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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女帝拿了美強慘劇本

第三十八章 重逢

  那瓶毒藥裝在一個精致的青瓷小瓶中,很小,只有一根手指那么長。

  葉傾懷換了微服,將那只小瓶貼身收好,隨后喚來了李保全。

  “李保全,你去換身衣服,陪朕出宮一趟?!比~傾懷吩咐他道。

  李保全吃了一驚:“陛下要出宮?”

  “是的,就咱們倆??烊Q衣服,朕就在這兒等你。”葉傾懷催促他。

  李保全眼中有些憂慮,卻最終沒有說什么,去換衣服了。

  不多時,他便換了一身長隨的衣服趕回了景壽宮。

  葉傾懷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點了點頭,道:“走吧。天黑前回來。”

  她走到了宮門口,李保全才緊趕慢趕地追上來,焦急道:“陛下,如今外面不太平,奴才又沒有功夫,只怕保護不好陛下,咱們多帶兩個人吧?!?p>  葉傾懷站住了腳,道:“你說的不無道理?!?p>  說完,她走向了守在景壽宮門口的侍衛(wèi),看了一眼他的佩刀,道:“把你的腰刀卸下來?!?p>  那侍衛(wèi)本來站得筆挺,目不斜視,突然聽到葉傾懷的吩咐,嚇了一跳,連忙將身側(cè)的刀卸了下來。

  葉傾懷接過他手中刀,拔出來打量了一番,又收回鞘中,系在了自己的腰側(cè)。

  “你的刀,借朕一用。”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大步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御前侍衛(wèi)和匆匆趕上來的李保全。

  周爺爺說的沒有錯。有些路,是回不了頭的。

  從她作為四皇子出生的那一天,就回不了頭了。

  ---

  煙柳畫橋,風(fēng)簾翠幕。盛京的春色一向怡人。

  葉傾懷和李保全在文校旁邊的百味居里要了一個靠窗的雅間,推窗便可見文校大門。

  文校門口站著兩個京畿衛(wèi),校園里也有京畿衛(wèi)在巡查,每個進出的學(xué)子都要出示旌券給京畿衛(wèi),京畿衛(wèi)則會拿出一張名單來核對。

  看起來確是井井有條,并沒有什么問題。但葉傾懷卻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問題。

  “文校的人太少了。”葉傾懷皺了皺眉。

  恰逢小廝來上茶,葉傾懷抬頭問道:“小哥,文校怎么人這么少了?”

  那小廝警惕地打量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葉傾懷從懷里掏出兩塊碎銀放在桌上,對他溫和笑道:“我們是從益州來京做筆墨生意的商人,學(xué)子便是我等的財路。還望小哥不吝賜教,指點一二?!?p>  小廝這才放下心來,道:“先生此時來京時候可不好,京城最近不大太平?!?p>  那小廝一邊說著,一邊將碎銀塞進了腰間。

  “哦?怎么不太平?”葉傾懷好奇道。

  “前段時間不是春闈嗎?發(fā)了榜之后,文校幾個學(xué)子聯(lián)名上書,質(zhì)疑春闈有舞弊內(nèi)幕,現(xiàn)在人都被抓起來了?!?p>  “朝廷不查嗎?”葉傾懷問道。

  “查啊,正在查呢?!?p>  “那抓學(xué)子做什么?”

  “說是從旁協(xié)查。但是前段時間下了明令,不得議論此事,文校里面到處都是京畿衛(wèi),每天都能要抓十幾個人走,聽說課業(yè)也大多停了,一些老家在外地的學(xué)子就都離京回家去了?!?p>  小廝一邊擦著濺出來的茶水,一邊又道:“小的勸先生一句,先生若要做筆墨生意,且熬過這一陣風(fēng)頭再說?,F(xiàn)在學(xué)子少生意不好做不說,萬一搭話了什么不知底細的人,再被有心之人告了去,下了獄,可就不值當(dāng)了。”

  說著,他已手腳利落地打掃完畢。

  “客官您慢用,有事再喚小的。”小廝堆著笑離開了廂房。

  眼見屋門合上,葉傾懷收斂了臉上客套的笑容,神態(tài)嚴峻地與李保全對視了一眼。

  “看來此處是個是非之地啊。李保全,你去京中各大書院看看,是不是都是這么個情況。查探完了,到修政坊的牌樓下等朕?!?p>  李保全應(yīng)道:“奴才明白?!?p>  ---

  修政坊,文心堂。

  這條街遠沒有葉傾懷上次來的時候熱鬧了。

  因為修政坊是盛京書香氣最重的地方。盛京中有一半的書院和學(xué)堂都設(shè)立在修政坊,相應(yīng)的書鋪墨齋也是沿街林立。

  葉傾懷看著文心堂頂上王立松題的那塊牌匾,心生肅然。

  不知為何,每次看到這塊匾,她都會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然后挺直脊背。

  文心堂的大門緊閉,上次來時掛在門前的燈籠也不見了蹤影,顯得有些蕭索。

  不止文心堂,整條街都有些蕭索。

  看來春闈和文校的事,對整個盛京的書堂都影響頗大,甚至連帶著把相關(guān)的商鋪都影響了。

  葉傾懷在文心堂外踱了兩圈,文心堂的院墻修得又高又厚,從外面竟是一點也聽不到里面的響動,也不知書堂里有沒有人。

  正在葉傾懷猶豫著要不要敲門的時候,身后一個聲音叫住了她。

  “賀公子?”

