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某一天,卞扈才忽然想起,那個關(guān)于林東的故事他還沒寫完。
筆下是三千個愿望,耳邊是音樂伴隨著風(fēng)來:
“我曾難自拔于世界之大
也沉溺于其中夢話”
但沒有起風(fēng),天很熱,卞扈準(zhǔn)備到樓下散散心。
【友情提示:歌詞源于網(wǎng)絡(luò),和本書內(nèi)容無關(guān)】
“就是這種感覺...”
林東臉上抹著紅色,一臉淡然的看著身前的人,
“所以我們還有什么需要繼續(xù)的嗎?”
“你可以走了?!?p> 老白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接受了現(xiàn)實,他終于還是讓林東離去了。
在這個不時出現(xiàn)錯別字的小說世界中,老白曾以為自己是活的最豁達(dá)的那一個。
直到林東現(xiàn)在的離去。
林東出現(xiàn)在車站的時候,天色昏暗,沒什么環(huán)境可以具體描述的。
這是一片混沌中的車站,難道還要去說一下混沌是多么的美麗,那些不可直視的東西有多么糟糕。
那還不如說一下當(dāng)公交車駛來的時候,周圍的一切開始顯露自己的身形。
人群在車流的陪伴下并不顯得孤單,同樣的,在人群的襯托下,林東顯得很孤單。
讓我們把時間往后拖,來到三年后的某個下午,林東躺在沙發(fā)上。
窗外的世界尚未從加速中恢復(fù)過來,鳥兒忽的過去,就像它忽的過來。
【友情提示:其實你們是可以評論的,完全沒有限制】
【什么?你們說你們不相信?(假裝有讀者不相信的作者震驚中)(假裝有讀者的作者震驚中)(假裝自己是作者的作者震驚中)】
【哦,原來我不是作者啊,那就沒事兒了】
【什么嘛,原來我是林東這種事都要自己提醒自己的嗎?真是謝了】
謝了。
林東將筆從紙上拿起,隨手丟到一邊,其實不應(yīng)該寫標(biāo)點符號的。
寫作其實死路一條,林東也很清楚,他做不到一書成神,也不可能穩(wěn)如老狗,更不配上班摸魚。
也正如同那句話所說一樣,一個二十郎當(dāng)歲了還沒有工作的年輕人,多半會把自己想象成為作家,幻想?yún)s終于無法成為現(xiàn)實。
可他還是拿起手機,繼續(xù)寫著昨天沒寫完的,對了,昨天寫了幾個字?
“這是一個”
竟然寫了四個字這么多!
林東感慨著自己的強大,并順手繼續(xù)寫著:
“平原上的小村莊,四野無人,只有十幾戶人家,打漁為生。”
一條書評忽然彈了出來:
“在平原上打漁?
邏輯是什么?被你吃了嗎?
我真是瞎了?!?p> 那我還真是謝了。
看個書還講究什么邏輯,你怎么不去當(dāng)面壁人啊,你怎么不去練去勢神功??!
“練你的去勢神功吧。”
林東評論了一下這條書評,對方卻指出了這條評論中不存在的錯別字:
“拜托,不會真的有人不知道去世的世是怎么寫的吧?
不會吧不會吧,難道世、勢也可以當(dāng)成是通假字?”
“那你可看清楚了,我寫的就是去勢神功,請注意,這里說的是你兩腿之間的那二兩肉。
這次說的夠清楚了吧?!”
對方終于不再發(fā)評論了,卻不是因為無話可講,實在是因為過于激動昏厥過去了。
林東又怎么可能會知道這一點呢?
他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林東很開心,自己又打敗了一名讀者,這年頭野生讀者可真稀有啊。
但是,保護野生讀者那是別人的事情,對他而言,寫作力更重要。
而因為他懟退了一名讀者,寫作力終于又增加了一點。
寫作力:3.332
而及格線在...
150。
謝了。
“所以我果然不適合當(dāng)什么作者啊?!?p> 林東嘆了口氣,而后繼續(xù)拿著手機碼字:
“夕陽染紅了半邊天,原野上安靜的就像很安靜的樣子。
村莊里升起了幾縷炊煙裊裊,雞鳴狗吠中人們即將迎來晚上。
夜晚的荒原,很危險?!?p> 林東把手機收好,突然感覺有點心累,不想繼續(xù)寫了。
也沒有什么野生的讀者出現(xiàn),給上一個不算好、不算差、只要有就好的書評。
這比玩單機游戲還要無聊的生活,就是林東選擇的道路:
成為一名作者,在未來的某一天一鳴不驚,三年不響。
大狗子、二狗子還有...
林東想到了很多年前,自己無聊中寫下的第一段小說,那時候的他是多么的無聊?。?p> “這時候路上擠滿了人,但還不至于堵得水泄不通。
大部分人都騎著自行車,沒多久就跟來了汽車、兩輪和四輪的各式馬車,路上塵土飛揚?!?p> 蘇浩,三個人拍拍屁股,蘇浩小聲嘟囔著:
“還好我叫蘇浩。”
還好我叫林東。
我真不是林易東。
林東腦海中胡思亂想著,他時常會這么做,在她足夠無聊或者一點也不無聊的時候。
就像上面那句話里面有個錯別字,但就是不想改。
其實他和她又有什么區(qū)別呢,不過是指一個人而已,以前沒有她的時候,他不也用的很順手嗎?
當(dāng)然,會有人用伊,“所謂伊人”,“伊是佳人,一笑傾人稱的佳人”。
古有才子佳人,今有林東手機。
手機:
“謝謝,我確實是才子。”
忽然有條短信,林東瞟了一眼,發(fā)現(xiàn)是自己之前買的東西已由快遞柜代收。
但問題就在這里,取件碼沒有發(fā)給他,林東看著手機陷入了沉默中:
“這你讓我怎么取件?”
他是個又懶又饞又沒腦子的人,一點也想不到好的辦法,只好回復(fù)了一個N。
希望對方可以明白他的苦衷。
腦子里的想法突然就亂了,林東站在窗邊,看著遠(yuǎn)處的太陽。
就像一個村夫,背著一個嬰兒,忽然露出了笑容。
在這個沒有聲音的世界里。
林東忽然想到了自己,想到了別人,想到了快遞,想到了跟多。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想這么多,也許是因為一直過了半個多小時,他才看到自己的取件碼姍姍來遲。
是一連串的數(shù)字,中間有三個數(shù)字竟然很湊巧的是連號的。
林東突然給自己放了首歌,從沒有任何聲音的地方到音樂很大聲的環(huán)境中,窗外傳來了生活的氣息:
“我從很遠(yuǎn)的地方來到這里
我還將到很遠(yuǎn)的地方去”
離這兒不遠(yuǎn)的地方,有一家小書店,老板是個不怎么說話的人。
林東忽然想去書店里看看,不管自己有沒有錢,不管自己想不想買書。
下樓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忘帶了鑰匙,門卻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就懶得再去打開。
蘇浩辭掉工作后,車子在高速連續(xù)開了一個小時,去到了宇宙不可知的深處。
自由地穿梭于無限的維度中,直到蘇浩再次有了思考的能力,順手取下墻上的獵弓和砍刀。
一條書評彈了出來:
“你們快出去看看,我去找地方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