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后山遇刺,一心悸動
臨近時,凌殿的大半已經(jīng)被上官華祈看盡,唯有那渡湖后的后山。遠望去,隱約可見那山中涼亭和溪流。
“后山是凌殿的,去后山不算離開凌殿吧?”上官華祈低語道,“可后山中會有蛇蟲,我要拉人陪我。找誰呢?”上官華祈思索了一番,無奈想不出凌殿中有誰能和她去,暗自嘆了一口氣?!翱磥?,只能去找他了?!闭f罷,上官華祈便向書房走去。
陽光落在窗邊,照在少年桌上的草紙上。桌邊一簍的失敗品被卷起,整齊地放在簍中。書房門并未關,僅是避免仆人送水果打擾到他罷了。上官華祈先是從門邊探出一個頭,見凌于葉并未發(fā)現(xiàn)他,便步跨入屋中,手拿起一串葡萄站在凌子葉身邊。
“上官小姐怎么來了?”過了一會兒,凌子葉才感到身旁有人,見是上官華祈,不禁問了一句。
“唔,”上官華祈吞下了一顆葡萄,“凌殿我都逛了大半,都沒什么好逛的,便過來看看。”
“那上官小姐來這干嘛?”凌子葉又問,手中的筆卻一刻也未停下。
算了,要不是怕后山中的蛇蟲,誰會來啊。上官年祈想說道,但忍下了,重新說了一句:“我來找你。”
少年一愣,手中的毛筆頓了一下,在紙中出現(xiàn)了一敗筆,少年有些心煩,問:“有事?”
“你能不能,帶我去后山玩?!鄙瞎偃A祈聲音越來越小,但在寧靜的書房中仍聽得清清楚楚。上官華祈只感到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度秒如年。而凌子葉將毛筆放在筆架上,轉過頭去望著她。
“怎,怎么?”上官坐祈向后退了一步。
“上官小姐,我家的后山是有什么可怕的東西?”凌子葉有些無語地問道。
“不去算了?!鄙瞎偃A祈丟下這一句,匆匆跑了。待跑了一久,上官華祈才停下來喘了幾口氣。“不去算了?!鄙瞎偃A祈賭氣道:“我就不信有什么危險的?!闭f罷,便往著山上走去。而書房內(nèi)的凌子葉,深深地呼吸了幾口氣,欲想繼續(xù)練習,卻靜不下心來。
“到底怎么了?!绷枳尤~自言自語道。
凌殿后山,一刀刺客正抹掉了后山中一侍女的脖子。身邊已有兩具尸體,血液浸入地下。
“可惡.外面全是士卒,害得我們只得逃進這山中,可恨啊?!钡洞炭椭櫫R道。
“現(xiàn)在城也封了,我們除了這山也無處可去,等著吧。”持劍的刺客說道。而有一刺客倚在樹邊,懷里抱著弓,眼睛緊閉著,一幅冷淡的樣子。而后,他的眉頭皺了一下.說:“有人來了?!闭f罷,便一躍躲在了樹上。那握劍的刺客迅速將那尸體踢進灌木叢中,隨即跳在了樹上。
“煩死了?!鄙瞎偃A祈罵道,見腳邊有一石子,便猛地一踢,踢進了灌木叢中。隨后,一只兔子猛地躥出,在小道了停留了一下,又向著灌木叢跳去。上官華祈見狀,欣喜地奔上前去抓兔子。而樹上的三人一驚,隨時準備躍下。只見上官華祈扒開了灌木叢,隨即被嚇躲了回去,臉上滿是驚恐。
“出事了?!鄙瞎偃A祈反應了過來,心想道,隨后連忙向著山下跑去。
“攔住她?!眲Υ炭驼f罷,三人直接從樹梢躍下,團團圍住了上官華祈。
“你們可知我是誰,還敢殺我?”上官華祈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咬牙問道。
