冢胡的劉家村曾經(jīng)有過一段讓世人唾棄的過往,二十多年前。一個農(nóng)家女子和一只妖相愛了,女子遭到了當(dāng)?shù)厝伺懦?,不久以后,女子有孕,人妖交合,視為不祥,村民們不想這個不人不妖的東西降生,全村人趁妖不在時,拿起農(nóng)具到女子家亂打亂殺,后來妖回來了,將其連帶肚子里的孩子救活了,并且搬進深山,幾年后,有人說在深山看見一個有翅膀的孩子,那人覺得很害怕,不久后,村民們抓住了一只飛進飛出的白鸛鳥,將其打死,過了一兩個月后,村民們找到了山中的草屋,只抓住了女子,將她架上高臺,以火焚之。這次他們來,就是受當(dāng)?shù)卮迕裱业侥莻€孽種,除之。
顏柯聽了這個故事,問:“他們找了幾十年都找不到,我們要怎么找?”
陸柯然:“進深山?”
休謨和葛臨均回想了這幾天踩點時,那廣闊無垠的深山,開玩笑了?這無異于大海撈針。
陸柯然:“有沒有可能這半妖也和猴妖一樣,有什么神通,可以變化自己的容顏?”
顏柯思慮:“應(yīng)該不會,據(jù)我的了解,多數(shù)妖千年化形,極少數(shù)天賦者五百年就可以。能變換自己容顏的是種族天賦。據(jù)我所知,猴妖可以,好像狐妖也可以...”
陸柯然疑惑:“那...之前那猴妖有千年修行?”
顏柯道:“應(yīng)該是吧...”但是她打起來綽綽有余,那千年修行是不是太沒用了點?
傍晚了,到了飯點,店家過來送吃的。又是饅頭,白菜燉粉條,炒土豆,小白菜...顏柯無語,其他三人倒是吃的很香,她扒拉幾口菜,雙眼無神的啃著饅頭,突然想起從自家廚子處拿來的兔子甜包,面粉捏成的小團,頭部較小,不知道用什么點了兩點當(dāng)眼睛,還捏了兩個倒三角做耳朵,尾部較大較圓,中間包有黃色甜心。她給后廚幾文錢,讓他幫忙加熱后,端過來。房間三人在吃飯,顏柯閑的無事,用筷子插著沒什么味兒的白面饅頭,在門口看落雨。山中雨季都這么多嗎?有蟲子在燈籠下繞來繞去,看它們那么密集,顏柯很想一把火燒了它們...忽然有只大黃狗淋著雨搖著尾巴在不遠處看著她,顏柯嚼著覺得無味,問:“你想吃嗎?”
狗狗依舊搖著尾巴,歪著頭看她,好像想弄懂她什么意思。顏柯掰了一點饅頭給它扔過去,饅頭掉在地上,沾水后有點化掉,狗子上前幾步吃了,然后又往后退。
顏柯指了指階梯,說:“你往上面走一走。”狗子歪頭,搖尾巴。好吧,我們語言不通,顏柯把饅頭往臺階上一放,然后退開,“你上來吃。”狗子不上來,顏柯以為它怕人,然后就退到了門后,伸出一個腦袋歪著看它,狗子伸著兩只前爪把饅頭夠下來,這才吃。雨依舊淅淅瀝瀝下著,顏柯看見廚子端著她的兔包上來了,她蹦著拿著筷子回了房間。即使是地上泡發(fā)的饅頭屑,流浪狗也吃完了,門外有一流浪漢經(jīng)過,狗子朝他搖尾巴,一身泥垢的流浪漢啞著嗓音,伸出黑不溜秋的手摸狗子腦袋,說:“走。”一人一狗消失在雨中。
***
顏柯用兩根手指捏著熱乎乎的兔包,鼓著腮幫子呼啊呼啊的吹,好棒,這種情景下,甜食最治愈人心了。顏柯大方的分給他們一人一個,其余的都歸自己。
葛臨均捏著這只兔包看,白白胖胖,做的倒是挺可愛的,他很少嘗過甜食,但是也是喜歡吃甜的...嗯,這甜度倒是剛剛好。外面的白面有甜氣,但是沒有甜味,中間黃色甜心甜度剛好,
第二天,天放晴了,空氣清新,葉尖往下滴著水,四人決定出去碰碰運氣,村子倒是不大,就是人家戶比較分散,四人到處閑逛,來到了一處山頭休息,旁邊有許多小孩在玩耍,他們坐著木板從特別陡的坡上滑下去,有些中途從木板上滑下,從坡上滾了幾圈,哈哈哈大笑,然后又費勁巴拉爬上來,滑下去,只留下開朗的笑聲。
好想玩,陸柯然想,她也只個幾百個月大的孩子...
顏柯問:“你很想玩是不是?”
陸柯然望了望那陡峭的草地,想著要臉,說:“其實...也沒有那么想?!彼级啻罅耍€玩好幼稚了。
顏柯抓住她胳膊,兩眼放光,說:“我知道的,你別不好意思,我陪你玩?!?p> 顏少主,你想玩直說,我不會笑話你的,陸柯然看著眼睛亮晶晶的顏柯說:“我以為你們當(dāng)少主的,都比較成熟穩(wěn)重。”
顏柯擺擺手,毫不在意說:“我才17歲,不要緊,還小?!?p> 聽著她們對話轉(zhuǎn)頭的葛臨均說:“17歲正是成熟穩(wěn)重的年紀。”
顏柯答:“你畢竟比我大兩歲,的確是一個端莊得體的小老頭?!?p> 葛臨均蹙眉:“你...”他怎么就老了?他正值青春年少。
顏柯問:“那...成熟穩(wěn)重的葛少主,你要不要玩呢?”
