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秦sir？秦斯兒！

　　“這也只能說明他看請對面有難度，并不能證明他就是在撒謊?！?p>　　秦景榮轉(zhuǎn)著手里的筆，問道。

　　柴晞不急不忙地說：“沒錯，但是起碼說明，他是要站在窗邊一陣子，費一些力氣才能看到對面，并不像他說的那樣，是‘無意間’瞟到了對面的窗戶?！?p>　　“3號樓一共10層，每層配備兩名保潔員，姜濤負責(zé)6-10層，也就是說，7層才是他早晨工作的剛開始，但是已經(jīng)7點了，他用了兩個小時才搞完一兩層，這會不會太慢了，他還有心情在窗邊看風(fēng)景嗎？”

　　柴晞邊說邊又換了張照片：“橙園小區(qū)的垃圾桶都是物業(yè)統(tǒng)一購買配置的，12戶共有3個垃圾桶，走廊的兩頭各一個，中間電梯旁一個，均不靠窗，他收撿垃圾的時候應(yīng)該一直是背對著窗戶的，更加不可能注意到對面樓的情況了。”

　　柴晞又調(diào)出一段錄像：“橙園樓道里沒有監(jiān)控，3號樓0層的一位業(yè)主，前不久買了一輛昂貴的自行車，每日要停放在電梯旁邊，怕被鄰居偷走，所以在電梯旁安了一個攝像機，這是我找來的案發(fā)前一日的晨間錄像?！?p>　　錄像里，穿著保潔人員工作服的姜濤正拖著幾口袋垃圾出來。

　　秦景榮問：“案發(fā)前一天？有什么問題嗎？”

　　柴晞指著錄像的一角：“從這里可以看到，9層的垃圾還沒有收，我今天到物業(yè)去問過其他的保潔工人，和我記憶中的一樣，通常這種高層建筑內(nèi)的保潔工人，為了節(jié)省時間，也為了避免引起住戶的不滿，通常的工作流程是，電梯坐到最高層，然后從步梯逐層下來，每層的垃圾收好后，會歸攏至一處，然后再統(tǒng)一乘電梯逐層收走，而不是想姜濤這樣，拖著幾大袋子垃圾一層一層的從電梯通行?！?p>　　秦景榮終于來了興趣：“你的意思是，覺得他做這個工作不太熟練？”

　　柴晞：“沒錯，然后我和思琦姐去物業(yè)詳細問了，果然，這個姜濤是在兩周前剛剛?cè)肼毜??！?p>　　秦景榮摸著下巴：“一個剛剛?cè)肼毜谋嵐と?，湊巧在不該他看到的時候，看到了對面的尸體，發(fā)到了網(wǎng)上……所以你才懷疑他的是嗎？”

　　“對，不僅如此，我還看了他的短視頻賬號，他說自己是因為看到對面的窗簾沒拉，才起了歹心想要拍到點什么，聽起來是要將自己塑造成一個偷拍的猥瑣男，看他的視頻賬號，確實也收藏了許多內(nèi)容低俗的短視頻，但是他所有的點贊、收藏行為，時間都在兩周內(nèi)，兩周前的瀏覽記錄，是干干凈凈的?！?p>　　柴晞關(guān)掉投屏，給出了結(jié)論：“所以，我懷疑他并不是偶然發(fā)現(xiàn)尸體的，而是特意去拍攝的?！?p>　　“欸，等等，小柴啊……”陳洋伸出了爾康手，他被柴晞這一通邏輯縝密的推理唬住了，這哪像是剛剛畢業(yè)的實習(xí)生，看氣勢活像是省廳下來指導(dǎo)工作的專家，但他聽到這里才覺出不對來：