“就算你是唐皇,今日也會在這里隕落?!眲Υ炭驼f罷,利劍便出鞘,一劍刺向了上官華祈。上官華祈見狀,立刻動用了真藤寶術,數(shù)十條藤蔓化作一面墻,擋在刺客面前,卻被刺客一劍斬斷。同時,刀刺客手握著刀向著上官華祈砍去,一支箭也同樣飛向上官華祈。上官華祈向后退去,又往空中躲開刀刃和箭失,但終究是慢了一步,裙擺處被劃出一道口子,連同小腿處被劃出一道不長的傷口。
頓時,上官華祈向著地面摔去,手臂被擦破了皮,卻仍舊起身忍著疼痛向著山下跑去。但未跑幾步,劍刺客便又一次落在了她面前。上官華祈一咬牙,轉向材中跑去,卻被腳下石絆了一下,跌倒在地。望著逐步靠近的三人,上官華祈背靠在樹上,臉上全是憤恨。
“跑,你跑得掉?”劍刺客笑道。
“可惡?!鄙瞎偃A祈謾罵道,身子不由得向后靠了靠。而那白皙卻帶著血痕的小腿,在破的襦裙中顯得格外亮眼。刀刺客見狀,不由得心生歹念。
“大哥這么一好看的女孩殺了多可惜?!钡洞炭驼f道。
“老三,這么小你下得去手?”劍刺客有些無奈。見刀刺客已經(jīng)走向前去,嘆了一口氣。上官華祈手緊抓著土,眼眶逐漸浸濕。見刀刺客逐步走上來,咬牙準備揮出手中的一把土。突然,一柄劍從空中落下,刀刺客一驚,連忙用刀抵擋,卻不料那人松開了劍,劍被擊在他身后,被他的另一頭手握住向著面前一提,劍刃劃過刀刺客的胸膛,劃破了氣管。
上官華祈逐漸看清,那人身穿著一白衣,身上還殘留著墨水該有的香味,十分熟悉,不由得讓上官華祈一驚。
“三弟?!眲Υ炭痛蠛鸬?,但只見刀刺客如同死人一般倒下。弓手一愣,隨即抽出箭矢搭在弦上。
“我要你償命?!眲Υ炭团鸬?,手持著劍便沖了上去。白衣為避免傷到上官華祈,只
得向前奔去,先是用劍將箭矢擊偏,隨后抵住沖上前來的劍。卻因力氣懸殊,被震退了不少。但劍刺客卻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意思,徑直向其刺來。,凌子葉提劍向上斬抵擋住劍的大部分力量,同時往側邊彎下腰準備斬向劍刺客的腹部。劍刺客則閃在一邊,迅速后退了幾步。
打了幾個回答,劍刺客便不再和他近身。
“區(qū)區(qū)靈境,也敢和我九符靈相比?!眲Υ炭徒袊痰馈nD時,手中的劍化為九柄,柄柄刺向凌子葉。凌子葉只能不斷抵御,卻一直在九柄劍上處于下風,耳邊只聽見劍劃破空氣的聲音。突然,一柄劍從凌子葉后方刺來,凌子葉忙于抵御前方的靈劍,根本無暇顧及后方。眼見那柄劍越來越近,卻被地面突然躥出的藤蔓纏住。凌子葉隨即用劍一橫掃,靈劍頓時被震開了不少。隨后凌子葉回頭望去,女孩坐在樹下,臉色略顯蒼白,卻仍就動用真藤寶術。
“我們一起?!迸⑷讨弁凑f道,但聲音十分微小,又十分虛弱,凌子則用唇語知曉她所說的話,目光卻瞥見了她小腿處淋漓的鮮血,心中如同也有了那道傷口一般,卻仍就強扯出一個微笑以示答應。此時男孩心中不知為何出現(xiàn)了一個念頭:他要她活著。
劍不知覺快了許多,加上有著真藤寶術的輔佐,凌子葉很快就一劍刺向劍刺客,劍刺客用劍抵擋,藤蔓便從側邊纏繞劍刺客。劍刺客猛地一震劍,八柄劍隨即斬斷藤蔓,不斷從各個角度進攻凌子葉。
交手了幾個回合,劍刺客越打越惱怒。若不是凌子葉的劍術彌補了境界上的差距,劍刺客早已將二人斬殺。
“可惡啊。”劍刺客大吼道,一陣威壓促使凌子葉退后了幾步。
“化元初期?!鄙瞎偃A祈和凌子葉一愣。
“哈哈,多虧你們的壓迫,讓我步入了化元境?!眲Υ炭痛笮Φ?,“換下來,受死吧?!鳖D時,劍刺客揮出一斬.直接將凌子葉逼退了幾步。而后,空中又多出了幾柄劍,紛紛向凌子葉刺來。那些劍明顯比先前的快了許多。
