是那祝家莊的公子?”
“盧縣尊又何故明知故問。”祝彪聞言,眼皮都未抬一下,直自顧自的喝了口茶,漫不經(jīng)心的回道。
盧志遠被嗆了一句,狠狠的甩了甩衣袖,道:“真是年少輕狂,本縣看你不過二十左右年紀,竟在這山東地界擁有莫大名聲,卻不知有幾分真幾分假?!?p> 盧志遠話音剛落,一旁聽他說話早就不耐煩的杜壆,直拍案而起,怒道:“你這狗官,不知吸食了多少民脂民膏,才長得這般腦滿腸肥,竟敢口出狂言,譏諷我家公子,卻不是想要討打?!?p> 盧志遠聞言,直氣的牙癢癢,一只肥胖的右手顫抖的指著杜壆,朝著門外的衙役大聲吼道:“來人,給本縣拿下這狂妄之徒?!?p> 門外的衙役聞言正要沖進堂內(nèi),門口的錢師爺卻是連忙攔住,直朝著一群衙役訓(xùn)斥道:“干什么,找死嗎?里面坐著的可是獨龍崗的祝三公子,不要命啦。”
一群衙役聞言動作集體停滯,片刻后朝著堂內(nèi)拱了拱手,頓時一哄而散。
都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哪能不知道獨龍崗祝家莊是什么樣的存在。這些平日里都沒少干壞事的衙役,對獨龍崗可謂是又敬又畏,讓他們進去拿祝三公子,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啊。
得罪了縣太爺,頂多挨頓板子,再不濟不在這縣衙勾當了;得罪了祝家莊,那是要命的呀。
錢師爺轉(zhuǎn)過身,朝著坐蠟的盧縣令猛使眼色,躬身拱手道:“太爺,還是先議事吧,太爺乃一縣之尊,祝三公子亦是聲名遠播的人物,何必鬧將起來,弄得大家面皮都不好看耶?!?p> 這盧縣令被錢師爺一提醒,倒也猛然清醒過來,明白對方不是普通百姓,可以讓自己隨意拿捏的。
看了一眼依舊面不改色,云淡風(fēng)輕喝著茶的祝彪,盧志遠不由的有些尷尬,只也拿不下他那一縣之尊的面皮,只好沉默,也自顧自的低頭喝茶。
祝彪看了一眼這盧縣令,心中卻是將其的地位下降了數(shù)個檔次。原以為這廝能巴結(jié)上楊戩,坐到這清河縣令的位置上,應(yīng)當也算是個人物,卻未曾想竟是如此沉不住氣,直被這錢師爺都比了下去。
祝彪?yún)s也不愿與之一直僵持下去,站起身抖了抖袖袍,直言道:“盧縣尊,今日祝某來此,本是為了送你一場富貴,卻不曾想盧縣尊不歡迎祝某,既如此,便告辭了?!?p> “祝公子且慢,祝公子且慢?!?p> 盧縣令聞言,面色一喜,見祝彪要往外走,連忙起身道:“都是一場誤會,一場誤會,祝公子何必當真呢,不知祝公子所講的富貴在哪兒?”
祝彪似笑非笑的看了眼盧縣令,道:“祝某用兩萬貫錢,與盧縣尊要一個縣衙大牢里的犯人,不知這算不算富貴?”
這盧縣令倒也不是真是一無是處的草包,聞聽祝彪此言,眉頭緊皺,面色上不好看起來,沉聲道:“什么樣的犯人能值兩萬貫錢,祝公子莫不是想要那陽谷縣的罪犯武松吧?”
“哦,罪犯?”
祝彪斜了對方一眼,直問道:“盧縣尊說武松是罪犯,那不知他所犯何罪?”
“聚眾械斗,毆打官差?!北R縣令正色道。
“盧縣尊,據(jù)我所知昨夜被抓的僅是武松一個人,何來的聚眾?武松本是陽谷縣都頭,抓他的人又未穿官服,何來的毆打官差?”
祝彪呵呵一笑,哂言道:“若真論起來,卻不是清河縣的人聚眾械斗,毆打官差。昨夜之人既不穿官服,卻把人送進了縣衙大牢,盧縣尊,清河縣就是這樣辦案的嗎?”
這盧縣令聞言,卻是支支吾吾半晌說不出話來,此事本就是無中生有,經(jīng)不起推敲的,最后只盯著祝彪,冷冷的說道:“祝三公子,莫以為你在這山東地界有些許名頭,便甚事都想管,需知曉有些人是你得罪不起的?!?p> “哦,楊戩嗎?”
祝彪不客氣的說道:“盧縣尊,說句你不愛聽的話,只你這種蠢貨,才會將楊戩當做靠山?!?p> 盧縣令聞言神情一滯,只覺得此人竟如此猖狂,辱罵自己不說,竟是連自己干爹都不放在眼里。正要發(fā)作之際,又聽祝彪開口道。
“那楊戩雖與蔡京父子、童貫、高俅、朱勔被一起歸為‘六賊’,但亦有高低之分,蔡京蔡攸父子,父為宰相,子為大學(xué)士,把持朝政;童貫亦是貴為同知樞密院事,擁重兵在外。楊戩、高俅、朱勔之流,不過仗著官家寵幸,身居高位卻并無多大實權(quán),若一朝失寵,便是死無葬身之地。又這三人里面,楊戩已是老朽,年老體衰,盧縣尊覺得他還能活多久?”
祝彪意味深長的說道,并非是為了嚇唬這盧縣令,若自己沒記錯的話,楊戩老賊宣和三年便死了,確實是沒幾年活頭了。
“盧縣尊,想來楊戩的干兒子不止你一個吧?”
祝彪又幽幽的補了一句,卻是成了最致命的一箭,直插盧志遠的心口。
這廝雖貪得無厭,狂妄自大,但卻深諳趨炎附勢之術(shù),好歹是進士及第出身,當初若非其他人都看不上自己,他也不會去認楊戩做了干爹。
“五萬貫,武松給你?!卑肷我院螅R志遠面沉如水的吐了口濁氣,咬牙道。
聞聽此言,一旁的杜壆、石秀頓時面色一變,就要暴起;就連那錢師爺都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盧縣令。
祝彪擺了擺手,示意杜壆、石秀二人稍安勿躁,朝著盧志遠譏笑道:“盧縣尊還真是貪得無厭啊,你覺得你值這個價嗎?”
“值?!?p> 盧志遠沉聲道:“祝公子與陽谷縣的武氏兄弟是何關(guān)系,盧某已大致猜到了;以后這清河縣與那陽谷縣一般無二,都是你的地盤?!?p> “哈哈哈,盧縣尊說笑了,祝某是良民,我祝家莊亦是積善之地,不需要地盤,縣尊切莫失言?!?p> 祝彪大笑數(shù)聲,面色一變,冷冷的看著盧縣令,道:“只這兩萬貫,稍后便送到縣衙,你若收下,便還是好好的做你的清河縣令;若想要五萬貫,那我便出十萬貫把錢送去東京?!?p> “盧縣尊,你需知曉,錢可通神,亦可殺人?!?p> 祝彪說完,不待那盧縣令是何反應(yīng),便轉(zhuǎn)身往外走去,走至那錢師爺身旁時,淡淡的說了句。
“錢師爺,一個時辰后,我需在城門口看到武松,你可明白怎么做?”
錢師爺聞言心頭咯噔一下,直連忙躬身點頭,道:“三公子放心,錢某省得?!?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