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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妖靈薄

三十八 我叫顏柯,是受當(dāng)?shù)卮迕裱?,前來殺你?/h1>
虛妖靈薄 卟啾 3732 2022-07-03 23:21:03

  客棧庭院中,四人散落在各個角落。

  休謨:“你想了幾天,還沒決定好嗎?”

  顏柯:“嗯...我不識路?!?p>  休謨:“我知道,所以,”他彎腰抱起腳邊蹭來蹭去的貓,“有它。”黑貓張開黑爪朝顏柯喵了一聲。

  顏柯聲音里帶著緊張,“不可以!”話落,黑貓化為一縷青煙,不見了。

  噢噢,我之前就好奇為什么顏柯走哪兒,哪兒就有黑貓,原來真的是嬰靈啊。陸柯然想。

  休謨笑:“為什么?”

  搗亂的陸柯然,“因為你們獨處過幾次,哦哦,你們相戀了?”畢竟她說過那半妖長得怪好看的,俊男美女就是容易擦出火花。

  顏柯投去一個你想死的眼神,瞪她,“要戀你自己戀?!标懣氯皇艿酵{往休謨邊上使勁靠了靠,顏柯繼續(xù)說,“從梨滋和飛白到瞿飛羽他們可曾傷過人人?”

  休謨蹙眉,“他是妖?!笔茄蜁θ?,是妖終歸要除盡的,這是葛家主教他們的。

  顏柯有點惱火,“你怎么不提他還有一半人的血統(tǒng)?”其實她自己也沒有想好,要不要帶他們?nèi)ド?..

  吵...吵起來了?陸柯然覺得這氣氛不妙...

  休謨無奈退讓,“好吧,希望你能做出正確的決定?!?p>  ...

  幾日后,門外嘈雜起來,有人狼狽大喊,“殺人了!快跑啊,有妖!妖來了?!鳖伩略谠鹤樱犚娏擞腥嗽谇缶?,就沖出了門,幾日未見的瞿飛羽撲著翅膀在半空中飛行,而不久前見過的劉大伯躺在地上,身體被掏了一個洞,從洞處能看見白花花的腸子,他眼睛睜的大大的,好似不甘心。

  休謨,陸柯然,葛臨均三人已經(jīng)在外面打算制服半妖。顏柯上前問:“發(fā)生了什么?”

  陸柯然:“那個半妖殺了這個人。”

  顏柯問:“為什么殺這個人?”

  陸柯然猶豫,“我們...這幾日,有幾個村民和我們跟著一條流浪狗進(jìn)了山林,找到了半妖的住處,不湊巧的是,這幾日半妖一直不在,劉大伯不甘心,踹了狗子幾腳,死了,不知道半妖怎么知道了,就殺了劉大伯?!?p>  休謨問:“現(xiàn)在這樣的局面,你怎么想?”

  顏柯蹙額,不知道該說什么。

  休謨問:“半妖因為一條流浪狗殺了一個人,現(xiàn)在你想明白了嗎?”

  顏柯握緊黃符,“我會殺了他,另外,它不僅僅是一只流浪狗?!彼f完,提氣去追瞿飛羽。瞿飛羽一路飛到遠(yuǎn)離村莊的鬼海上空,他在引雷,天空瞬間烏云密布,天很快黑了。

  一道閃電朝顏柯劈去,她迅速一躲,地上炸起了窟窿。顏柯握住符紙想,得把他困住才行。

  瞿飛羽還穿著前幾日的紅衣,他認(rèn)出了她,問:“你究竟是誰?”

  攻擊暫停了,顏柯冷漠回答:“我是顏柯,除妖師,是受當(dāng)?shù)卮迕裱垼皝須⒛愕?。”她甩出一把符,符將瞿飛羽圍成一個圈,將隨著顏柯捏訣,念咒,“鎖!”黃符散發(fā)威力將他困住,不得動彈。

  顏柯見他掙扎問:“你為什么殺人?”

  瞿飛羽聽了,冷笑說:“呵,為什么?因為我是怪物啊,他們不在乎我本質(zhì)是好是壞,不在乎我究竟有沒有做壞事,我的頭發(fā)膚色樣貌就是原罪!”他大喝一聲,掙開了束縛,大雨下。

  顏柯飛過去和他近身打斗,顏柯?lián)]著法器進(jìn)攻,瞿飛羽揮著翅膀躲閃。瞿飛羽揮爪,爪子末端是鋒利的指甲,顏柯側(cè)身偏頭,抓住他手,“你冷靜點?!?p>  瞿飛羽:“我的本質(zhì)就是壞的,我還殺了人,你的本職就是殺了我?!?p>  顏柯正面攻擊,瞿飛羽用利爪抵擋。

  瞿飛羽說:“就這么點勁,又這么為我著想,是戀上我了嗎?”

