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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北魏末年

第九十五章 永寧寺(二合一)

重生北魏末年 我怎么可能是曹賊 4033 2022-08-10 07:00:00

  高澄的熱情并沒有出乎崔暹預(yù)料,一切都有跡可循。

  崔暹早就聽說高澄曾與叔父高琛爭奪自己,而這次又趁機(jī)向高歡討要,說得上是處心積慮了。

  這樣的重視讓崔暹百感交集,高家父子如此信重,這份恩情怎樣才能償還呀。

  崔暹當(dāng)即為高澄引見自己家眷,待看到崔暹之妻李氏,高澄深深瞧了李氏脖頸一眼,這才移開了目光。

  倒不是看上了這個婦人,對于愛才的小高王來說,崔暹這樣的能臣才是真正的絕色,他只是想起了李氏的下場。

  崔暹死后,高洋前往崔府憑吊,詢問李氏是否想念崔暹,李氏回答甚為想念,高洋為了成全李氏與崔暹相見,在靈堂一刀砍下她的首級,扔出墻外。

  先后與崔暹家眷見禮,高澄瞥了一眼段韶,他終于記起一件事來。

  段韶納妾時,從不叫上自己觀禮,這哪是表哥能做出來的事情。

  高澄讓崔暹暫回馬車,自己騎馬與段韶并行。

  “孝先納妾,為何從不邀我觀禮?”

  高澄抱怨道。

  段韶卻一臉無辜的敷衍道:

  “妻老妾丑,唯恐污了子惠的眼睛?!?p>  “你分明是聽了旁人的污蔑,你我相識許久,我是什么樣的人,難道孝先一點也沒感覺到嗎!”

  看到高澄似乎真的生氣了,段韶只好笑道:

  “下次,下次一定為子惠引見家眷。”

  高澄這才放過了他,一行人行至渤海王府,高澄放了段韶回去與妻妾溫存,又讓府中管事帶崔暹家眷前往早已購置的宅院安置。

  自己則與崔暹把臂同行,邁入府中。

  廂房內(nèi),高澄與崔暹對坐,他一臉愁容道:

  “澄在洛陽輔政,職責(zé)緊要,幕府僚屬或被父王招至?xí)x陽,或外放州郡任職,少有助力,澄聽聞季倫有識人之能,還請季倫為我舉賢?!?p>  崔暹在密信中已經(jīng)知道高澄求賢的打算,一路南下,他早就思量好了人選,當(dāng)即回答道:

  “自古舉賢不避親,暹有一族親,名喚崔昂,出自博陵崔氏第二房,其人少好章句,頗綜文詞,及至年長,為人端直,沉深有志略,暹當(dāng)為世子舉薦?!?p>  原主麾下三崔之一的崔昂,高澄當(dāng)然知道,當(dāng)初早在信都時便拋去過橄欖枝,奈何崔昂以閉門讀書為由,婉拒了他。

  那時候高歡僅三萬步騎,而爾朱氏二十余萬大軍,且剛剛平定劉靈助之亂,聲勢正盛,旁人猶豫也是可以理解,因此,高澄并不記恨這段往事。

  但相比較當(dāng)時年僅十七歲,接到書信就義無反顧來投奔他的崔季舒,高下立判。

  高澄把其中淵源告訴崔暹后,說道:

  “還請季倫為我再寄書信一封,招崔昂入洛陽輔佐。”

  崔暹答應(yīng)下來,夸贊道:

  “若知世子求賢之心懇切,四方賢士必然爭相來投。”

  高澄卻擺手道:

  “實是因澄年幼,多需賢士輔佐,還請季倫繼續(xù)為我舉賢。”

  崔暹于是又道:

  “河間鄚(河北任丘)人邢邵,以文采揚名北地,其人才思敏捷,博聞強(qiáng)記,曾翻看《漢書》,僅五日,就能背誦全篇八十萬字,此人才高卻不自傲,可為世子府僚,主管機(jī)密文書?!?p>  高澄大為吃驚,五天背誦八十萬字,如果不是作偽,這記憶力堪稱過目不忘。

  用來管理機(jī)密文書確實是最佳人選,若有征詢,無需翻找,隨口就能回答。

  高澄執(zhí)筆,在廂房的屏風(fēng)上寫下邢邵的名字。

  屏風(fēng)上面寫了許多名字,排在首位的便是崔暹,甚至陳元康、楊愔、崔季舒這些人都在他的后頭。

  崔暹的目光終于被吸引到了屏風(fēng)上,他神色有幾分激動。

  高澄見狀,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又很快斂去,催促崔暹再為他舉薦賢才。

  崔暹收回目光,繼續(xù)侃侃而談道:

  “濟(jì)陰冤句(山東菏澤)人溫子昇,博學(xué)善文章,其文章深受偽梁蕭衍的喜愛,曾言:‘曹植、陸機(jī)復(fù)生北地。’可為世子主筆文書。”

  高澄聞言深思,溫子昇只用來寫文章是否屈才,以后派遣使團(tuán)前往南梁,或可將他安插其中。

  “我亦早聞溫子昇之名,時年二十二歲,便在孝明帝選拔辭人擔(dān)任御史的考核中,位列八千文士第一名。然而孝莊帝誅殺爾朱榮,其人為避禍,逃離洛陽,至今不知下落,季倫既為我舉薦,可知他身在何處?”