　　“你是說，兇手可能是報案人？這一點隊長早就讓我們查過了，案發(fā)前一晚到當(dāng)日凌晨四點姜濤上班，他一直都是和他的工友住在宿舍里，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p>　　柴晞倒是有些意外的看了秦景榮一眼，接著說：“他不是兇手，但他一定是知情人?！?p>　　秦景榮思索了片刻，說：“姜濤身上的疑點確實不少，但他和死者的人際關(guān)系完全沒有交集，按你所說，他蓄謀已久做這件事，動機呢？”

　　柴晞討論起案情來，像是找回了曾經(jīng)在雪鷹部隊的感覺，說話肆無忌憚起來：“金錢、利益，這都可以成為動機，如果沒有交集的人就可以完全排除嫌疑，那么所有‘買兇殺人’的殺手都不會落網(wǎng)啦！”

　　哈思琦聽了她這明顯在頂撞秦景榮的話，連忙朝她使眼色。

　　沒想到秦景榮像是根本沒注意到柴晞的語氣，反而眼睛一亮：“你繼續(xù)說下去?！?p>　　柴晞卻反問道：“秦sir，你沒有想過，兇手為什么殺了人還要吊起來，明明知道法醫(yī)可以輕而易舉的驗出死者是不是上吊身亡的?！?p>　　她話音剛落，就見剛才還一臉洗耳恭聽表情的秦景榮突然瞇了一下眼睛，像是沒聽清：“你叫我什么？”

　　柴晞一愣：“秦……sir?”

　　她早晨在局長辦公室就聽到蔡磊這樣稱呼秦景榮，雖然她覺得這個稱呼有點過于港風(fēng)了，而且蔡局怎么說也是他的上司，怎么還叫他秦sir。

　　可柴晞轉(zhuǎn)念一想，這畢竟是本小說，作者可能是TVB看多了，就是喜歡“阿sir”“條子”這種稱呼，后來聽哈思琦也說“錦城刑偵支隊隊長秦sir”，于是剛在一順口，她也就這么叫了。

　　這有什么問題嗎。

　　秦景榮的表情顯然在告訴她這有大問題了，她怯怯地問：“秦……隊，我不能這么叫嗎？”

　　怎么這也是新人沒有的權(quán)利嗎？

　　陳洋哈地一笑，說：“呃……那個，柴晞啊，我知道你們現(xiàn)在年輕人都看外國電影，他們都喜歡直呼其名的，這也是年輕人的時尚，我們也能理解哈……不過呢，你這才剛來，隊長還是要叫的，直接叫名字就不太好了……”

　　柴晞滿臉問號地看著秦景榮：“什么名字？你的名字不是秦景……”

　　秦景榮不想讓她提起那個一聽就能聯(lián)想到一堆八卦新聞的名字，打斷她說：“我改過名字，你來了一天了，也聽到了吧，我叫秦斯，斯文的斯?！?p>　　柴晞“啊”了一聲，嘴唇驚訝成了“O”型，那她白天聽到的是……

　　陳洋也猜到了原委，憋著笑：“小柴啊，咱們蔡局是關(guān)東人，兒化音有點重……還有思琦，思琦跟蔡局是老鄉(xiāng)……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秦sir……”

　　陳洋說著說著實在忍不住了，拍著大腿笑的臉上的肉都在抖。

　　秦景榮和柴晞：“……”

　　秦景榮修長的手指曲起來敲了敲桌子：“行了！老陳我讓你帶二哈，現(xiàn)在你是被她傳染了嗎？”

　　坐在一旁無辜躺槍的哈思琦：“……”

　　“行了，柴晞你接著說你的正事，你剛才說，兇手為什么要殺了人之后再偽裝成上吊自殺的樣子？”

　　柴晞迅速恢復(fù)正常語氣：“如果，兇手把死者吊起來，其實并不是為了偽裝殺人手法呢？”

　　哈思琦驚道：“那還能是為了啥，冒著留下皮屑、指紋的風(fēng)險把一個死人吊起來，難不成是行為藝術(shù)？”

　　柴晞一字一頓道：

　　“如果說，他就是專門吊起來給姜濤拍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