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唉,苦酒入喉心作痛
陳登在后看得也心累。
您說您屯田屯得好好的,境內百姓民心歸附,聲望四起……
您惹他干嘛。
那曹孟德,真不是好惹的……
陳登這樣的士族,不光是著眼于眼前的屯田公務,也會時??刺煜麓髣荨?p> 所以在主公之外,他們也會打探各地的消息,自然知曉曹操在年關之前,速擊袁術,并且追逐了幾百里的大戰(zhàn)。
沒有親眼見過,但是卻不難想象當時情景,瘋子。
簡直是個瘋子。
袁術就惹了一下,稍微掉以輕心了些許,曹操就敢痛打到這等地步。
如果袁術沒有亡命奔逃,只怕要被那虎豹騎在半路就殺了。
現(xiàn)在徐州……也要惹這事,唉。
袁術也是站在士族之對立,只因和孫堅結盟,拿了他麾下的彪悍舊部。
而孫堅在攻伐征戰(zhàn)的過程中,幾乎是一路打殺當?shù)厥孔澹静粫退麄兺鎯菏裁锤接癸L雅那一套。
曹操倒是對士族好……好歹他還問一下意見,雖然不管你說什么,同意還是不同意,他都不會鳥你。
但好歹會給一個附議的機會。
陳登苦笑著想道。
搖頭嘆息出門去。
……
此時,在小沛之內。
曹操居于城主府上,笑得很是得意。
太妙了。
誰的計策?可用驚才絕艷來形容!
哦,原來是我想的。
嘖嘖。
“大哥,斬獲兵甲上萬,馬匹一千七百余匹。”
“還有糧食,各地百姓甚至無需征糧,士族商賈給予了共三萬多石?!?p> “唔……嗯,不錯!”曹操淡定的點點頭,三萬石!白給。
“快運回兗州去,不日之后,陶謙還要再來給三萬石!”
“嘿嘿嘿……”
曹操不厚道的笑了起來,胡須都不斷抖動,主要是這次便宜占得實在是有意思。
得了荀瀟那封書信之后,曹操始終在思索,闕宣稱天子,必定是暴死之結局。
那陶謙必然能極快鎮(zhèn)壓,但他沒有。
那時候曹操就猜測,只怕荀瀟也沒想明白這一道理,陶謙為主君,他要一個名正言順進入兗州的理由。
而我又何嘗不是呢?
“小沛兵馬出動后,突襲其賊兵,以除賊平叛之名,斬獲良多?!?p> “陶謙老兒斷沒有料到我們會在此等候,大哥真是料事如神,守候足足十八日,也未曾離去。”
“大哥是如何得知有此一役的?”
“嗯……”曹操的嘴角稍稍下撇,而后自信滿滿的笑了起來,“情報,遠見。”
“為此二者,方可總攬全局,子孝,你要多學也。”
“刺探軍情之時,的確知曉小沛附近有所變故,但是卻也只敢防備,何故有軍情能得知是此造反之事?”
曹操剛要說話,門外曹純踏入了進來。
這下又不太好說了。
曹操輕聲咳嗽了幾下,然后古怪的對曹純使了個眼色,接著笑道:“此乃是人之心胸,遠見卓識也,唯有把握時機,方可立于不敗之地,個中緣由,子孝要多讀兵書,爛熟于心,放可運用自如也?!?p> 曹仁面容更為嚴肅,他一向聽從曹操的勸告,是以深深的點了點頭,將此話記在了心中。
等曹純進來,兩人打了個招呼,曹仁自然回去。
他走后。
曹純看了曹操一眼,“大哥,又在指教子孝了?此軍情,難道不是來自于——”
“住口。”
曹操眼睛一瞪,“他能想到伏兵于此嗎?他能想到趁機為名,攻入徐州,讓陶謙自食惡果嗎?!”
“他能猜測到陶謙之心思嗎?并不能!”
“回去給他升官?!?p> 曹純撇了撇嘴。
又說沒用,又升官。
這次以什么理由……
“大哥,書信來了?!?p> “這是陶謙的書信,現(xiàn)在徐州已上表去長安天子,來使名為陳登,乃是陳氏之人,當?shù)孛?,以屯田之法為徐州帶來了囤糧之法,這些年在百姓之中的民望非常高?!?p> “嗯……”
曹操淡然一笑。
“他來了,我們也不可立即撤走?!?p> 他嘴角上揚,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意。
曹純思索片刻,立刻跟著也笑了,“我知道,是以愚弟讓兵士在外刁難,嚴查身份,故意冷落,拒不肯撤走?!?p> “好,好!子和通透了?!?p> ……
衙署偏廳之中。
陳登已經等待了多時。
不過他卻沒有著急,早在來時,他就已經猜測到此行并不會那么簡單。
曹操沒有對徐州用兵的理由,所謂師出無名,便束手束腳,即便曹操不要士族名聲,百姓那里的民意,他多少還是會顧忌。
是以,他利用此次除賊之理由,實則是攻入了徐州,沒那么輕易離去。
至少,小沛他可能會想要拿回去……
唉,主公的兵馬,如今只能在郯縣停駐,壓根不敢出兵來驅趕,因為一旦驅趕,那就意味著是恩將仇報。
如今全境百姓都知曉,曹操幫忙除賊,鎮(zhèn)壓了闕宣反叛之亂,你現(xiàn)在出兵去驅趕?!
以后徐州要不要聲望了?!
老百姓罵都能罵成恩將仇報,陶謙可背不起這種名聲。
境內士族也背不起,這一步棋下得。
簡直是把自己弄成甕中之……
算了,不說了。
陳登棕色長袍,跪坐在客位,極其端正,絲毫不敢有半點煩躁之相。
他明白,曹操既然能利用此理由,必然早已經看破了這徐州之計策,那就沒必要說假話了。
都是心照不宣。
徐州對兗州有圖謀,怎么要求人家就這樣安然撤走。
這一次,道歉根本不管用了。
“唉……”
也沒個人來上茶。
就這樣,他一直等到了傍晚。
曹操才來見他。
黑袍威嚴的曹操站在門口,頗為睥睨的看了他一眼,平靜的道:“你就是陳元龍?”
“曹公!”
陳登立刻站起身來,但因為一整天過去,腳步有些虛浮,搖搖晃晃的許久,雙手執(zhí)禮,深鞠一躬。
“呵呵呵,哼哼哼……”
曹操笑了幾聲,龍行虎步走去主位之上,金刀闊馬的坐下,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陳登本來還敢鎮(zhèn)定自若的。
可是被曹操這眼神盯得久了,不知為何,心里發(fā)虛。
慢慢的垂頭下去。
“曹公,在下前來代我家主公之意,感謝曹公除賊平亂,正漢室之名?!?p> “嗯,篡漢逆賊,誅殺無可賀也,哪怕我徒耗數(shù)萬兵糧,死傷無數(shù),也在所不辭?!?p> 陳登立刻咬了咬牙,沉聲道:“曹公勞苦功高,折損巨大,徐州自會募兵,自會給予糧草?!?p> 其實他說這話心中也已明白,在他們來之前,曹操早已經運送了不知多少輜重,兵糧回兗州。
但沒辦法。
明白著啞巴虧,也要當成苦酒吞下去。
苦酒入喉心作痛啊……
不屈青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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