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前,一個人得到了來自蒼天的禮物––永生。
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也不會有免費的禮物。余鐘磬得到了這份禮物,除了永生,他自身的經(jīng)歷遠比這份禮物更精彩。
他已經(jīng)記不清自己到底活了多久了,不過有些事情他還記得。
他記得某位雪域女王為了愛人放棄王位,使得那傳奇的雪域王國最終被覆蓋在了皚皚白雪之下;記得被賭徒拆散的凄慘家庭;記得有人有人為了躲避無盡的黑暗毅然躍入了紅塵滾滾中;記得闔家歡樂的熱鬧;記得寄人籬下的孤寂……
“長生”是他的報酬,那么去經(jīng)歷這些事情就算是他的工作了。
很值,不虧。
余鐘磬是個很會給自己找樂子的人,心也大,所以快快樂樂,沒心沒肺的過到了現(xiàn)在。
不過,他最近收了個小徒弟。這個娃娃相當和他眼緣。
說起認識這個小徒弟還要從幾個月前說起。
那天他剛好無事四處閑逛,沒想到在一處古色古香的園林里遇到了臨時設置的“斷魂橋”。
“喲,今天這怎么這么多人”余鐘磬一邊從長長的隊伍中往里擠一邊對著擋在園里入口的“臨時工”說道。
他在只容許一人行走的游客通道里擠著身邊的人走,可是被他擠到的人沒有一個抱怨的,他們就這樣無知無覺的站在那里,隨著前面的人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著。
“有事?”臨時被拽來的“臨時工”瞥了一眼余鐘磬又看了看長長的隊伍沒好氣的說,他今天本來好好的假期都被巡查的那伙人給毀了,閑著沒事到處搜什么魂??!
“心情不好啊,抽煙嗎?我這兒有火”余鐘磬脾氣好,伸手遞了根煙,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芭R時工”看他這樣也不好意思拿無關的人撒火,從八仙桌后站起,輕彎身子,拿過了余鐘磬遞過去的那只煙。
“來,您也請坐這兒吧”
很快,灰蒙蒙的背景中飄起來了縷縷白煙。
余鐘磬和“臨時工”坐在八仙桌兩邊看著步履緩慢的行人。
“還不是巡查那伙人‘搜魂’給鬧的,你說好好的假期不休息,連累我也得加班受累”有了倒苦水的人“臨時工”也敞開了話匣子。
“就說這一歲,就只說我,都得被他們多指揮十余次了,他們到是不嫌累,我可累著呢”
余鐘磬只聽不說話,有時蹦出幾個字來附和一下,“臨時工”又會繼續(xù)倒苦水。
兩個人誰也沒把真正的心思放在對話上。
雖然嘴上抱怨的厲害,可是“臨時工”可不敢消極怠工,他今天的工作就是看好這些人順利進入“斷魂橋”,一旦有個閃失那才真要命,他嘴里不停說著,眼睛緊緊盯著每一個通過的行人。
余鐘磬也在看這些行人,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共同點就是身上都覆著厚厚的毛發(fā),走起路來都像佝僂著的。
余鐘磬看出來了,這些怕是還未變成人之前的人,好像叫“猿人”。
但是不一會兒,余鐘磬就發(fā)現(xiàn)這里面有一個正常的人。既沒有顯著的動物特征,也不是佝僂著走路的。
更讓余鐘磬驚奇的是,他一看到這個孩子就冒出了個想法:他想養(yǎng)個孩子。
這還是他漫長生命里第一次有這種想法,他本就是永生之命,不需要所謂的傳宗接代,所以他一直沒有想過要去養(yǎng)一個孩子。
余鐘磬一向是想做就做,有了想法,下一步就是動作了。
“我要帶走那個小孩”余鐘磬邊說邊從褲子口袋里掏出了塊牌子。
“臨時工”剛要反駁的話在看到牌子后戛然而止,看到這塊牌子的反應比聽到有人想從他這帶走人還驚訝。
官大一級壓死人,“臨時工”很有眼色的將那小孩帶了出來,在自己的簿子上做了標記,又用余鐘磬的牌子蓋了印。
“得嘞,這樣您就安心帶著這個小家伙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