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篇 第三十章 戰(zhàn)神與站神
隨著腎上腺素的飆升,韓洛象孤身一人殺入敵陣。其實他也知道,自己往前再走一步,就真的要“先走一步”了。但他沒有停下腳步。
其原因有二。一是即使死,也是和自己喜歡的人死在一起,這是大可以接受的。二是老頭和黃斯將都說過,“你自己認了的東西,是坨屎也給我吃下去!”韓洛象本一個好面子之人,更是這樣。
他在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跑到了敵陣前。借助慣性用力向上揮爪,隨著猛烈的撕裂聲,最前面的那個爛玩意被砍成了四截,化灰之時,左右又有爛玩意撲來。韓洛象站穩(wěn),如陀螺般旋轉幾圈,恰似一部絞肉機,雖眼睛看不到什么,但仍拿下好幾個人頭。
韓洛象士氣大增,剩下的爛玩意們卻開始猶豫不前。韓洛象倒沒有主動進攻,畢竟老頭子早已批評過他“貿然出手,全是破綻”。于是開始喘著氣,想著,如果能活著回去,便是戰(zhàn)神,如果不能,至少把江雨林護著,別被吃掉。
算盤打完,韓洛象自信心爆棚,卻猛然感覺胸腔一涼,緊接著是全身像是燒起來了一般的灼痛。韓洛象眼前昏黑一下,又努力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的胸部正背一把刀給貫穿著。
原來是方才韓洛象化身小陀螺時,沒看見有一個敵人偷偷繞了后,躲藏了起來。只要背后那個持刀的爛玩意往下一拉,他就可以去黃泉路上見他親愛的江雨林了。
韓洛象像發(fā)了瘋一樣猛地向前邁步子,將刀刃從體內抽出。然后一個反手把持刀的敵人削成幾截。于是戴著爪的右手一把抓起那把刀,直接沖進對面中心。
韓洛象自己主動讓敵軍形成一個包圍圈,右手將刀向上扔出,吸引住敵軍的目光,隨即伸長虎爪,以自己為中心畫出一個圓,架勢頗像一個擲鉛球的運動員。
于是方圓十米內的爛玩意們,被韓洛象這一招,盡數(shù)滅殺。
韓洛象承認自己有賭的成分,畢竟這一招是臨場想出來的,沒想到能奏效。幸運的是,那把刀又對對直直地落在腳邊,插在地上。他彎腰左手拔出刀,見四周暫時沒有敵人的反撲,便是運氣愈傷,順便視察四周情形。
正是這一看,才發(fā)現(xiàn)王家大樓上有一個或幾個身影在朝這邊望著。想必是指揮官,韓洛象認為。于是寅虎爪朝那幾個身影飛去,卻被躲過,爪子插在了墻上。
韓洛象一笑,將計就計,準備開始收縮繩子,自己朝著大樓上自己的爪子那里飛去。
正當“起飛”時,他感覺自己的腳被抱住了,甚至有更多的爛玩意們撲上來。沒關系,手里還有把刀,抬手就朝著他們的頭顱一陣亂戳。令韓洛象慶幸的是,爛玩意只會化灰,不然他的白衣服早就成紅色了,還是真正“用鮮血染紅的”。
韓洛象注意著那幾個“指揮官”的身位,一口氣飛到大樓外墻上,一個騰空轉身,落在他們所站的臺面上。面前便是這里的“頭目”,而自己無路可退,身邊只有一層小欄桿,底下是十幾層樓高。
仔細一數(shù),共有五人,都掏出了家伙。看來,硬戰(zhàn)現(xiàn)在才開始。
靜得可怕的腳步聲。
身軀與金屬混合,火花與飛血交織,真是個:
昔日心高氣也傲,今朝怒氣沖云霄。
賞其之身法高妙,觀其于刀尖舞蹈。
血戰(zhàn)一刻鐘。盡管衣衫早已破爛,韓洛象仍然一手揮爪,一手持刀,頂著渾身的血,在對手的招式下拼著命。眼中布滿了血絲,嘴巴大張,憤怒地吼叫著,宛如一只張著血盆大口的猛虎,對面前的獵物抱有勢在必得的心態(tài)。
被一刀砍下,韓洛象身上便又多了一條細長的傷痕,沸騰的血往外涌動。韓洛象腦子里猛然浮現(xiàn)出江雨林死亡時的眼神,腦子一熱,以全身之力,以撼地之勢,回敬一爪。
銀爪嵌入五人之一的血肉中,撕裂著,嘯叫著,瞬間造成三道致命傷。順勢一個箭步上前,持刀的左手青筋暴起,伴隨著猙獰的怒吼,一刀取其首級。
可刀上勝利的鮮血并沒有為韓洛象帶來好運。自己背后的四人同時用刀刺穿了他的身體。韓洛象知道,自己體內沒多少內臟是完整的了。
反正都一死,不如一換四。
韓洛象眼前模糊起來,手腳已然不穩(wěn),依然轉身攻擊,換來的不過是四人拔刀,再正面一插。神經(jīng)已經(jīng)麻痹,早沒了先前的痛覺,左手一個轉刀,聽著驚天的虎嘯,插入四人之一的眼中。
再一拔,再一插。左腳直接蹬開,空出的左手同時握住插在自己體內的三把刀,右手上的三根銀爪直接呼去,卻被三人一齊躲過。
先前兩人化了灰,散落在紅色的白瓷磚上。韓洛象以生命為祭,喚出三條大虎,站在充斥著殺意的韓洛象身邊。
“死!”