凌子葉只好跑開,逐漸近身后一劍向著半空中斬去。劍刺客用劍抵御,劍與劍之間迸出火光。此時的境界之差,已不能夠用劍術來彌補。只見劍刺客一用力,凌子葉瞬間砸向山上涼亭。涼亭瞬間毀于一旦,就連地面的磚瓦也被砸出了淺坑。劍刺客則乘勝追機,往涼亭刺去。
“凌子葉,小心?!鄙瞎偃A祈說罷,一堵藤蔓墻便立于兩人之間。凌子葉清醒了一下,隨即看到劍刺客輕易斬斷藤蔓,向自己刺來。凌子葉一驚,往身旁翻滾起身躲開,一劍向其斬去,仍被擋住。
交手數(shù)來次,這一次,凌子葉處于下風。但凌子葉只能咬牙堅持。余光中,他瞥見一支箭矢正疾速馳向上官華祈。那支箭矢后,跟著四五支箭矢。
“可惡?!绷枳尤~暗罵道,同時一劍斬向劍刺客,待其抵擋時一躍踩在其劍脊之上,借力快速彈出。上官華祈也反應了過來,可藤蔓一時半會還不能抵達。只見一道白影閃過,一劍斬斷了那飛馳來的箭矢。而后凌子葉環(huán)住她的腰,將她抱起。上官華祈隨即看到劍刺客一劍劃過凌子葉的背部,那些后面跟來的箭矢雖被凌子葉躲過,卻因那一劍有幾支箭矢劃過他的手臂。
兩人落在地上,凌子葉緊抱著上官華祈,避免她受到更多傷害。直到孩子葉撞在一棵樹上,嘶了一聲,松開了手。上官華祈原本放在凌子葉脖子上的手感到一絲黏稠,她一愣,便將手抽回,看見了滿手的鮮血。
“你受傷了?”上官華祈關心道,心中不免難受了起來,“對不起,要不是我執(zhí)意要來這,我?!鄙瞎偃A祈哭出聲來,聲音都有些哭腔。
“該對不起的是我,不應該讓你獨自上山!的?!绷枳尤~強忍疼痛笑道。上官華祈則猛抱住了他,凌子葉感到肩上仿佛有水滴滴落,似是眼淚,她哭了。凌子葉意識到,不禁苦笑了一下,隨即輕拍了一下她的背部。
“對不起,沒能將你帶出去?!绷枳尤~回抱住她,低聲說道。
“沒關系?!鄙瞎偃A祈勉強笑了一下,卻略顯悲傷。
“所以,要不要和我我賭一把嗎?”凌子葉問道。上官華祈望著他,笑道:“都已是瀕死之人了,就放手一搏吧。”
“好,你還有雷符篆嗎?”凌子葉問。
“有,可以引發(fā)雷陣。但要貼在指定位置我才能引發(fā)?!?p> “你和我說在哪個方位,我?guī)闳?。”凌子葉說罷,勉強扶起上官華祈。
“怎么,死法想好了?”劍刺客邪笑道。凌子葉望著逐步靠近的兩人,抱著上官華祈一躍躍進了材中。
“追。”劍刺客說罷,一躍追了上去。而弓箭手將箭架在了上,三支箭矢瞬勢射出,直飛向那兩人。
“前面?!鄙瞎偃A祈望著前方說道。凌子葉余光中看見箭矢和劍刺客追了上來,手中的劍刃早已在扶人時拋下,只能硬撐。凌子葉往旁邊一躲,兩支箭矢分別從凌子葉頸后,凌子葉和上官華祈之間穿過。但劍刺客的劍揮出的劍氣僅劃破了凌子葉的衣物,劍劈到樹上,入木十分。
“媽的,受了傷還跑這么快。”劍刺客罵道,將劍從樹中抽出,繼續(xù)向著兩人追去。弓箭手放下了弓,目光緊盯著兩人。
“乾,坤,坎,雷陣?!惫忠惑@,連忙拉了對準了之后所需卦象之位。松手,只見四支箭矢向著所指方向疾馳不去。凌子葉碰巧進入了箭矢的射程,瞳孔一驚,盡力躲開卻仍被一箭矢貫穿左肩,頓時左手使不上力,上官華祈瞬間撞在了樹上。凌子葉跌在地上,劍刺客立即跟上來一劍向下劈去。凌子葉翻身躲過,將丟在地上的劍拾起去起身來。
“布陣?!绷枳尤~說道。上官華祈隨即從銀手鐲中拿出符篆,貼在了身后的樹上。只見地面逐漸顯現(xiàn)一八卦圖,對應卦象的符篆開始燃燒,直至燒盡。天空中響起了雷聲,數(shù)十道雷電瞬間擊在地面上。
