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寬,你可不要亂來啊?!?p> “就是,為了這么個流氓把自己搭進去可不值?!?p> 下河村的村民看到這一幕頓時慌亂了起來。
要知道杜寬可是下河村為數(shù)不多的學(xué)習拔尖的苗子,上個月高考才考上大學(xué)。
盡管還沒去上,但在下河村也算是個寶了。
“小寬,快把獵槍放下,你是要誠心氣死娘啊?!?p> 母親李秀梅嚇得差點昏過去,一旁的杜小燕也是心焦如焚。
在眾人緊張的眼神中,杜寬緩緩放下了獵槍。
他本來就沒打算鋌而走險,為了個青皮犯不上搭上自己。
杜寬明白,自己腦海中關(guān)于未來的記憶才是最寶貴的財富。
“劉德貴,是我們該出的錢,一分都不會少,但是你這二百塊聘禮真假還不一定呢,總不能你上嘴皮下嘴皮一碰,二百塊就落我們杜家頭上了?!倍艑拰C槍交給身后的李棟,然后說道。
見杜寬收起了獵槍,老光頭頓時松了口氣。
想來這小子也沒開槍的膽子,不過他可賭不得。
正如杜寬看不上他一樣,他還看不起杜寬呢。
要是為了杜飛一個毛頭小子,搭上自己的命,劉德貴才是陰溝里翻了船。
“怎么可能有假,那是你們家杜發(fā)旺親口認下的親事,你們下河村的人想賴賬是吧?”跟著劉德貴一起來的青皮幫腔道。
“咳咳。”老漢放下旱煙桿,咳嗽了一聲,“這錢不行我們大家伙就湊一湊,杜發(fā)旺雖說不是個東西,但小寬馬上就是大學(xué)生了?!?p> “這二百塊,早晚小寬能還得上,再說村子里誰家不遇上點事?!?p> 顯然是杜寬的表現(xiàn)入了老漢的眼,這才站出來為杜家說話。
再加上杜飛準大學(xué)生的身份,也讓大家伙打消了這錢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的擔心。
“行,算我一份,我家小子和小寬玩得好,我這個當叔叔的要是不出把力說不過去?!币粋€漢子不顧老婆掐著腰的指甲,說道。
李棟昂起了頭,這是他爹的聲音。
其他人也或多或少地湊起了錢,
“我李秀梅在這謝謝大家,以后小寬和燕子當牛做馬也把這恩給還上?!?p> 李秀梅說著身子一軟就要跪下來給大家伙磕頭。
老漢一把拽住李秀梅的胳膊。
“妹子,都是一個村的,互相幫忙是本分,只要你把這倆娃帶好就行了?!?p> 其他人也紛紛出聲勸了起來。
李秀梅的話也讓他們心里舒服多了,雖說知道當牛做馬當不得真,但李秀梅的態(tài)度是擺出來了。
老光頭眼底閃過一道陰翳,他要是為了這二百塊,就犯不上興師動眾地跑到下河村搶人。
他看重的還是杜小燕,這妮子要是賣出去,起碼值個萬把塊的。
“等等?!?p> 杜寬出聲制止,朝老漢說道:“裘叔,不是我不領(lǐng)情,這錢不能給?!?p> 眾人一怔,不明所以地看向杜寬。
他們從小看杜寬長大,知道杜寬不是個賴賬的人。
“劉德貴,你說把二百塊聘禮給了我爹,有字據(jù)嗎?”杜寬看向劉德貴問道。
老光頭一愣,皺眉道:“這東西哪來的字據(jù),當時我把錢直接就給杜發(fā)旺了,實在不行你問你爹去。”
話是這么說,老光頭心里總存著幾分不安。
自打杜寬一露面,十拿九穩(wěn)的事情就出了變故,這小子到底打著什么主意?
“一沒有字據(jù),二你下聘禮也沒個媒人,派出所查案還講究個人證物證,你這都沒有,憑什么就敢來我們下河村搶人?”
杜寬冷笑了一聲,繼續(xù)說道:“你說我爹收了錢,就把我爹找來當面對質(zhì),不然這錢我們不會認?!?p> 下河村眾人的眼睛也變得亮了起來。
別的他們沒聽明白,可找杜發(fā)旺來對質(zhì),他們再清楚不過了。
這個老賭棍出了杜家的門,起碼半月見不著人,劉德貴他們上哪去找人去啊。
老光頭眼里充斥著陰霾,他就算再傻,也知道自己是被杜寬給繞進去了。
現(xiàn)在別說那二百塊,怕是連杜小燕都帶不走。
“行,大學(xué)生就是能說會道啊,這栽我劉德貴認了。”
老光頭用暗含威脅的眼神在眾人身上掃了一圈,“我們走?!?p> 說著,老光頭就要帶人離開。
他這回是沒料到杜寬竟然還帶著鳥槍,再加上自己帶的人也不多,陰溝里才翻了船。
不過下河村就在這,他有的是機會找杜寬算賬。
“走?我讓你們走了嗎?”杜寬冷冷地看著有些錯愕的老光頭,“真以為我們下河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p> “小子,別蹬鼻子上臉,你是大學(xué)生,我光腳可不怕穿鞋的。”老光頭臉色難看。
“你嚇得我姐還有我媽不輕,得賠精神損失費?!?p> 杜寬毫不在意老光頭的威脅,下河村的青壯不少,收拾老光頭這幾個青皮還是綽綽有余。
說話的同時,李棟等人頓時圍了上來,見到這一幕連這些半大小子的親戚也跟了上來。
老光頭咬緊了后槽牙,從兜里翻出了二十塊遞給杜寬,話都不說一聲帶著人轉(zhuǎn)身就走。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會被杜寬給氣吐血來。
杜寬接過錢立馬交給了李秀梅,朝眾人笑道:“這錢沒有大家我們拿不回來,就當是我們家感謝大家的飯錢?!?p> 大家伙面面相覷,都看向了老漢。
他們都知道二十塊怕是不夠,明擺著是杜家打算多出錢請他們吃飯。
老漢擺擺手,道:“這錢你們收著,小寬馬上該上大學(xué)了,家里多的是出錢的地方,不夠了就找我們大家伙湊湊。”
李秀梅眼泛淚光,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其他的嬸子連忙上來寬慰著。
杜小燕更是作勢就要跪下給老漢磕頭,她本來已經(jīng)絕望了,哪曾想山回路轉(zhuǎn)。
“別來這一套,咱們下河村雖說都是外姓,可也跟一大家子人差不多,外氣了?!?p> 老漢嘬了口旱煙,揮揮手就讓人散了。
類似的事情,他見得多了,要說唯一的變化,就是這老杜家的兒子杜寬好像開了竅。
半大小子能面對這種事就不容易,別說跟杜寬一樣還能反擊老光頭這種青皮。
這個人情,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