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善悶悶不樂地低頭朝前走,當(dāng)他們倆快要走到河堤的時候,他這才想起要請陸老二喝酒的事。
“二哥,我只顧低頭走路,咋就一下走到這兒了?咱趕緊拐回去,找個吃飯的地方喝兩盅?!?p> 看柳文善興致不高,陸老二就說:“兄弟,改天再喝吧?,F(xiàn)在才剛晌午,咱還是回家吃飯吧。”
“那不中,我既然說請你喝酒就得請你喝酒,不然我得幾天心里不得勁!”
陸老二知道文善的脾氣,“那中吧,咱都不能多喝,下午還得去河里打漁哩!”
“咱去哪一家?。俊?p> “就去咱賣給他魚那一家吧,剛才的魚錢他沒有給夠,咱吃飯也不能給他那么多的錢!”
“一碼歸一碼,再說我也說過零頭不要了。”
“兄弟,你不用管了,咱也不能便宜他,結(jié)賬的時候我跟他說。走吧,咱就去那一家!”
他們就原路返回去了那家叫楊柳風(fēng)的小飯館。
走進(jìn)那家小飯館,飯店老板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二位想吃點啥???小店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你要啥都有!”
“我要一盤油炸龍須,你有沒有啊?”陸老二說道。
“這個沒有,你撿有的點??!”
“給俺來一盤咸鱉蛋,這個你該有吧?”陸老二依舊開著玩笑。
飯店老板仍然笑瞇瞇地說:“這位大哥,你就別跟兄弟打哩戲了。你就知道我這兒沒有,你專點這些。你要是想吃咸鱉蛋,你到鱉窩里去掏,拿回家讓嫂子給你腌上,閑了你倆吃幾個,也不花你一個錢!”
說罷,他們?nèi)齻€都笑了起來。
“我就撿你有的點吧。”
柳文善就點了一盤花生米和一盤豬耳朵,又要了一斤老白干。
“這個兄弟要的靠譜。中,你倆坐下歇歇,馬上就端過來?!?p> 很快,酒菜就上來了。
兩個人把一斤酒喝完,柳文善說再要一斤,陸老二連忙阻攔,“好了,兄弟,下午還得打漁,改天再喝吧?!?p> 柳文善就讓老板給他們做了兩碗面條。吃過飯,柳文善去跟飯店老板結(jié)賬,陸老二跟在他后邊,硬是讓老板少收了兩角錢。
走出飯館,他們就去了河邊,柳文善撐著船把陸老二送到他的小船旁,然后二人就分頭去打漁。
幾天后的一個上午,柳文善去周家口賣魚。賣完魚后,他就背著魚簍去找那些經(jīng)營珠寶玉器的店鋪。
走了五六里路,文善總共找到兩家店鋪。
當(dāng)他走進(jìn)第一家店鋪,柳文善看到柜臺里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伙計正懶洋洋地打著算盤。他掏出衣兜里的那枚印章讓伙計看,然后問伙計能出多少錢。
那個小伙計看了看那枚印章,又瞄了柳文善一眼,“你拿的這是啥東西???破銅爛鐵的!趕緊拿走,別耽誤我打算盤!”
“小兄弟,能不能讓你的老板看看???”
“俺叔去南陽了,他不知道啥時候回來?!闭f罷,他把那枚印章丟給柳文善。
柳文善悻悻地離開了那家店鋪。
當(dāng)他走進(jìn)第二家賣古董玉器的店鋪時,一位六十多歲、留著山羊胡子的老頭和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正坐在柜臺旁喝茶。
“老先生,這會子不忙?。俊绷纳菩χ莻€老頭打招呼。
老頭把茶杯放在柜臺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有事嗎?”
“我有個東西,看看你要不要。”
“啥東西???”
柳文善掏出那枚印章遞給他,“你看看這個東西。”
老頭拿在手中看了看,“這個東西是啥啊?”
“這是曹操兒子的印章,是老物件,你們應(yīng)該會要的?!?p> “你咋知道我們會要???”停頓了一下,老頭盯著柳文善問:“是誰讓你來這兒的?”
“老先生,沒人讓我到這兒找你。我是打漁的,從沙河里撈上來這個東西,看上邊的銹知道它是一個老物件,我聽說周家口的玉器店有人要這樣的東西。走了好遠(yuǎn)的路,看見你們這個店里賣的有玉器,就過來讓你看看?!绷纳苹琶忉尅?p> 這時,那位婦人輕輕咳嗽了兩聲。老頭看了看婦人一眼,輕輕點了點頭,把印章又遞給柳文善,“小老弟,你拿的這個東西我不認(rèn)得,你還是去找別人問問吧。本店向來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做生意,進(jìn)的貨也都是從正兒八經(jīng)的地方進(jìn)的。誰讓你來的,你還是找他去吧。”
“真的不是誰讓我來的?!绷纳朴行┘绷?,“老先生,這個東西確確實實是我打漁的時候從河里打上來的。它是老物件,放在我手里也沒有啥用,你看著給幾個錢,我就把它賣給你!”
“你趕緊把它拿走,這個東西俺不知道是啥,也不會要!”那個女人的聲音傳了過來。
“小兄弟,我給你倒杯茶吧?”老頭笑著對柳文善說。
“我不渴,你們忙吧。”
柳文善失望地離開了那家玉器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