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無眠臥在床,伊人出嫁喜車長。頭釵朱玉擁玫瑰,身有紅衣繡鳳凰。
——遠夢徒增新夢淚,此時妄憶舊時妝。后來不解春風意,只怕情深落雨塘。
這一天,八抬彩轎,步軍清路,滿城紅妝,這是太子娶親的陣仗。
屋外敲鑼打鼓,屋內(nèi)母親在為她梳頭。
“一梳梳到頭,二梳梳到尾,三梳白發(fā)齊眉?!?p> 母親甚少同她這般親近,也對,畢竟不是養(yǎng)在身邊的女兒。
今天她要嫁給太子了,這是榮冠家族的事。
尤其是歷代皇后之父皆官至丞相,母親為此幾日都合不攏嘴。
她一板一眼地應和母親此時的健談,卻看到鏡中的自己毫無生氣。
透過銅鏡,她還看見樂平走了進來。
終究是個沒長大的小女孩,只覺這日子喜慶,還圍著青御頗為歡喜地打轉(zhuǎn),“學士要做樂平的嫂子了!”
所有人都高興她嫁太子。
她不高興。
半年前,涼彥來找過她。
“不見。”她的聲音無波無瀾,心里卻在想,那人也是真夠膽,就這么直接找過來了。
侍女會意,只是過了一會兒又折返回來,搖了搖頭。
青御輕嘆一聲,面色有些無奈,“知道了?!?p> 移步大堂,遠遠地就看見那人一身玄色勁裝,此時夕陽緩緩,橘黃色的光暈打在他身上,渡上一層名為孤獨的色彩。
屏退左右,青御上前,在相隔兩尺處停下,微微屈身,略顯二人生疏,開門見山道:“妾身已不是學士,令妹若是托將軍問些什么,妾身無可奉告?!?p> 待她說完,對面的人靜默良久,喉嚨滾動了一下,艱難開口:“為何……青青……”
“還重要嗎?”青御打斷他的話。
“好歹告訴我緣由吧?!蹦侨丝嘈χf出這句話。
緣由?你又何曾不是瞞著我什么?
強壓住把袖中的信紙拿出來的沖動,她冷哼一聲。
當初撿到這封信,她就預感到事情不會這么簡單。
她可不相信涼洛會不小心到把兄長讓其轉(zhuǎn)交的信弄掉,還偏偏讓她撿到。
是早就不看好自己跟涼彥的感情,趁早了斷,還是確實看上了丞相府這棵大樹,推波助瀾?
只是后來,也不知道是她失算了,還是涼洛想少了。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跟涼彥完了都得歸功于這位好妹妹啊。
“我說了,還重要嗎?
“如今我是待嫁的住閣女……不好與外男久處,將軍早些回去吧?!?p> 說埋怨,心底自然是不平的,在看到?jīng)鰪┑哪且豢蹋睦锏奈幌伦佑可蟻?,多想讓他帶她走……但是不行的呀?p> 如果涼彥不必久離京城,如果她沒有畫那幅八仙過海圖……該多好。
鳳冠霞帔再好,若所嫁非人,又當如何?
同樣的黃昏,同樣的悲切。
永慶十三年,甘良娣嫁與太子殤,極盡恩寵。
十四年初,太子納側(cè)妃。兩年后,共納美妾十房,通房兩位。
永慶十九年,永帝崩,太子殤即位,史稱昭帝,改年號為元歷。
昭帝欲立充元貴妃為后,鎮(zhèn)國將軍上疏極言其弊,群臣附議。改立甘皇后。
元歷二年,昭帝以皇后無德,不足以掌管后宮為由,廢甘皇后。
同年,丞相通敵叛國,株連九族?;识骱剖?,賜甘皇后三尺白綾,命宮人將其縊死,以糠灌口,披發(fā)掩面,不得入皇陵。
孤山賀歲
原本想把人物之間的關(guān)系,發(fā)生事情的經(jīng)過寫的清楚一點,但是后來發(fā)現(xiàn),這是網(wǎng)文,不是電視劇劇本,我寫的那么清楚會顯得很枯燥還很水,所以就一下子跳到了這里。(我真的在努力不水文了) ps:開頭那幾句詩找不到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