  崔暹自信道:

  “暹與溫子昇常有通信,當(dāng)為世子將他招來洛陽,今日所薦三人,俱是一時俊彥,還請世子信而用之?!?p>  高澄再次握住崔暹的手,思考著歷代舉賢之人,最先想到的是荀彧,可最后被主君逼死,兆頭不好,轉(zhuǎn)而念及為劉邦舉薦韓信的蕭何。

  他朗聲笑道:

  “我得季倫,如獲蕭何,日后還請季倫盡心輔佐,我必誠心相待。”

  崔暹一聽這話,不由挺起了胸膛:高王父子都以蕭何期我,莫非我真是高氏的蕭何。

  兩人又是一番閑談,高澄才將崔暹送出渤海王府,命人為他引路。

  崔暹沿途腳步虛浮,整個人都覺得輕飄飄的,費了好大功夫才沒有將得意之色展露。

  高澄送走了崔暹,交代家仆將屏風(fēng)收好。

  他有五面屏風(fēng),上面都寫有名字,只是為首之人分別是陳元康、楊愔、崔季舒、趙彥深、崔暹。

  今天要與崔暹相見,便早早命心腹換上了對應(yīng)的屏風(fēng),當(dāng)然,若是幕僚齊至,他自會把屏風(fēng)撤去。

  吩咐完家仆,高澄轉(zhuǎn)頭就去了聽望司。

  既然有了高歡的許可,那也該收網(wǎng)了。

  四月二十六日,清晨。

  永寧寺僧眾上過早課,紛紛去用膳食,餐食豐盛,有素有肉還有酒,一個吃飽了的胖僧人抹著嘴上的肥油,與同伴調(diào)笑起了南方和尚糟糕的處境。

  南梁天子蕭衍舍身佛寺的趣聞,自然讓他們這些北方和尚也跟著面上有光,但正因為有這么一位虔誠的佛教徒當(dāng)天子,南方僧眾可沒他們舒適。

  原來蕭衍前段時間研習(xí)了一本《大般涅經(jīng)》,看到經(jīng)文中有一句‘戒殺生’,他深受啟發(fā),于是在前段時間頒布詔令,禁止全國僧眾食用葷腥。

  這下可苦了南方僧人,吃點肉食還要背著旁人,哪像他們這般灑脫。

  呵!南方天子還能管得著他們北方和尚不成。

  “寶慧,你若用過了早膳,便去城外田畝巡視,莫要在此喧嘩?!?p>  永寧寺主持嫌胖和尚吵鬧,出言制止道。

  那名叫做寶慧的胖和尚不敢耽擱,他素來負(fù)責(zé)巡視田畝,這可是一份肥差,在眾僧羨慕的眼神下,寶慧和尚昂著腦袋走出了膳堂。

  天下間沒有比永寧寺更好的地方了,這是寶慧和尚的心聲。

  永寧寺由孝明帝之母胡太后于熙平元年(516年)所建,位于宮城前,閶闔門外,南一里御道西側(cè),四周權(quán)貴府邸環(huán)繞,平時參拜上香的可都是貴人。