韓洛象低聲的命令,令敵人不寒而栗,三條猛虎“倏”的一下?lián)淙?,撲向同一個人,剩下兩個連連躲開,韓洛象順勢從后方提爪刺去,一點不歪地刺入一人的后腦勺,爪尖從那人的口中伸出,滴著鮮血。
右手扯出爪子,借助慣性,一個旋風,將另一人擊倒在地。
唯一剩下的那個人躺在地上,看著韓洛象——他的眼神都想殺了自己。韓洛象背后的天空涌現(xiàn)一輪明日,照耀在韓洛象的頭上,宛如神明降世。
三只虎消去,韓洛象用顫抖的腿腳走向那個人,一腳踩在身上,喘著粗氣,冷淡地盯著他的眼睛,一聲不吭。右手的虎爪,朝他的臉揮去,卻停住了。
韓洛象想想,松了爪,轉而削去敵人的手腳。然后收起身后散落在地上的六把刀,插于腰間。再收拾起那四人的灰,裝進自己的口袋中。
然后抓著剩下那人的頭發(fā),拖著“人棍”,默然下了樓。
看著小嘍啰們驚恐的眼神,韓洛象想說些什么,卻又無話可說。自己徑直走向江雨林的尸體,中途沒有一個爛玩意敢打擾。
韓洛象站在江雨林身邊,將手中的人棍重重扔在一邊。站定了,掏出口袋里的灰,雙手捧住,撒在江雨林頭邊。韓洛象回視一下來時的路,又盯著江雨林的臉。
突然單膝跪地,眼中滲出無聲的淚水,然后消去虎爪,右手緩緩地,輕輕地合上她的雙眼?!斑恕钡囊幌?,倒在了江雨林身上。
人棍看著韓洛象沒了反應,把小嘍啰們叫來,準備……
一個人從旁邊的一棵樹后走出,用不善的眼光盯著眾“爛玩意”們。于是各位便又鉆回了王家大樓躲起來,留下人棍仍然躺在韓洛象和江雨林的一邊。
那人將韓洛象翻過來,把個脈,“這小子居然還沒死,真他娘不是人?!比缓髮㈨n洛象背起,“結束了,起來吧。”
于是江雨林慢慢坐起身,緩了一陣,拍拍身上的灰,仰視著熊至籟背上的韓洛象?!白甙?。”熊至籟再次招呼著。
然后江雨林又拖著那根人棍,和熊至籟出了這個空間,和在外面等著的黃斯將一伙碰了面。剛一出去,唐錦吾跳起,把韓洛象接了下來,隨即憤怒地質問熊至籟:“你在里面干些什么!”
“站著,站著發(fā)神?!薄澳憔尤欢疾蝗鸵幌聞e人!”左鏡紋也跳了起來。黃斯將看著混亂不堪的場面,說了一聲:“坐?!闭局膸兹瞬宦?,還準備大打出手。
“坐!”黃斯將吼道。于是幾個都悻悻地坐下,看著黃斯將。
黃斯將掃視他們一眼,指著他們說著:“別人是在演戲!你們在這里不分青紅皂白一陣罵……”
唐錦吾蒙了,“所以,剛才的一切,都是你的一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