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倒霉死了
黃書涵聽陸竽的,連忙將身上幾個口袋都摸了一遍,褲兜的襯布都翻了過來,仍是沒找到丟失的錢。
“真的不見了,怎么辦???”黃書涵急得在原地打轉(zhuǎn),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意,一個月的生活費呢,不見了這個月要怎么過?
打電話讓她媽過來給她送錢?
丟錢的事讓她媽知道了,準會換來一頓臭罵,說她不長腦子。
不過,她媽應(yīng)該會給她送生活費,不至于對她不管不問,任由她在學(xué)校餓肚子,可她過不去心里那一關(guān),那可是好幾百塊,只想想就肉疼。
眼見她快急哭了,陸竽輕撫她后背,出聲安慰:“丟了多少?我和顧承他們湊一湊,先過完這個月再說。”
“五百塊!”黃書涵瞅了她一眼,扁著嘴說,“怎么好意思讓你們給我貼錢?我不要?!?p> 聽她這么說,陸竽也只能干著急,一時間想不出好的辦法,面面相覷半晌,她提議:“要不你仔細想想在哪里丟的,我們回去找找看,說不定還能找回來?!?p> 她這話安慰的成分更大,這一路上人來人往,錢掉在地上很快就被人撿走了,輪不到她們回去撿。
但,如果不試上一試,怎么可能甘心。
“我想不起來啊,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掉的?!秉S書涵吸了吸鼻子,語氣沮喪,垮著臉往回走,眼睛盯在地上,迫切地想找回來。
陸竽嘆口氣,陪著她找。
兩個女生沿著來時的路返回,目光一寸一寸地逡巡。花壇邊一張粉紅色的小紙片都能讓她們激動不已,可走近一看,并不是錢。
黃書涵腦子發(fā)懵,一邊走一邊嘀咕。
“可能是出超市時隨手扔小票,不小心把口袋里的錢帶出來了,可超市門口人那么多,早讓人撿走了?!?p> “查監(jiān)控可以嗎?唉,超市的負責(zé)人肯定不會輕易讓我查。”
“怎么辦,五百塊啊,一個月的生活費。”
“早知道我就不帶那么多錢出來了。”
“我倒霉死了。”
“出門沒看黃歷吧……”
陸竽聽著她絮叨,沒接話,默默地尋找,不知不覺走回了亞美超市的正門,映入眼簾的是往來不絕的人群,徹底斷送了她們找回錢的希望。
黃書涵不死心,特意翻了門口丟小票的那個銀色垃圾箱。別說五百塊錢,一個硬幣也沒找見。
——
下午七點多,陸竽踩著晚自習(xí)的預(yù)備鈴聲進了校門,心里一陣慌張,腳步更是慌亂,手指緊攥著兩邊的書包帶,拔腿往教學(xué)樓狂奔。
從沒覺得學(xué)校這么大,教學(xué)樓好像在視線盡頭,怎么也到不了。
她氣喘吁吁地上了三樓,往右一拐,教室里的燈光透過敞開的門傾瀉到走廊上。她深吸口氣,止了步子,聽到里面?zhèn)鱽砺杂行┒斓恼f話聲。
“大家好,我叫江淮寧,北城轉(zhuǎn)來的,希望以后能跟大家一起學(xué)習(xí),共同進步?!?p> 男生的聲線清冽迷人,傳到陸竽的耳朵里,令她意外又驚訝,下意識露出一副錯愕的表情。
話音落地,江淮寧拾起講桌上的半截粉筆,轉(zhuǎn)過身去,在黑板上寫了自己的名字,方便大家更直觀地知道他名字對應(yīng)的是哪三個字。
平心而論,江淮寧的字寫得不怎么樣,橫不平豎不直,有些潦草,卻讓底下一眾女生眼里放光。
江淮寧,讓人輕易想到清澈干凈的水流,三個字念起來也一股溫柔綿長的感覺,舒舒緩緩,直入人心。男生五官清雋俊秀,氣質(zhì)出塵,像極了一段皎潔的白月光,靜悄悄灑在這簡陋的教室里。
一眾學(xué)生從他站上講臺起,都看直了眼。
陸竽卻沒有多余的精力思考江淮寧怎么會在這里,她愣在門口,視線越過江淮寧,落在了講臺邊上站著鼓掌的班主任臉上。
她遲到了。
這個認知讓她有點無措。
陸竽小學(xué)初中都是家長和老師眼里的好學(xué)生,學(xué)習(xí)成績拿得出手,從來沒違反過校規(guī)校紀,一直把老師的話奉為圭臬。
聽話、懂事、省心,是她的代名詞。
江淮寧自我介紹完畢,扔下粉筆頭,抬步走下講臺,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愣神的學(xué)生們反應(yīng)過來,啪啪啪鼓起掌來,掌聲久久不息。
“江淮寧好帥??!”
“學(xué)習(xí)生涯里唯一一次跟帥哥同班的機會,感謝八班,感謝校領(lǐng)導(dǎo)!”
“哈哈哈哈,你以前的班里就沒帥哥嗎?”
“北城轉(zhuǎn)來的?怎么會轉(zhuǎn)到我們這個小地方?”
“學(xué)籍在這里吧,提前回來適應(yīng),就是不知道他學(xué)習(xí)怎么樣。那張臉倒是給人一種學(xué)霸感覺?!?p> 坐在靠門邊的幾個女生小聲議論,一字不差地被陸竽聽到了。
陸竽咽了口唾沫,趁著空當(dāng)喊了聲:“報告?!?p> 杜一剛張口正準備說話,突然被這道突兀的聲音打斷,微微愣了一下,目光瞥向門口,一個女生略有些局促地站在那兒。
開學(xué)第一天就有人遲到,身為班主任是有點不悅的。他記得陸竽,成績還不錯的一個女生,便沒有多加責(zé)問:“進來。”
對上班主任審視的目光,陸竽穩(wěn)了穩(wěn)心神,微低著頭進了教室。
舉目望去,前前后后的座位坐滿了人,她抱著書包不知往哪里去。
剛開學(xué),班主任還沒調(diào)座位,學(xué)生們都是隨便坐的。
陸竽目光掃了一圈,搜尋空位,只見坐在第二組倒數(shù)第二排的顧承舉了一下手,向她示意。他身子后仰,靠在后桌沿,微微蹙著眉,眉宇間一股子無奈的情緒,仿佛在說她笨,這么久沒注意到他。
陸竽暗暗松口氣,沿著過道往后走。
杜一剛看著女生的背影,沒忍住,還是多說了兩句:“來報到的時候,我記得我給每位同學(xué)都口頭通知過,晚自習(xí)預(yù)備鈴響前得到教室,我有事情講。開學(xué)第一天,我知道大家的心還沒從假期里收回來,以后要有時間觀念,養(yǎng)成不遲到早退的習(xí)慣……”
沒指名道姓的一番話,陸竽聽在耳朵里,心頭有了些微的刺痛感。她窘迫得抬不起頭,臉漲得通紅,心臟撲通撲通快要跳停了。
她臉皮薄,被班主任這般拐彎抹角地說教,很難不多想。
思緒紛亂間,陸竽沒留意腳下,被倒數(shù)第四排靠過道的女生突然伸出的一只腳,給絆倒了。
陸竽猝不及防,腦袋嗡一聲,整個人趔趄了一下,俯趴下去,撞到江淮寧的課桌上。
三月棠墨
江淮寧:咋了?碰……碰瓷??? 陸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