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報喜
淮江兩岸雙方陳兵數(shù)萬,卻從越王集結(jié)軍隊開始,一直靜坐至新皇登基,中間未曾發(fā)生過沖突。
正當所有人都認為藩王們只是虛張聲勢時,越王三萬水軍,已從慶毫順流而下,在朝廷南邊重鎮(zhèn)安護城邊上岸,猛攻要塞。
新皇登基時,往往是朝堂最為不穩(wěn)的時候,越王正是看中這一點,在接到朝廷大臣密信后,立即起兵造勢。
如此迅猛的攻勢,讓朝廷軍隊猝不及防。
連連丟失重要城池,淮江大半渡口,已經(jīng)落在藩王軍手中,沿江數(shù)座城池被攻破。
朝廷甚至拿不出一支水師抵御,仍由越王大軍在淮江自由穿梭,從各點來回穿插。
“安護城失守!”
不過三天時間,作為朝廷防衛(wèi)南邊的重鎮(zhèn)安護,便被越王三萬先鋒部隊擊破。
即便朝廷一個月前就已經(jīng)設防,加固城墻,不斷增兵,沒想到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安護城內(nèi)號稱五萬大軍,一萬余人陣亡,兩萬余人被俘,其他部眾皆四散而逃。
“守?。『蟪氛邤?!”
淮江沿岸其他朝廷軍隊,仍在抵抗之中,但已經(jīng)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
“朝廷援軍已經(jīng)到來,即日反攻?!?p> 每每朝廷軍隊陷入困境,總會聽到援軍即將到來的消息,可是每一次都是落空。
如今朝廷欠餉數(shù)月,軍隊毫無戰(zhàn)力,面對藩王大軍的猛攻,一碰即碎。
晉王之亂,若不是呂布橫空出世,說不定如今都城都已經(jīng)歸晉王所有。
相比于晉王叛軍,吳越二王的聯(lián)軍,顯然更有紀律一下。
每每攻破城池,將士們皆對百姓秋毫無犯,不掠奪百姓錢財,不焚毀房屋,雖然軍中兵痞子常有,但都被軍法處置。
對于生活在水深火熱的百姓而言,這分明就是正義之師,對朝廷所積累的怨氣也日益增加,紛紛加入藩王軍中。
“越王起兵,誅殺奸佞?!?p> 這一招攻心為上,讓朝廷大軍不攻自破。
形勢對于藩王聯(lián)軍一片大好,繼續(xù)打著“清君側(cè)”旗號,兵指京城。
……
京城凌陽。
皇宮中。
靈武殿里,朝廷大臣正在秘密議事。
靈武殿一直都是陸晟一派群臣討論國事的地方,此刻殿中十余名朝廷大臣,卻偏偏少了陸丞相。
陸晟因為頭疾反復,已經(jīng)一個月沒有上朝。
“據(jù)前線戰(zhàn)報,二王已經(jīng)占據(jù)了十三座城池,諸位有何計策?”
有大臣問道。
如今朝堂陸晟獨攬大權(quán),群臣在此議事,無非就是為陸晟出謀劃策,但今日的氣氛,略為微妙。
“先壓著,不急著上報?!庇腥艘馕渡铋L地說道。
兵部所掌握在第一手線報,決定不告知陸晟。
“尚書大人,這真的好嗎?”
對陸晟有所隱瞞,風險性極大,若是惹得陸晟不開心,朝中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放心,今日循例議事,丞相不會懷疑?!?p> 不知是不是巧合,朝廷兵部尚書一直對丞相不滿。
“各位都已經(jīng)見過魏公公了吧?想必也知道該怎么做。”
兵部尚書直接攤牌,各位大臣沉默不言。
這些朝廷大臣,都在兩邊下注,見太后一黨仍有實力,擔心陸晟日后垮臺,自己會遭受連累。
魏忠賢籠絡人心極有一套,不過一個月時間,就拉攏了大半朝廷官員,而且陸晟仍蒙在鼓里。
在魏忠賢與胡勒的派配合下,不少群臣暗地里已經(jīng)開始效忠于陸太后。
“國家大事,何需我等老臣操心,各位自行打道回府。”
其余人心領神會,各自散去。
南邊那爛攤子,就讓陸晟一人操心去吧……
相府。
胡勒緩緩來到丞相房前。
此時丞相仍在歇息,手中抱著一把寶劍。
他聽見輕微的腳步聲,立即睜開雙眼,頗為警惕。
“誰???”
陸晟問道。
“丞相,是卑職?!?p> 胡勒在門外回道。
“何事?”
陸晟扶著額頭,痛苦難當。
“前線有急報,二王大軍正欲渡江攻擊朝廷大軍?!?p> “哦?果然還是動手了,戰(zhàn)況如何?”
胡勒沒有遲疑,回道:“我軍雖有小敗,但穩(wěn)中向好?!?p> 整個朝廷,以及相府內(nèi)外,都在期滿陸晟一人。
陸晟對這個結(jié)果沒有任何的懷疑,畢竟他自己也愿意相信。
在他看來,吳越二王甚至比不上晉王,不過都是烏合之眾。
南邊的戰(zhàn)事,就交給其他人處理吧,陸晟現(xiàn)在要處理的威脅,在朝堂之內(nèi)。
自從魏王登基,陸太后一黨頗為不滿,似乎暗中密謀著什么,讓陸晟頗為不安。
按以往陸晟的性格,必然又是將可疑的大臣皆逮捕或處死。
但若再來一輪清洗,朝堂中將無人可用,陷入死局。
陸晟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安撫陸太后,哪知道自家親妹的性格,比陸晟還要心狠,處處與丞相作對。
只要仍完全掌控皇城禁軍,陸晟就有信心在七月十一安穩(wěn)登基。
他的頭疾越來越嚴重,急需要一場皇位登基,緩解內(nèi)心的焦慮與不安。
大齊的天下,終歸還是姓陸的。
……
五日后。
急報。
“二王派叛軍攻破普水!”
聽聞這個消息后,陸晟將手中的杯子摔在了地上。
叛軍攻破普水,那就證明他們離京城不過八百里。
前幾日所收到的消息,皆為捷報。
朝中有人欺上瞞下!報喜不報憂,讓陸晟誤判了局面。
陸晟震怒,此刻又不好立即發(fā)威。
當下要做的,唯有處理這個爛攤子。
“前幾日為何不如實稟報?”陸晟質(zhì)問。
胡勒解釋道:“回丞相,開戰(zhàn)初期,朝廷大軍確實有不少勝利,想來是前線將軍輕敵了,中了叛軍誘敵之計,才連日丟失城池重鎮(zhèn),倘若能夠收攏部眾,必能反擊?!?p> “越王吳王有多少兵力?”
陸晟修養(yǎng)了數(shù)日,頭疾終于是緩解了一下,開始親力親為,處理朝政。
“粗略估算,有十萬之眾。”胡勒稟報。
“十萬?”聽聞這個數(shù)字,陸晟一臉難以置信。
大齊南邊,地瘠民貧,怎么可能湊齊十萬軍隊。
陸晟微微,越王仍然是虛張聲勢,夸大其詞罷了。
他心中略為輕敵,本以為上月安排的大軍足以抵抗二王,沒想到一覺醒來,戰(zhàn)局發(fā)生了這么大的變化。
“吳越二王叛軍聲勢浩蕩,據(jù)前線回報,光水師就有三四萬之眾?!焙杖鐚嵎A報。
陸晟面色凝重,思量已久。
“傳呂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