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的一個上午,二雷帶著黃威回到柳家灣。過了一會兒,二雷讓黃威和克功幾個在家里玩,他們兄弟三個就一起去給先人上墳。
兄弟三個來到祖墳地,他們先拔去墳上的一些野草,然后又往親人們的墳頭上添了一些新土。三雷點燃一掛鞭炮,大雷和二雷在每個墳前燒了幾張紙。然后,二雷來到父母的墳前,跪在那里嚎啕大哭。大雷和三雷勸了好一會兒,二雷才停止了哭泣。
掃完墓,三雷兄弟三個回去在大雷家閑聊,招娣在家做菜,大雷老婆和黃剛媳婦去給她幫忙。中午,大雷父子三個和二雷都到三雷家喝酒,三雷并且還請來了黃永清和小彪。
喝了幾盅酒,黃永清捋著胡子笑道:“大雷弟兄三個,小剛這一輩親叔伯兄弟現(xiàn)在就有六個了,永發(fā)哥這輩子吃苦受累也值了!”
“前些年我跟俺二哥都沒在家,就俺大哥跟俺大嫂在俺爹跟前盡孝,要是俺爹現(xiàn)在還活著有多好??!”三雷感傷道。
“你跟二雷沒有在他跟前,俺叔心里也是高興的!”小彪笑著說,“你去了沙河北沒有多長時間,咱村有幾個老頭坐在一塊說話,我聽見一個老頭說,二雷、三雷都成了家,老黃臉上的皺紋也少了好幾根!”
黃永清笑了起來。
二雷嘆了一口氣,“唉,三雷一家都搬回來了,我只有到死的時候才管回來啊!”
黃永清立刻沉下了臉,“你這個孩子,凈說傻話!你不管住得離咱家有多遠,只要日子過得順順當當就中了。你別跟三雷比,你家的情況跟他家的不一樣!”
二雷耷拉著腦袋不再說話了。
幾個人喝了兩壺酒,三雷捧起壇子又要往酒壺倒酒,黃永清攔住了他。
“三雷,別再倒了,咱爺幾個坐一塊說說話喝幾盅就中了,不能一個勁地喝酒?。 ?p> 然后,他又對黃剛說:“小剛,去灶屋看看你嬸子做好飯沒有。要是飯做好了,咱就吃飯,下午誰該干啥就干啥了!”
“叔,”三雷笑道,“咱這么多人才喝了兩壺,再喝一壺唄?”
黃剛站起來沒動,他笑著看了看黃永清。
黃永清也看了看黃剛,“小剛,你去灶屋看看??!”
黃剛這才走了出去。
黃永清沖三雷擺擺手,“不喝了,都不能再喝了。孩子乖,你別以為你現(xiàn)在手里有幾畝地,花錢就不在乎了。你大哥能耐也不比你差,他現(xiàn)在買起地買不起啊?錢掙著不容易??!聽你叔的,以后花錢得細水長流啊!”
“叔教訓得對!”三雷畢恭畢敬地說,“我聽你的,酒咱都不喝了!”
幾個人聊了幾句,黃剛就端著一大饃簍玉米面餅子走了進來。
他把饃簍放在飯桌的一角,“飯做好了,俺三嬸正盛稀飯哩!我馬上回去端。”
黃強站起身和黃剛一塊去灶屋端飯。
吃過午飯,黃剛兄弟倆就走了。叔侄幾個又聊了一會兒,黃永清和小彪也離開了。
兄弟三個又說了一會兒話,二雷就帶著兒子回家了。
時間過得飛快,一晃就到了收麥的時候。收完麥又種上秋,三雷這才松了一口氣。
五月初四下午,招娣讓三雷去趙蘭埠口買回幾斤糯米,三雷領(lǐng)著大兒子又到河邊采了一些葦葉。
端午節(jié)上午,招娣在家做粽子。做好后,她讓三雷和幾個孩子給黃永清家、大雷家和柳全福家各送了幾個。
午飯后,胡氏打發(fā)龔氏用碗給三雷家端來幾個咸鵝蛋。龔氏和招娣聊了幾句就端著碗回家了。
吃過午飯,三雷就扛著鋤頭下地除草。
傍晚,三雷回到家,招娣和小鳳正在灶屋做飯。
看到父親回來了,小鳳立刻為父親端來半盆洗臉水。等三雷洗過臉,小鳳又給他送來一碗茶??粗碌呐畠?,三雷滿意地笑了。
喝完那碗茶,三雷回屋拿了一個板凳,他坐在院子里的一棵泡桐樹下愜意得哼起了小曲。
突然,一個人慌里慌張地走了進來,“三雷,你快去看看吧,老薛哥讓人抬回來了!”
三雷大吃一驚,慌忙站了起來,“咋抬回來了?出啥事了?”
楊四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我下午下地干活去了,剛才回來,水都沒有喝一口,俺大兒子跟我說老薛哥出事了......”
招娣從灶屋走了出來,“老薛哥咋了?”
楊四興痛苦地搖了搖頭,“三雷跟我一塊過去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