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好人背鍋抵罪 王炎巧舌拉同伙
“李師父,劉師父!”
竹松濤喊完,人群里,出來兩名中年漢子,皆抱拳聽令。
“帶他們去崖邊扎馬步,不扎一天,不得回來!”
兩人領命,帶眾人去了。
王炎心想,馬上就要還他清白,給他放了。
眾人也不再開口,竹松濤也來到王炎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說道:“我知你是被人欺負,心中委屈?!?p> 王炎死命的點頭,眼淚都沖到眼眶,就要奪眶而出。心想,今兒高低得給竹松濤好好磕個響頭了!
“但鐘正畢竟因你而死,他父親又是附近最有聲望的富商,只這一個兒子?!?p> “我這鎮(zhèn)刀門不僅不能留你,我還要親手綁你去交給鐘老爺處置!”
竹松濤面寒如水。
“我!”
王炎懵了。
他是看到竹松濤作為一派之長,睿智的一面。
但他沒看到竹松濤狠辣,和以最小的代價,平息事端的一面。
畢竟鐘正的爹,是附近有名的染布坊的老板。鐘正死了,他爹豈能善罷甘休?
而王炎顯然是能夠平息鐘老爺怒火的最小代價。
畢竟一個小小的廚房雜工!
對鎮(zhèn)刀門來說,可有可無。對竹松濤來說,王炎命如螻蟻。
他罵了自己的弟子,已算是對他們胡鬧,霸凌別人,做了懲罰。
而王炎作為抱著鐘正跌下懸崖的一個小小的雜工,自然在竹松濤眼里,該死。
“爹!王炎平時是被鐘師弟欺負,而且二人是同時掉下懸崖,怎么能讓王炎替鐘正賠命?!?p> 竹祺知道王炎若被交給鐘老爺處置,定難逃一死,她也忍不住替王炎求情。
“住嘴!”
竹松濤喝道,“你懂什么?”
“他們到底怎么掉下懸崖的,重要嗎?”
“現(xiàn)在是鐘正死了,這小子還活著!”
“鐘老爺那里必須有個交代,這孩子必死,誰也保不住!”
竹松濤牛蛋般的眼睛,給竹祺瞪開。
畢竟竹祺年幼,又只與王炎相識十天,怎會為了王炎而忤逆自己父親。
王炎知道此時說什么都無濟于事。
“媽了個巴子,白被你感動了半天……”
他望著竹松濤,小聲嘀咕。
但他被人欺負,還要背負罪責,還要為施暴者賠命。
他很是不服。
但不服又有什么用,這方世界豈止是不公。那些施暴者全身而退,受害者遍體鱗傷賠付生命的事情還少嗎!
“誰叫咱是這方世界的賤民呢?!?p> 他苦笑一聲,沒有說話。
竹松濤剛要命人牽馬車來,他要親自押解王炎去紅廟鎮(zhèn),染布坊。
旁邊一人悄聲道:“門長,此去紅廟鎮(zhèn),有百里之遙,鐘老爺喪子心痛,你一日定難返回。今日又是你壽辰,許多江湖好友都會到場?!?p> “若你不在,他們問將起來,若誰不小心把此事傳了出去,說咱們管教弟子不嚴,恐怕有損咱們鎮(zhèn)刀門的名聲!”
“不如明日之后,再將此子交于鐘老爺?!?p> 江湖門派,最重名聲。竹松濤聞言,神色一凜。他知道,若此事傳了出去,定會折了鎮(zhèn)刀門面子。
但若是現(xiàn)在不送王炎去染布坊,又恐怕夜長夢多。
正猶豫之際,大門口,有人報道:“門長,清水鏢局賀壽的人來了!”
竹松濤哦?了一聲,心想,這人怎么來這么早?但這也讓他做了決定。
“先把王炎壓去馬棚,嚴加看管,明日我親自押他去紅廟鎮(zhèn)!”
