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光幼兒園位于一破舊小區(qū)中,周邊全是爛尾樓,位置偏僻到路過都不會注意。
這里的門口沒有幼兒園的門牌提示,只是以伸縮鐵門阻攔。
平時過路此處的車不多,但今天有兩三輛大貨車正停在校門口,把入口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
教學(xué)樓和附近普通居民樓外表無差,沒有與幼兒園相符的五彩斑斕,光禿老化的墻皮立在爛尾樓中,完美融入其間。
吳冬臨也是在進來后才確信這是家幼兒園,只不過寒酸到可憐。
十幾個穿著夏裝校服的小孩正在操場的游樂設(shè)施上玩耍,有五六個老師正照看他們。
藍色外表都擋不住從內(nèi)向外腐蝕的銹斑,說是游樂設(shè)施,其實也就是一個簡陋的滑梯和攀爬架,但那些孩子卻絲毫沒有被影響興致,熾熱陽光下嬉笑聲不斷。
至少在感知中沒有明顯異樣。
“沒想到是用這種辦法混進來?!?p> 吳冬臨小聲吐槽著,從墻邊收回目光,放下裝著壓縮氣球包的箱子,抹了抹額頭。
看著正午陽光炙烤下仿佛將融化的塑膠草坪,他不情不愿地又搬起紙箱。
作為校園慶搭建的臨時工進入,安排的位置只有兩個,也只有自己和作為“監(jiān)視目標(biāo)”的青茉靈能來,倪彤被留在影子城市里。
“不覺得正好遇到校園慶,順便給我們合適的工作人員身份進入太巧合了嗎?”
一身藍衣的青茉靈抱著一捆大紅橫幅路過,嘖了一聲:“但凡安排個食堂的差事……”
“你猜猜看這種背景的學(xué)校食堂是給誰工作的?!彼o了她個白眼,“真能被安排進去才有問題。”
“喂!新來的!別愣站在那里偷懶,趕緊干活!”
粗獷的喊聲從操場邊傳來,一個氣沖沖的大叔奔走到前。
這人是負(fù)責(zé)這次事物的外包包工頭,自稱老朱,似乎也和校方高層有點關(guān)系,不過這都并非他所在意的東西。
“啊,抱歉?!眳嵌R對著胡子拉扎的臉露出禮貌笑容,搬著氣球,跨出墻邊陰影。
在身后,他能聽到粗獷的聲音柔和許多:
“小姑涼,我知道這活苦,如果不舒服的話可以在這里歇一歇,我?guī)湍惆帷?p> “謝謝,不用了。”青茉靈果斷出口回絕。
吳冬臨默默背過身去,收起笑臉。
很真實的區(qū)別對待。
他對此毫無怨言,或者說根本不敢對老朱有任何怨言。
那個人自己見過,不到半個月前,他曾經(jīng)在工地上與一個自稱“老朱”的普通工人交談,這兩人從聲音到抽煙的習(xí)慣完全相同。
但無論背景,還是對方的表現(xiàn)都太自然,自然到看不出異常之處。
當(dāng)時青茉靈在工地外圍,他先前問過一次,她對這人印象不深,他也不好確定只是外貌相似的人,亦或者是組織安排之一。
畢竟這人唯一的用途就是讓他們進入幼兒園。
將箱子搬到橫在地的鋼材后,吳冬臨按老朱的吩咐,和另一個工人一起開始搭建臺子。
校園的周年慶,雖然不知道這種地方為什么會舉辦這類活動,但他也不打算問。
不對勁的東西再多也沒事,任務(wù)為主。
幫架子蒙上布,熱到受不了的他默默站到臺后陰影里,再次擦了擦完全被汗水打濕的頭發(fā)。
不過這樣接觸目標(biāo)的機會有點少,必須想一個合適借口。
“哇,你們熱嗎?”
清脆的童聲從一邊傳來,吳冬臨側(cè)過臉,看到一群才自己腰高的小孩悄咪咪地摸了過來,一個掛著鼻涕、大頭大腦的肥胖男孩突然大喊起來:
“搬搬搬,搬到屁股開!”
他大笑著做了個鬼臉,撞開一個剛探頭的小孩子,那群小屁孩便飛也似的跑走了,留著他在原地莫名其妙。
反正是群小屁孩而已,吳冬臨聳聳肩,也沒放在心上,只是走過去蹲在被撞倒在地的小孩邊。
“喂,沒事吧?!弊焐险f著,他身體沒有任何動作。
“啊,唔……”
那小男孩哼了一聲,他身材瘦削,比同齡人比起來要矮不少,西瓜頭干燥毛躁,上面還有像是唾液樣的液體,嘟囔著沒有回話。
他麻溜從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向架子后面跑去。
一只腳突然從架子后探出,男孩猝不及防地被絆倒,臉朝下摔了個狗啃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孩童的嘲笑聲從板子后傳來,男孩吸了吸鼻子,突然哇哇哭起來。
“哇,小瑜又哭啦!”
“快跑,老師要來啦!”
叫著的聲音一下散開,小男孩瞬間止住哭聲,默默從地上爬起,但一個女人已經(jīng)從后方款款走來,扶住他后溫柔開口:
“怎么又哭了?和他們起矛盾了?”
小男孩只是低下頭,抽了抽鼻子,什么都沒說。
“好了,快去吧,和你的朋友們好好溝通。”
男孩飛快地跑走了,來人站起身,露出一副讓所有男人都移不開視線的美景。
她穿著一件搭扣的白襯衣,最上方三顆扣子似乎被故意解開,下身有黑色包臀裙,兩條穿著白絲的長腿在紅色高更鞋的襯托下更為白皙。
女人的臉上畫著濃妝,嘴上涂著艷色口紅,波浪卷發(fā)披在傲人身材上,眼睛水靈靈,仿佛白兔一樣清純無辜。
完全不像老師的樣子,反而更像在某些黃色片子里看到的教師cos。
一股濃烈的香水味伴著接近鉆入鼻腔,吳冬臨不由皺了皺眉頭,但又馬上收起流露出的不適,對她露出禮貌笑容:
“你好?!?p> 此人正是李若妍,自己的任務(wù)目標(biā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