葛臨均余光瞄了一眼,說:“咳,是你求著我玩的?!彼]有很想玩。
休謨拖著幾塊木板回來,說:“看你們很想玩,我撿了幾塊木板回來,”
陸柯然:“三塊?”
休謨笑:“我看著你們玩,護你們安全。”
顏柯答:“不行不行,你不玩,顯得我們多幼稚?!?p> 陸柯然:“休大哥~玩嘛~”
休謨經(jīng)不住三人威脅,撒嬌終于點頭了
顏柯問:“你倆要坐一起嗎?”
休謨和葛臨均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拒絕?!拔也?!”
“不要!”
真的還挺陡的,陸柯然怕一頭栽下去,顏柯就自告奮勇的坐在前面。另外兩人一人一張。
“我們往這邊一點,那邊小孩太多了?!鳖伩滦÷曊f。
原來還是知道丟人的啊,陸柯然想,只是過來一點就沒有那么平了。她有點想勸顏柯,但是顏柯她期待的直搓手?!邦~...”
顏柯大聲:“準(zhǔn)備好了嗎?”
陸柯然弱弱:“好了?!?p> 顏柯雙腿一蹬大聲:“沖!”
木板滑下山坡,大風(fēng)撩過耳邊,陸柯然緊張的揪住顏柯衣服,慢慢睜眼,哇這個坡度,好刺激!突然好想喊出來。陸柯然捂嘴。
“啊?。?!”顏柯先大聲喊了,她異常興奮,突然一個小石塊,兩人騰空了一秒,又坐回去了,這種既危險又緊張的感覺太想笑了。
又是幾個小石塊,兩人一抖一抖的,噗嗤,兩人一起哈哈哈。另一邊的兩人也在抖抖抖,明明很失禮,但是忍不住笑,在葛府有太多束縛了,而現(xiàn)在,看著玩瘋了的顏柯,毫無顧忌大笑,忍不住被她感染,因為顏柯平時也是個端莊的人。
沒有坡度了,劃不下去了,顏柯興沖沖拿著板子直沖山頂,大喊:“快點!陸柯然?!彼穆曇綦S著風(fēng)快比旁邊小孩聲音大了...兩邊的小孩都玩的很開心。
二人又來了一次,依舊從坡頂沖下來,兩人敞開了玩,然后就倒了霉,木板撞上凸起石頭,彈飛了二人,顏柯滾著滾著就偏了,進了樹林。這邊陸柯然滾停了,坐穩(wěn)了捂臉,自己先哈哈哈起來,好丟人,但是好想笑噢。然后自己爬起來,撿著板子到山頂乖巧的等顏柯。好一會兒,嗯?她怎么還不來?
玩了一場的休謨和葛臨均呆在山頂?shù)人齻兺娼Y(jié)束,他們不是很喜歡這種放縱的感覺??匆妰扇藵L的橫七豎八就忍不住笑,玩這個真的太丟人了。
休謨問:“顏柯怎么還不上來?”
陸柯然也很疑惑:“對啊?!彼蝗幌肫鹬皬臉淞稚蟻淼臅r候,林中有不少石塊。不會這么倒霉吧?她突然瞪大了眼睛看著休謨。
休謨建議:“我們?nèi)フ艺野??!?p> “好?!比诉_成一致建議,不一會兒,三人碰頭,不至于吧?
葛臨均:“她會不會先走了?”
休謨搖頭:“顏少主應(yīng)該不是這種人。我們分開找?!比烁鬟x擇了一個方向。
葛臨均仔細回想了顏柯滾偏的位置,順著過去,看了幾個石頭,果然,有血。所以她應(yīng)該是倒霉撞上了石頭暈過去了,然后被人撿走了。等搜尋結(jié)束后他把這個猜想說給兩人聽,年輕貌美的顏家小姐被人撿走了,他們不約而同想起之前拐人去買的昏暝城,瞬間不淡定起來。
三人沿著順途的人家挨家問,有沒有見過一個摔傷的女子,大多人家都問過了,說是沒有見過,三人落魄的回了客棧。
陸柯然問:“是不是有人在撒謊?”
休謨:“有可能,晚一點找到她就多一分危險?!蹦堑姑沟念伡疑僦髯矔炦^去了。
陸柯然問:“可是,我們不知道誰在說謊???”
葛臨均:“問一下不就知道了?!?p> 問題是,你問了人家就告訴你?
夜間,一位黑衣人拿刀抵著掌柜脖子。
掌柜嚇的跪起來,“大俠饒命,你要什么都好說?!?p> 黑衣人:“村里有沒有作奸犯科,撒謊成性的人?”
掌柜的便哆嗦便努力回想,“好像沒有,除了幾個老媽子平常買菜貪小便宜,也沒干過什么壞事?”
黑衣人手一壓,“真的沒有嗎?”
冰涼的刀抵著掌柜的脖子,掌柜大哭:“?。。?!不要殺我,真的沒有!啊,我想起來了,就幾十年前有個女子與妖相愛死了,其它的就真的沒有了...大俠能交代的我能交代了,饒命啊,要不我把我的錢全部給你....”掌柜睜眼,發(fā)現(xiàn)人不在了,癱軟在地。
休謨:“看來應(yīng)該是沒有說謊了,那怎么會?”
陸柯然問:“有沒有可能是遭到仇家追殺?”
休謨看了她一眼:“不排除這種可能?!?p> 葛臨均沉思:“也許...村民們說的都是真的,而顏柯可能受到自身或者外界束縛被困在一個地方回不來了。”
陸柯然點頭:“和我想的差不多,那接下來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