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船行至柳家灣后邊,陸老二下船登岸,然后匆匆忙忙向柳文善家走去。
很快,陸老二就走進(jìn)了柳文善家的院子里。此時,胡氏婆媳兩個正站在堂屋門口說著什么,小菊坐在院子里的那棵皂莢樹下繡花,全福蹲在一棵泡桐樹底下擺弄著一只陀螺。
看見陸老二,全福立刻高興地站了起來,“伯伯,你找到俺爹了嗎?”
陸老二搖搖頭,“沒有見他,那個老板說他昨兒個辦完事就回來了?!?p> 郭氏婆媳急忙走了過來。
“他昨兒個辦完事就回來了,那他人去哪兒了???”郭氏焦急地問。
“嬸子,你別著急,那個老板說文善還給你倆買了兩個鐲子。俺文善兄弟可能是路上遇見熟人或是去辦別的事了,沒準(zhǔn)他一會兒就該回來了?!标懤隙参克?。
“阿彌陀佛,鐲子不鐲子的都不算啥,只要人平平安安回來就中了。今兒個不知道是咋回事,我的眼皮子一個勁兒地跳!”郭氏帶著哭腔說。
“娘,沒事,你兒子說不定是拿著錢去給咱買啥好東西去了!”胡氏擦了一下眼角對婆婆說。
“是啊,嬸子,弟妹說得有道理。俺文善兄弟手里有錢了,得是給你們一家買好東西去了!”
“我啥東西也不要,我只要俺兒子!”郭氏搖著頭說。
“他賣了東西確定是從周家口回來了?!标懤隙又f道,“我回來的時候走到周家口西邊,渡口那個地方有一個賣茶的老頭,他認(rèn)識文善。他說昨兒個晌午文善還到他那兒喝了一碗茶。他問文善昨兒個的生意咋樣,文善說不賴,還說他得趕緊回來,家里人還等著他回來一塊吃飯嘞!”
胡氏緊皺眉頭,“到現(xiàn)在人還沒回來,這到底是咋回事???”
“要么是跟誰一塊喝酒喝多了,不過就是喝多了,現(xiàn)在也該回來了。要不然就是遇見了親戚,親戚家有事,他去幫忙了?!标懤隙f道。
“就是去親戚家?guī)兔?,他也得先回來言語一聲啊,家里人都愁死了!”胡氏難過地說。
“對了。”郭氏忽然想起了什么,“你小姑家?guī)滋烨笆Щ鹆?,文善是不是去她家送點(diǎn)錢啊?”
“一會兒我讓大雷去俺小姑家看看吧。”然后,胡氏又對陸老二說:“二哥,你半上午就出去了,一直餓到現(xiàn)在,我去灶屋給你做點(diǎn)飯?!?p> “做飯吧,做飯吧,我也餓了!”小全福高興地嚷道。
胡氏問陸老二:“二哥,早上還剩下幾塊玉米面餅子,要不你先墊墊吧?”
“中啊,也就是有點(diǎn)餓了。”
胡氏去灶屋端出半饃簍玉米面餅子和一小碗咸蒜瓣,“二哥,我把餅子端到堂屋,你洗洗手去堂屋吃吧?!?p> 看到還有大半饃簍餅子,陸老二有些驚訝地問:“咋還剩下這么多啊?你們幾口就沒有吃早飯嗎?”
“我跟咱嬸子都沒吃,小菊也沒吃,就全福這孩子吃了兩塊?!焙系吐暣鸬?。
“弟妹,既然還有這么多的饃,你就別再做了,我吃幾塊餅子喝碗水就中了?!?p> “那不中,勞累了二哥半天,說啥也得讓你吃碗熱飯啊!”胡氏強(qiáng)笑著說。
“不用,不用。又不是外人,只要吃飽就中了!”
他又對全福說:“全福,來,咱爺倆去堂屋吃饃?!?p> 陸老二接過胡氏手里的饃簍和碗去了堂屋,全福也跟了過去。
二人走進(jìn)堂屋,郭氏拿著兩雙筷子走了進(jìn)來,她對陸老二說:“大侄子,我看看里屋那個酒壇子里還有酒沒有了,你喝幾盅吧?”
“嬸子,你不用再過去看了。我不喝,等俺文善兄弟回來了,俺弟兄倆一塊喝吧?!标懤隙Φ馈?p> “那中,等你兄弟回來了,你們哥倆好好喝幾盅!”
陸老二和全福坐在小飯桌旁吃餅子,“嬸子,你不是還沒吃飯嘛,也坐下吃一塊饃吧?!?p> “你倆吃吧,我一點(diǎn)都不餓,現(xiàn)在吃啥也不香!”
沒多久,胡氏端著兩只碗走了進(jìn)來,“二哥,你說不用做飯了,我聽你的,就沒有再做飯,我打了幾碗雞蛋湯,你喝兩碗吧。”
“一碗就中了,嬸子,你也坐下喝一碗湯吧?!标懤隙险f。
“二哥,鍋里還有,我跟咱嬸子去院里吃?!?p> 胡氏和郭氏走了出去。
陸老二剛把一碗湯喝完,大雷走進(jìn)了院子。
他看到郭氏、胡氏和小菊正坐在那棵皂莢樹下吃飯就問:“奶奶,你們才吃飯啊,俺文善叔回來沒有?。俊?p> 郭氏把手中的碗放到地上,“你文善叔還沒有回來。大雷,你這會子閑了?”
“我剛才下地逮豆蟲去了,回來洗把臉,過來看看俺文善叔回來了沒有。”
“他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我跟你嬸子都急壞了,也不知道他干啥去了!”郭氏嘆了口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