  被嘲笑的顏柯,氣得手抖,“那我送你一程?!碧崴?,法器道道打在他身上,讓他毫無還手之力,他想再一次召喚雷電之力,顏柯不想他得逞,甩出爆破符,瞿飛羽來不及防守,炸的到處是血窟窿,顏柯趁勢一棒刺過去,瞿飛羽突然散力,朝尖端撞過去。

  顏柯震驚,“你...”他一心求死。她拔出法器,瞿飛羽無力,從空中直直墜下。在大雨加持下,綠色的破破納上滿是血,草變黑了。顏柯走近,拿法器指著他。

  瞿飛羽看著高大的顏柯,“顏柯,這里我是異類,我不是人,也不是妖。這二十幾年來,我沒有同類,我孤單一人?!?p>  顏柯不忍,“你還有森林,你們曾經(jīng)在哪里住過,回憶還在?!?p>  瞿飛羽恍惚,“不...菜苗被他們踐踏了,種子,草墩...連帶茅草屋被火燒沒了。黃狗,我唯一的家人也被他們殺死了,我早就沒有歸宿了?!笨?,血一直往外流。

  葛臨均手里抓著一只白鸛走過來,一大群人逐漸圍上來,一陣陣聲波壓倒顏柯,“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聲浪逼得她不得己雙手舉起法器,狠狠往下刺。

  鬼海已不是鬼海,是黑海。

  ...

  “我這是到了地獄?”周圍黑漆漆一片。

  顏柯無語,他受了很重傷,她帶的所有藥都用上了,她都快以為他要嗝屁了,誰知道,半妖身體很強(qiáng)健,后半夜慢慢轉(zhuǎn)好。

  “大黃呢?娘!爹!”他大聲喊,扯著傷口了。

  顏柯潑他冷水,“世間萬物皆是由肉與靈兩部分組成的,肉組成形和形中的氣,靈是魂和魄。魄附于肉,魂附于氣。人初生既有魄,而后身體里氣不斷作用,使人有了感情、思維,也就有了魂。人死,肉體化為塵土,靈則散于天地之間。滋養(yǎng)萬物?!?p>  陸柯然恍然,“喔,所以說輪回,地府,鬼魂都是騙人的?”

  休謨:“人本來就只有這一生,輪回不過是騙人的鬼話?!?p>  葛臨均:“哼,人就愛自欺欺人?!?p>  瞿飛羽躺在稻草上,閉上眼,嘆氣,這是之前救她的那個山洞,“你何必救我?”他并沒有求生的意識。

  顏柯看著他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就來氣,他浪費(fèi)了她多少藥,上前揪著他領(lǐng)口,說:“給我好好活著,這是你娘的遺愿?!?p>  瞿飛羽像死魚一樣,“過去活著的二十幾年每一天我都活的很艱難,二十幾年已經(jīng)夠了。我累了,我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樣活著了?!?p>  繃帶勒著傷口,往外滋血,但他像沒有知覺一樣,顏柯想,我可是賭上了顏家聲譽(yù)和自己性命才讓他們同意我救你,你現(xiàn)在跟我說,你想死...恰逢被綁了翅膀和爪子的白鸛鳥喳喳叫了幾聲,她說:“你不知道怎么活,那我來告訴你...”瞿飛羽把頭扭過去,晚了,他遇見她太晚了...像一條死魚灘著。

  顏柯恐嚇?biāo)?,“你要是在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我就...宰了那頭吱吱叫的鳥,還掘了你爹娘的墓。”

  瞿飛羽震驚,一口氣沒喘上來,“咳!你...敢!”

  陸柯然:多大仇,你要掘人家墓。

  還知道怕,還有救,顏柯自信說:“我知道的,你帶我去過?!彼艿靡?。

  此刻非常后悔的瞿飛羽不甘心的瞪著她。顏柯說:“哼哼,你娘親讓你好好活著,冥冥中有人會來告訴你怎么活,而我就是那個人。你覺得這世上沒有你的容身之處,那我就來告訴你,沒有那就創(chuàng)造一個,既然人和妖都容不下你,那我們就去創(chuàng)造一個第三方政權(quán)。只屬于半妖的世界?!?p>  瞿飛羽好像看到了希望,隨即希望消失:“這...太異想天開了,太...難了,太晚了。

  顏柯鼓勵說:“總歸是比活下去容易,不是嗎?”