“就這點雷電,不足矣傷我?!眲Υ炭托Φ?。而后,劍刺客又一劍刺向凌子葉,凌子葉牽引著雷電,一劍抵住劍刺客卻被擊飛躺在上官華祈身旁。上官華祈連忙將他扶坐在樹下,眼前的白衣少年,鮮血已浸染了白衣,泥濘沾染了白衣,就連那傷口上,也有砂泥土和碎石。
“我說過,這點雷電,傷不了我分毫?!眲Υ炭托Φ?,一劍刺向兩人。上官華祈絕望地閉上眼,迎接死亡的來臨,只聽見“鏘——”地一聲,所有人愣了一下。
“哼,原來在這。”空中,上官羽封輕笑道。手中,是一個方型的法寶。
“世界之盒?!是上官羽封?!惫帚读艘幌?,轉身便向著另一個方向奔去。但身后,數(shù)千柄劍隨即襲來,弓箭手不斷躲避,卻仍有不劍貫穿他的身體。相較之下,劍刺客所受的傷就輕了許多。兩人往后方望去,凌長爻穿著一襲白衣,眼中滿是怒火。
“往林中跑。”劍刺客說罷,兩人便往林中奔去。但一頭白虎猛地躥出一爪抓向兩人,劍刺客用劍抵住,卻被擊飛了出去。隨后,林中走出一女人,女人只是坐上虎背,目光兇狠地盯著兩人。
“往另外邊跑?!闭f罷,轉身向著另外一方向奔去,卻被一刀攔下。兩人一驚,望著那持刀之人,不禁愣了一下。
“二哥?!薄岸堋!眱扇私谐雎晛?,只見那持刀人面容猙獰,目光空洞。
“傀儡術,是陰孳宗?”劍刺客不禁問了出來。
“陰孳宗,呵,那派邪教,”白琳大罵道,“我北山白氏可不做那般陰暗之事。”
“白氏?!”兩人一驚,身體仿佛麻木了一般。
“今日,終究是不能逃脫?!惫忠灰а溃舅仨樦韲盗飨?,一股鉆心疼痛之后,弓箭手倒在了地上。劍刺客也知今日難以逃脫,也咬破了在牙中的毒素。
“凌子葉,我們活下來了?!鄙瞎偃A祈十分欣喜,是劫后余生的快感。凌子葉只是笑了一下,困意涌上心頭,陷入沉睡。白琳連忙奔向上官華祈,問:“有哪受傷?”
“只是小腿被劃傷,其他的倒沒什么?!鄙瞎偃A祈答道。
“吞下?!卑琢漳贸鲆幻兜に?,遞給了上官華祈,上官華祈十分自覺地接過丹藥吞下。白琳又望了一下上官華祈小腿處的傷,已經(jīng)結痂。
“娘,會留疤嗎?”上官華祈問道。
“傷口較淺,不會留疤,若還是擔心,等會回去我給你弄一些草藥,敷個兩三天就好了?!?p> “真的?”
“你母親是誰,唐國神醫(yī)之一?!卑琢諏櫮绲?。轉頭望了一下凌子葉,白月正把著凌子葉的脈搏,臉色沉重。
“姐,這,如何?”白琳問道。白月只是起身,低聲說道:“背柱有些許受損,左肩被貫穿,身上多處傷痕,大小,深淺不一,有些地方已經(jīng)骨裂,甚至有了內(nèi)傷。突然“嘩——”的一聲,凌長爻輕易斬斷了身旁的一棵樹木,眼睛上全是血絲。上官羽封想要安慰,卻無從說起,只是輕拍了一下他的肩。白琳拿過凌子葉的左手,脈搏雖在跳動,但十分微弱。
“不對,不對勁。”白琳嘀咕道。
“因為他的血脈很奇怪對吧?!卑自抡f道“他出生時我就把過他的脈,與常人不同,若硬要說與什么類似,恐怕就像葉脈一樣。
”嗯,但因如此,他恢復也比常人快?!卑琢瞻参康?。
“先回殿中吧,不知他何時能醒?!卑自绿ь^長嘆了一口氣。太陽已經(jīng)留下半邊,黑夜正逐步侵占著白天。上官羽封背著上官華祈一步步走下山,什么也沒有說。
“那刺客你要來煉化?”白月問道。
“殺人兇手,他不配?!卑琢罩櫫R道,指尖的五根細繩頓時燃燒,將刀刺客焚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