  寺內(nèi)有僧房樓觀一千余間,雕梁粉壁,極盡奢華。

  但最值得稱道的還是那一座高達(dá)九十丈的九層佛塔,佛塔之上又有十丈高的金剎,合計高達(dá)百丈,去地千尺,遠(yuǎn)在洛陽城外都能望見。

  九層佛塔金碧輝煌,每層各有四面,每面三戶六窗,用朱漆涂抹,扉上又有五行金鈴,共有金鈴五千四百枚。

  金剎之上有寶瓶,寶瓶下有承露金盤一十一重,周匝皆垂金鐸。

  各角同樣懸有金鐸,金鐸大小有如陶器,合計有一百三十鐸。

  更別提寺中諸多金身玉像,也不知道修建時耗費多少民脂民膏。

  永寧寺的建造者胡太后早已被爾朱榮溺死在黃河,但屬于永寧寺僧人的榮光卻依然璀璨生輝。

  爾朱榮曾在永寧寺屯駐大軍,隨陳慶之北上的元灝也曾在此聚兵,爾朱兆更是將元子攸囚禁于寺中。

  無論洛陽城頭換插哪家旗幟,永寧寺的體面誰也奪不走。

  寶慧和尚坐著馬車,出東城東陽門,行了三十余里,才下馬車。

  雙目所及,一望無際的平原田畝都是永寧寺的產(chǎn)業(yè)。

  但這些可不是全部,永寧寺建寺一十七年以來,不止太后、天子賜田,更有他們僧人辛苦經(jīng)營。

  如何經(jīng)營?自然是收納信徒供奉、發(fā)放利錢、強(qiáng)占民田等等手段,作為方外之人,又不需要繳納稅賦,錢財積累又怎么會慢。

  附近正在耕種的泥腿子們看見永寧寺的馬車,紛紛來向?qū)毣酆蜕姓埌病?p>  寶慧和尚和顏悅色與他們打著招呼,心底卻在盤算這時候哪戶人家只有婦人。

  他將目光看向一個中年男子。

  趙阿貴?不行,他那婆娘烈得很,上回便鬧著要報官,受了佛爺?shù)耐{才安生下來。

  不過,能威脅一次,應(yīng)該也能威脅第二次吧,反正這些婦人都不敢聲張。

  別的地方,莊園主苛待佃戶,農(nóng)人還能為他人耕種。

  洛陽可不行,本就人多,田地更是緊張,整個村落都是永寧寺庇護(hù)的隱戶,周圍田畝也盡是廟里的產(chǎn)業(yè)。

  正要去趙阿貴的家中普渡佛法,寶慧和尚突然瞥見一個年輕人。

  一拍腦門,阿彌我個陀佛,這李四郎不是剛?cè)⒌挠H么,佛渡有緣人,李四郎那新媳婦指不定就是有佛緣的。

  寶慧和尚起了心思,懶得再搭理這群泥腿子,繞了一個大彎才往村落里去。

  打著宣揚佛法的名義,寶慧和尚騙開了李四郎家的門,因為經(jīng)常有巡視的和尚上門宣揚佛法,村里的婦人們見怪不怪,畢竟不少人都曾受過欺凌。

  正如寶慧和尚所想,那李四郎的新媳婦一開始還烈得很,吵吵嚷嚷的,最后只是威脅要收回田畝,不給耕種,還不是乖乖就范。

  寶慧和尚闡述佛法之后,念頭通達(dá),留下新媳婦縮在角落里,抱著雙膝埋首哭泣,

  自己則四處轉(zhuǎn)悠了一圈,又收了附近幾個村落的對佛祖的心意。

  眼看到了正午,寶慧和尚這才駕了馬車準(zhǔn)備回城。

  才進(jìn)洛陽城,寶慧和尚立馬老實了,放緩速度,唯恐沖撞了貴人。

  可怪異的是,許多人對著他指指點點,竊竊私語,這讓寶慧和尚一時摸不著頭腦。

  沿途更有許多和尚往來奔波,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樣。

  寶慧和尚駕著馬車回到永寧寺外,正好遇見一群武僧提著棍子出門。

  “你們這是去做甚?”

  寶慧和尚拉住交好的武僧問道。

  那武僧氣憤道:

  “寶慧你不知道,現(xiàn)在洛陽城里到處都是流言抹黑僧人,居然說我們藏污納垢、大牟私利!”

  寶慧和尚勃然大怒:

  “我等誠心禮佛,是誰這般無恥,居然往我們方外之人身上潑臟水!”

  “除了那群道士還能有誰,有好些師兄弟都看見了,就是一群道士在散播謠言,為了與我們爭奪香客,居然出言抹黑,行事這般下作,著實可恨,我不跟你說了,現(xiàn)在就要與師兄弟們拆了那些道觀。”

  那人說了幾句扭頭便走。

  寶慧和尚一聽是道士在挑事,立刻火冒三丈,當(dāng)年就是崇信道教的崔浩從中挑撥,才唆使太武帝殺了不知道多少佛門兄弟姊妹。

  更別提這些年爭搶香火積累下的仇怨。

  寶慧和尚氣沖沖地擼起了袖子前去助陣。

  聽望司。

  高澄伸了個懶腰,他在大堂里坐了小半天等候消息,縱使有趙彥深、崔季舒陪伴,還是無聊得很。

  “世子,動了!各處都有僧人圍堵道觀!”

  張師齊闖了進(jìn)來,欣喜道。

  他因為刻碑有功,被高澄升職,提拔為記室參軍,留在身邊,記錄自己言行。

  高澄聞言精神一振,他問道:

  “有多少人參與?”

  張師齊趕緊答道:

  “全洛陽的寺廟都有武僧出動,人數(shù)太多,探子們沒數(shù)得過來?!?p>  高澄立即對崔季舒道:

  “你領(lǐng)十名侍衛(wèi)速往城外大營,即刻傳令段韶、堯雄兩人各領(lǐng)部曲入洛陽平息騷亂,凡是參與之人,無論佛、道,悉數(shù)搜捕?!?p>  崔季舒不敢耽擱,馬上出門點了十名侍衛(wèi)隨他打馬直奔京畿大營。

  京畿大軍各部昨日已經(jīng)被緊急召集回營。

  段韶、堯雄早就在營中等候消息,而斛律光、慕容紹宗等人也各有自己的任務(wù)。

我怎么可能是曹賊

小高王第一步當(dāng)然是找個不痛不癢的輕罪,控制住寺廟的武裝力量。   感謝書友嗷思漫突厥、心有鳳凰的打賞。   明天見,離上架就兩天了,請大家再忍耐兩天這種4000字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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