  葉傾懷回過頭去,見到秦寶珠一手挎著一只裝滿蔬菜的籃子,一手拎著三只中號的酒壇子站在路口看著葉傾懷。

  她身上穿著一身藍白相間的布衫,頭上還抱著一塊同樣布料的方巾,看起來倒像個婦人,但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轉(zhuǎn),又是十足少女的狡黠模樣了。

  葉傾懷心里一頓,然后沉了一沉。

  她心中其實是隱約有幾分期盼著秦寶珠不在文心堂的。可沒想到卻是第一個就碰到了她。

  這便是避無可避了。

  葉傾懷將心事斂入眼底,禮貌地笑了笑,抱拳道:“秦姑娘,好久不見?!?p>  秦寶珠亦對她笑了笑,剛要說什么,卻看到葉傾懷腰間的刀,她的神色一抖,像一只受了驚的白兔。

  葉傾懷順著她的目光看到自己的腰刀,她伸手按住刀把,將刀往身后藏了藏,寬慰秦寶珠道:“近來有些不太平,在下便帶了把刀防身,嚇到姑娘了,見諒?!?p>  秦寶珠的神色這才舒緩了些,她看向葉傾懷,眼中閃爍著欽佩的目光,道:“我以為你會讀書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沒想到你還會使刀?!?p>  她走到葉傾懷身邊,問道:“你參加春闈了嗎?”

  葉傾懷微微一怔,沉眸道:“參加了?!?p>  “春闈放榜我去看了,沒看到你的名字?!鼻貙氈檎苏?,壓低了聲音,對葉傾懷道,“你別難受,落榜并不見得是你才學(xué)不夠高。這次春闈有問題?!?p>  葉傾懷猛地抬起頭來看向她,卻見秦寶珠神色堅定地沖她點了點頭。

  她四下看了看,見周遭無人,又掂了掂手里的菜籃子,對葉傾懷笑道:“要不要留下來吃個飯?”

  葉傾懷假意猶疑了一下,行禮道:“那在下恭敬不如從命了?!?p>  秦寶珠沒有走正門,而是帶著葉傾懷繞了半圈,走了文心堂的側(cè)門。

  那是一扇十分不起眼的小門,青灰的顏色幾乎融進了磚墻里。若不是秦寶珠領(lǐng)路,葉傾懷甚至都注意不到這里還有一扇門。

  “幫我拿下酒。”說完,秦寶珠將三只滿滿登登的酒壇子遞到了葉傾懷懷里,騰出一只手在腰間摸索起鎖鑰來。

  葉傾懷眼角一抽,差點沒接住那三只壇子。

  也太重了!

  她雙手抱著都覺得腰上吃力,秦寶珠竟然單手拎著走了那么遠的路。

  葉傾懷突然有些擔(dān)憂。

  她被立為太子后,順平帝見她身子單薄,曾專門給她指派過兩個武術(shù)先生,一個教她騎射,一個教她功夫。那時,順平帝每日都要查詢她的武課,葉傾懷練得格外刻苦。

  因著這段習(xí)武苦練的經(jīng)歷,葉傾懷雖然不認為自己在武道上有什么天賦,但是對付一個尋常市井里的弱質(zhì)女流還是綽綽有余了。

  但現(xiàn)在,她深深懷疑就算她長刀在身也不一定打得過這個“弱質(zhì)女流”。

  秦寶珠卻沒有注意到葉傾懷的神色,她推開門后,一把從葉傾懷懷里拎走了三只酒壇,一步跨進了后院。

  然后她回過頭來,看著愣在原地的葉傾懷,笑道:“快進來呀?!?p>  葉傾懷有些恍惚地跟著她進了院子,心中重新整理著自己的計劃。

  “今天人多,胡叔又不在,就我一個人做飯,我得趕緊去了。”秦寶珠將酒壇子往院中地上一撂,道,“他們都在前院,你可以去找他們?!?p>  秦寶珠說完,見葉傾懷站著不動,以為她是怕生了,又對她道:“秦陽今天跟胡叔出去了,也沒在書院里。不過林聿修在,你上次見過他的,他一直住在書院里?!?p>  是那個容貌清俊言辭犀利的書生。上次見面時,他字字如刀將朝廷和世道批駁的一無是處。葉傾懷對他印象頗為深刻。

  “可惜,他今次也落榜了?!鼻貙氈閲@了口氣,又說了一遍,“他真的是挺可惜的。”

  說完,她拎著菜籃子進了伙房。

  院子里只剩下了葉傾懷一人,和地上的三只酒壇。

  她忖了忖,向青磚黛瓦的前院走去。

  邁進第二進院子的門欄時,她聽到了人們交談的聲音。

  葉傾懷循聲向一間緊閉著門的講堂走去,透過門窗間的細縫,她看到屋子里圍坐著十幾個男人,年輕的二十多歲,年長的四十來歲,他們大多是文人書生的長衫打扮。

  然后她聽到林聿修的聲音從里面?zhèn)髁顺鰜怼?p>  “茍存于世,非吾輩所愿。聿修愿血薦軒轅,若能換得天地半刻清明,于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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