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政和七年的最后一夜
聽得祝彪所言,瓊英卻是當(dāng)即又紅了臉,只嬌哼一聲,便躲到扈青娥身后去;瓊英夢中那人是誰祝彪自然知道,而且交情不淺,只如今時機(jī)未到,卻是也不好與瓊英言說。
小插曲自是不再多提,祝彪與眾人打了個招呼,當(dāng)先步入議事廳內(nèi),在主位上坐定,其下左側(cè)首位坐著聞煥章,依次是許貫忠、扈青娥、朱武、鄔梨、李應(yīng)等人,右側(cè)首位坐著王進(jìn),依次是欒廷玉、林沖、魯智深、孫安、武松等人;左右兩側(cè)前端的第二個位置分別空著,乃是駐守河北抱犢山的喬道清與杜壆的位次。
望著眼前匯聚一堂的英雄,祝彪亦是難免一陣心神搖曳,無論是那江南的方臘,還是田虎、王慶之流,相對于此時自己麾下的英雄,都遜色不止一籌,運籌帷幄如聞煥章、許貫忠、朱武,皆是智計百出之人;沙場爭雄如杜壆、王進(jìn)、卞祥、孫安、林沖、石寶、魯智深、武松等人,皆是水滸中高端武力的代言人。
祝彪朝著場間壓了壓手,開口道:“年初時,咱們在這議事廳定職事,不過二十余人,如今一年時間過去,又添鄔梨兄長、楊制使、公孫道長、蘇教師、安神醫(yī)、貫忠兄弟、石寶兄弟、卞祥兄弟諸位弟兄,又逢武二哥、馬靈兄弟、朱武兄弟、史進(jìn)兄弟、陳達(dá)兄弟、楊春兄弟歸岡,獨龍崗能有今日之氣象,全奈諸位勠力同心,祝彪在此拜謝諸位。”
此言落下,場下的楊志、許貫忠、卞祥、武松、朱武等人俱是面色動容,眼神深邃,心中萬般感慨。
特別是楊志這位將門后裔,昔日頂著天波楊府的沉重榮光掙扎求存,被朝中奸臣如皮球般踢來踢去,如今在獨龍岡安下身來,不僅每日里與眾英雄相聚一堂,亦是看到了重振家聲的希望,只感覺萬般昔日苦楚,都隨著一口濁氣吐出,對祝彪更是心中感激,君以國士待之,必以國士報之。
眾人正是感慨之時,便聽得祝彪繼續(xù)說道:“新的職事任命諸位兄弟已經(jīng)看過了,咱們山東之地與河北、兩淮相接,如今田虎、王慶皆是聚眾過萬,造反在即,恰逢鄆州升格為東平府,程大人出任知府,表祝彪為東平府治下獨龍崗防御使,招募鄉(xiāng)兵,防備肅清匪患,由貫忠兄弟領(lǐng)指揮之職,騎兵、步軍五營正將,皆領(lǐng)都頭之職?!?p> 聽到此處,場下眾人俱是心頭一震,便見得許貫忠在祝彪的眼神示意下站起身來,朝著眾人拱手道。
“蒙公子厚愛,聞先生相讓,叫貫忠領(lǐng)了這指揮使的位置,望諸位兄弟多相配合,莫要掣肘違誤?!?p> 許貫忠此言落下,便見得武松站起身來,朝著眾人說道:“許軍師做指揮使武松是一萬個心服口服的,日后灑家步兵第四營皆聽軍師指揮。”
對于武松之言在場眾人沒有意外,陽谷縣一事經(jīng)過許貫忠的謀劃,讓武松得以出了心中的惡氣,雖最后那西門慶是孟玉樓所殺,但武松依舊記得這份恩情。
“這是甚話,什么第四營第五營的,咱步兵序列都已許軍師馬首是瞻,但有違誤,灑家便第一個饒不得?!濒斨巧盥牭梦渌芍裕偷卣玖似饋?,扯著嗓子說道。
“師兄卻說武松兄弟說的不對,師兄這卻又說的甚么,卻不是顯得咱騎兵各營就不曉事么。”
作為騎兵主將的林沖亦是站了起來,如今最有分量的杜壆不在,林沖自知曉自己該代表騎兵表態(tài),朝著楊志與石寶遞了個眼色,便一起說道。
“咱們騎兵各營,接聽軍師軍令行事,絕不違誤。”
許貫忠莞爾一笑,忙虛扶起眾人,繼而說道:“謝諸位兄弟抬愛,今日乃是除夕,待得明年,江湖綠林必定是風(fēng)起云涌,兩淮、河北局勢越發(fā)糜爛,為自保,亦為諸位兄弟前程,獨龍崗由民轉(zhuǎn)兵便是必然,一旦田虎、王慶造反起事,便是咱們壯大發(fā)展之機(jī)?!?p> 坐在首位的祝彪與一旁的聞煥章對視一眼,皆是一笑,許貫忠在來到獨龍崗半年時間,便迅速成為獨龍崗祝彪、聞煥章以下的第三號人物,不僅是祝彪與聞煥章放權(quán)的結(jié)果,更是其能力的體現(xiàn)。
得隴望蜀,如今許貫忠在自己麾下綻放光彩后,祝彪愈發(fā)的想要盡快尋到蕭嘉穗了,有了“蕭何”與“張良”,又如何能少了“韓信”。
眾人議事結(jié)束時,已是金烏墜地,天色暗淡,政和七年的最后一夜,月光如水,大雪漫天。
大紅燈籠高高掛起,宴席拉開序幕,各色酒肉吃食流水般的端了上來,因是除夕夜,匯聚一堂的不僅是諸位英雄好漢,岡上家眷亦是一道入席。
長者桌前,祝朝奉與扈太公、史太公、張教頭四人當(dāng)先坐著;女眷的桌前,張貞娘、扈青娥、鄔清兒、玉嬌枝、李巧奴、錦兒、紅衣風(fēng)姿各異,成為這宴席上一道獨特的風(fēng)景線。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老人女眷退場,酒席上的氣氛卻是來到了頂點,騎兵、步兵各營開始拼酒,雖騎兵各營配有副將,占了人數(shù)上的優(yōu)勢,但步兵的孫安、卞祥、魯智深、武松、欒廷玉五人俱是海量之人,一場酒肉中的廝殺,直喝得豪氣干云,聲勢震天。
有豪邁的,也有含蓄的,如李應(yīng)、扈成、鄔梨、祝龍、杜興幾人便坐在一桌,這幾個獨龍崗的財神爺,一面慢慢喝著酒,一面說著來年在哪里開間酒樓,又在哪里收購幾間米行。
若這場間還有哪里是氣氛緊張的,便只有角落處的一桌,聞煥章與扈青娥、石秀、時遷、馬靈不知何時坐到了一處,低聲說著些什么,陽谷縣之事雖被許貫忠平穩(wěn)解決了,但其中繡衣使的問題卻暴露了出來,這幾個月來,扈青娥對繡衣使的整改一直未曾停下。
祝彪與許貫忠、朱武湊在一處,一晚上下來,已經(jīng)喝得雙眼通紅,此刻吞吐著酒氣,望著場間的各式情形,只意味深長的說道。
“江山如畫??!”
許貫忠與朱武聞言,相視一笑,以兩人的智商,自然明白祝彪話中之意,只聽得許貫忠應(yīng)了一句。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guān)山五十州。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