  瞿飛羽:“可是...可是...”他被顏柯想法震到了,腦子在瘋狂運(yùn)轉(zhuǎn),他憋了半天,問:“我們總需要個住處吧?...”

  顏柯說:“這是我顏家之前繪制人跡罕至的地形圖,我篩選了些適合居住的,人跡罕至的地方多妖邪,你的引雷之術(shù),需要蓄力。另外一本則是我刪減過的顏家防御陣法?!?p>  瞿飛羽驚訝,“你...”才發(fā)現(xiàn)她眼瞼下一片黑。談不上蓄謀已久,是臨時起意。這個世界,竟然還有人希望我活著嗎?

  顏柯:“啊,附送你一個助手,”顏柯回頭,“過來,別打鳥了?!焙谶鬣墙兄苓^來,她抱起貓,“這是...”

  瞿飛羽:“妖。”

  顏柯笑:“你聰明著了。它會和你一起走,保護(hù)你,監(jiān)視你,直到你找到第一只和你一起守護(hù)第三政權(quán)的半妖。你別讓它學(xué)壞,不然掘你爹娘墳?zāi)??!?p>  瞿飛羽無語,威脅來威脅去就這一句...

  顏柯說:“還有這本也給你?!?p>  瞿飛羽接過,比之前的陣法圖還厚,問:“這是什么?”

  顏柯說:“養(yǎng)貓手冊?!?p>  瞿飛羽:...他伸手摸了摸貓,“它是一只有福氣的貓?!?p>  瞿飛羽垂眸,“這個世界會有半妖嗎?”

  顏柯堅定說:“會的,他和你一樣孤獨,一樣遭到迫害,正渴求著遇見同伴得到救贖。你們會是除了父母外,天地間最親密的同伴,因為你們是一樣的?!?p>  瞿飛羽感到些許安慰,閉眼流淚問:“真的嗎?”

  陸柯然小聲問:“他在做什么?”

  休謨答:“他在哭?!?p>  “妖也會流淚嗎?”陸柯然問。

  沒有人回答。

  .....

  顏柯翻了個白眼,閉嘴吧,不想再說這些肉麻死的話了。

  瞿飛羽:“什么時候走?”

  顏柯:“立刻,我怕有人尋來,你現(xiàn)在走是最安全的。”

  瞿飛羽搖頭,“我的傷,支持不了我現(xiàn)在走...”

  顏柯:“沒事,有它?!彼鸷谪?,叮囑它,“要聽瞿飛羽的話,不能中途逃跑,不能隨意傷人,保護(hù)好他?!焙谪垼骸斑鳎鬟??”

  顏柯說:“等到他建立起屬于半妖的家園,架起了防御陣,第一只半妖來到這個家園,我們就會見面。”

  黑貓:“喵?!?p>  四人一起把瞿飛羽放到大貓身上,葛臨均利用洞里的稻草制作了簡便蓑衣給瞿飛羽穿上。

  瞿飛羽:“謝謝你們,你們能把那只鳥放了嗎?”

  葛臨均:“可以?!彼M(jìn)洞拔出劍,幾下斬斷了繩,白鸛鳥立即飛到瞿飛羽身邊,喳喳說著什么。瞿飛羽無力趴在大貓身上,“謝謝你幾十年的守護(hù),但是我現(xiàn)在要走了,我找到了屬于自己的路?!?p>  白鸛鳥繼續(xù)喳喳喳,瞿飛羽說,“你不用跟著我,如今的我不會輕易被人傷害了。再見?!?p>  瞿飛羽忽然想起什么,問顏柯:“你不怕我拿你祖?zhèn)麝嚪ㄈジ蓧氖拢俊碑吘鼓菐痛迕窈退鞘莱稹?p>  顏柯眉一皺嘴一抿,想說什么。

  瞿飛羽立馬說:“打住?!睙o非是掘他娘親墳?zāi)怪惖膲脑?..他說,“希望在你有生之年,我們還會再見,走了?!?p>  大黑貓馱著瞿飛羽越走越遠(yuǎn)。大雨還在下,一貓一人漸漸淡出四人視野。白鸛鳥發(fā)出悲痛的叫聲,在天空徘徊后飛遠(yuǎn)了。

  小時候想騎狗,現(xiàn)在想騎貓。陸柯然滿是驚羨,說:“它一點也不像貓,像豹子,漂亮的黑豹?!?p>  葛臨均負(fù)手而立,“不過如此?!?p>  休謨看著樹林憂慮,“連陣法圖都送出去了,希望你不會后悔。”

  顏柯望著遠(yuǎn)方,肯定道:“他有一半人族血統(tǒng),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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