說著話,大門洞開,清水鏢局七八個鏢師,抬著好幾壇圓肚滾滾的美酒,進了鎮(zhèn)刀門演武場。
……
鎮(zhèn)刀門馬棚,是三面帶窗的土屋,里面干燥通風,堆了許多稻草。
王炎被兩個包著頭巾的看守,結結實實的捆在一根柱子上。
兩個看守就跑到馬棚門口,賭錢去了。
王炎知道他得逃,這是上天給他的最后的逃跑時機。
若是等到明日被押解到鐘正家里,等待他的除了死,他想不出還有其他出路。
但他的身子被兩個看守捆緊了繩子,兩人還時不時跑進來看王炎有沒有逃。
王炎只好看著旁邊被拴著的眉清目秀的馬,靜靜等著,尋找機會。
……
可這一等,就是天黑。
窗外的月光鋪了進來,給馬棚里撒上了一層清輝。王炎肚子里餓的咕咕叫,他一天沒吃東西。
這些看守光顧著自己吃喝,賭錢,根本沒理他餓不餓。
王炎有些犯困,但他知道自己不能睡,這萬一睡著了,到了明天,可難逃了。
他亂想著,忽然聽到馬棚外有一聲斷喝:“誰!”
接著風聲一卷,就是“砰砰”兩聲,重物摔到地上的聲音。
王炎驚慌的望著馬棚入口,就見月光下,兩個蒙著臉的漢子,把那兩個看守,慢慢拖進了馬棚。
王炎當然悄悄的不敢出聲,想躲開,但無奈身子被捆在了柱子上,只好把腦袋埋到胸口,來了個掩耳盜鈴。
我沒看到別人,就相當于別人看不到我。
馬棚前面,人在地上摩擦的聲音息了。
就聽到其中一個蒙面人問:“要不要現(xiàn)在結果了他倆?”
另一人回道:“二當家說了,咱們潛伏進來,一切小心。不聽他的命令,不得傷人性命?!?p> “鎮(zhèn)刀門殺人劫鏢在先,若真與竹松濤撕破了臉面,到時候把他滿門之人都給屠了,再來殺這兩人不遲!”
屠門!
王炎心下驚懼,若是屠門,不還得包括我嗎?
他把眼睛都閉上了,可千萬別讓這兩人看到我……
快走吧,快走吧!
果然上天聽到了王炎的祈禱,馬棚里腳步聲遠了。
他松了口氣,悄悄睜開眼睛。
可眼前,站著一個蒙面人。
王炎嚇的又閉上了眼,蒙面人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怎么?調戲馬呢?”
王炎猛地睜開眼睛,身旁拴的馬,一直伸長了脖子,還想用舌頭舔王炎。
王炎去了一聲,給馬兒嚇的一哆嗦。
“這位……兩位大哥,你們看我現(xiàn)在這狀態(tài),調戲誰,也下不去手不是…”
王炎開口自嘲,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沒想到一個黑衣人,直接說道:“打昏吧?!?p> 伸手就想給王炎,再來一個嬰兒般的睡眠。
“等等等等!”王炎馬上叫住對方,他知道這再昏過去,指定醒不過來了。
心思電轉,終于想到借口,“兩位,你們是來鎮(zhèn)刀門尋仇的吧!”
他目光灼灼的望著對方,希望對方感受到他眼里的誠意。
“你踏馬剛才都聽到了,還問!”
黑衣人抬手就想給王炎一巴掌。
“你們看我!”王炎叫道,“你們看我被鎮(zhèn)刀門綁在馬棚里,我跟他們也有仇!”
“你們看我的衣服,跟鎮(zhèn)刀門沒有關系吧!”
他身上穿著穿越而來的短袖。
兩個黑衣人,上下打量了下王炎,確定王炎所言,確實值得信賴。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就是兄弟!”
王炎馬上加固與兩人的同盟,“不如你們帶著我,我去和你們一起找鎮(zhèn)刀門尋仇!”
他才不想?yún)⒓舆@個尋仇,兩方這么多人要是真打起來,他一個武學低微的小草包,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他想黑衣人給他解開繩索,他趁機就溜。
“帶走吧。”
一個黑衣人果然上道,并給王炎解綁了。
王炎高興的心中暗喜,想畢竟他對鎮(zhèn)刀門還算熟悉,這一條去前廳的路,在哪能逃跑呢。
雙手又被黑衣人給綁上了。
他驚訝的看著黑衣人。
“我看這小子滑頭的很,到時候看看他是誰,在解開不遲!”
黑衣人牽著王炎的手,就向前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