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大忙碌
曲轅犁在李含溪和黃四的不斷改良調(diào)整下,終于達到了最完美的狀態(tài)。
李含溪束著褲腿高挽起袖子,叉著腰站在農(nóng)地里哈哈大笑,拍了拍身邊老水牛肥碩的屁股,說不出的洋洋得意:“看吧,我就說能行!”
她已經(jīng)用嬌娘家的農(nóng)地做了試驗,原本要兩天才能完成的人力耕地任務(wù)僅僅在兩個時辰內(nèi)就全部做完,連著嬌娘在一旁都直呼不可思議,又拉著李含溪的手感激得五體投地。
李含溪憨憨一笑,有點不好意思:“這沒什么大不了的——”
在她這個農(nóng)業(yè)大佬看來,這種還要靠人力才能完成的農(nóng)作業(yè)工作真的LOW到爆炸。無奈身處古代,科學技術(shù)實在是欠發(fā)達,她空有一身武藝都只能淺淺地發(fā)揮一下。
不過說道感謝,最應該感謝的人不應該是……
……
村長依然啪嗒啪嗒抽著旱煙蹲在門前,見幾人走進院子里,眼皮子抬都不抬,轉(zhuǎn)了個身拿屁股對著來人。
誒嘿!
李含溪這暴脾氣果斷就上來了,她三兩步走到老頭子面前,學著他的姿勢蹲在對面,微微頷首:“怎么樣?”
村長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問:“什么怎么樣?”
“你是不是想賴賬??”李含溪瞇起眼,語氣中透出威脅。
村長把煙袋放下,拍了拍褲腿上并不存在的泥土,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你這小娘子說得好笑,我答應你什么了?”
李含溪刷地一下跳了起來,指著他就大罵起來:“好幾個糟老頭子!你是不是想白嫖?!說好了我能研制出春耕秘器就讓我留下來……”跟吐豆子一樣吧啦吧啦說個不停。
白桃在邊上捂著眼睛沒法看,這好歹是個縣主,怎么如今成了個潑婦的模樣。
等她罵得盡興了,老頭子這才悠哉悠哉地懟了一句:“怎么?我趕你走你就走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都準備在嬌娘院子里另搭個茅草屋了!”又斜著眼睛用煙頭點了點她,“不過你這曲轅犁倒確實能節(jié)省不少功夫。你來找我,肯定不單單是邀功,說吧,你還有什么主意?”
李含溪這才重新審視起面前這位老者,就是普通的農(nóng)戶打扮,除了胡子長一點,皺紋多一些,其余的跟村里老頭沒啥差別。但這句話一出,她就知道,村長遠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汰!
李含溪心里頭都快要抓狂了,這一路上她都碰上些什么妖魔鬼怪??!
“老頭……哦不,村長,咱們移步屋里說話?”李含溪悄悄地上前,指了指虛掩著的大門。
說著,還未等村長答應,腳尖重重一踢,門向著兩側(cè)大力撞去,“砰砰”兩聲,震得屋子都抖下來好些灰塵……
村長怒目相對:“輕一點!??!”
其實曲轅犁的設(shè)計圖紙,李含溪早在兩年前就已經(jīng)繪畫完畢,但是她并沒有借著李清河的手交給皇帝。一則是因為這十幾年來,已經(jīng)向皇帝透露了許多未來才會發(fā)生的事情,已經(jīng)讓她熟讀的歷史發(fā)生了巨大的改變;二則,她摸不清父親李清河的心思。
她老爹裝瘋賣傻,騙得了別人,可騙不過她。
依著她對于李清河的了解,這廝大概是在醞釀著什么嚇死人的大陰謀。別問她怎么知道的,她活了兩世,前世家庭美滿、工作和諧,但這輩子可是出生就是在皇室,而且憑借她高達200的智商,眼睛一瞟就了然于心了。
就說這程鄉(xiāng)縣縣令張為民吧,說不是他李清河的人,她倒立吃屎。她的密探,除了阿肆一直跟在身邊,阿壹、阿貳、阿叁直到阿拾,這些個暗衛(wèi)都是王德一手培養(yǎng)的。王德是誰???那是她老爹的一條忠犬!不吠光咬人的那種!
消息來源都是從暗衛(wèi)營里出來的,張為民為官如何,李清河能不知道?但偏偏給她的消息都是正面的,說明了啥?
張為民的斜風官名額,怕不是就從李清河手里拿的吧!
想到這里,李含溪的眼底暗了暗。
特喵的,這得多少錢?。。。?p> “咳咳!”村長敲了敲桌沿,看著李含溪臉色一會陰一會晴的,“你到底要跟我說什么?”
李含溪這才回了神,深情地看了一眼眼前這個小老頭,燦爛一笑。
村長情不自禁地縮了縮,離著她遠了些,顫抖著嘴唇說道:“干……干什么?!”看得他心底發(fā)毛,肯定沒有什么好事發(fā)生——
果不其然,李含溪俏生生地問他:“村長~你有沒有興趣去縣令府走一趟啊~”
村長的瞳孔放大又收縮,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跳了起來,飛也似的逃出了屋子,留下驚恐的聲音:“不不不,我才不去!”
開玩笑,縣令府是隨便能去的嗎?
程鄉(xiāng)縣的縣令府更是去不得?。?p> 張縣令可是有吃人的本事呢!
哪知李含溪根本沒想放過她,腳尖一點,就略到了他的身邊,還“好心”地扶住了他個胳膊,讓他停住了步伐,又拍了拍大喘氣的后背:“哎喲,我話還沒說完呢,村長你著啥急啊?您這老胳膊老腿的,可別劇烈運動,要是不小心摔倒了,那可不是斷胳膊斷腿的事兒了——”
赤裸裸的威脅?。。?p> 村長揚起老臉,忿忿地對向天空,心底無聲地哭泣,終于慘著臉吶吶地啟動了嘴唇:“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
干人咯!
不過干人之前,她得先去探一探,這張為民到底是不是一心向著李郡王。如果忠心,那便留著以后再用,如果只是借了李郡王的名號自己斂財,那不好意思,她就先替這大唐百姓除害了!
“郡王——縣主來信了?!蓖醯逻f上一方折好的字條。
李清河挑眉,有些差異地接過:“小桃子叛變了?”笑了笑,自己又說道,“還好是叛變了,不然我都要思量著她是不是適合呆在含溪身邊了?!?p> 王德想起縣主就覺得腦瓜子疼:“縣主一向機敏,發(fā)現(xiàn)白桃給咱們傳信是遲早的事。”沒想到機敏到,頭一回放鴿子就被抓住了。
“這不挺好?這樣我就不用分心思擔憂她了,如果……事情敗露了,她在外頭應該也能獨善其身?!崩钋搴佑挠牡貒@了一口氣。
“郡王……別說這些喪氣話,咱們謀劃了這么久,每一顆棋子都在發(fā)揮著巨大的作用?!蓖醯掳参克?p> 李清河點了點頭,有些疲憊地擺了擺手,王德知趣地退下。視線重新落到手中的字條上,李清河慢慢地翻開,一只豎起的碩大中指躍然紙上,底下寫著一行梅花小字:李清河,你大爺?shù)模?p> 李清河啞然失笑,又隱約泛起了絲心疼,含溪,到底還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