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了！”
“?。。。?！”
又不知是誰發(fā)出尖叫聲，李若妍慌忙抓著對講機繼續(xù)喊著什么，但她的聲音完全被連綿尖叫所掩蓋。
胖男孩是第二個跑到門口的，但在看到眼前骨架后被嚇傻了，他殺豬般慘叫著后退，身體卻像氣球一樣鼓起。
周杰瑜飄在他的上方，突然笑起來，露出嘴中有幾處空缺的白齒。
他的笑容越發(fā)猙獰，扭曲而興奮，仿佛一頭擺脫鐐銬的猛獸。
“怪物！不！不！”
胖子更加凄慘地尖叫起來：
“我錯了！我之前不該欺負你！老師！老師救命??！”
沒有人理會正在慘叫的胖男孩，三個女老師已經(jīng)拉開窗戶，孩子哭鬧著、擁擠著，許多小孩因為爭搶窗戶前的空間被踹到在地。
她們完全不顧身后混亂的孩童，搶先從窗戶跳出逃之夭夭。
擠在窗口前的小孩失去組織，爭先恐后想夠及逃生的通道，但他們相互擠壓、拉扯，反而在浪費更多時間。
“道歉？道歉有什么用？做過的事就會被一筆勾銷嗎？”
周杰瑜興奮的聲音夾雜著嘶嘶漏氣聲：
“這是誰的氣球啊？”
他的語氣滿是暴虐，和先前交流中的柔弱判若兩人。
胖子圓鼓鼓的臉突然向下陷去，仿佛被什么狠狠踩了一腳，他慘叫著嘗試向后爬動，粗短的四肢在空中胡亂揮舞。
“哈哈，原來是長著豬臉的大王八?！?p> 周杰瑜咯咯笑起來，笑聲凄厲，伸手扒住他因尖叫張開的大嘴，直接掰下胖子的兩顆門牙。
兩條血線如絲般在空中拉長，伴隨胖子的哀嚎，周杰瑜大笑著繼續(xù)。
嘴里的牙齒被一顆顆拔出，然后是整根舌頭拉出嘴外。
他沒有直接拽斷舌頭，而是欣賞般看著胖男孩想尖叫，卻因被扯住舌頭而只能嗚咽求饒，隨后自己張大嘴。
一股鮮血從周杰瑜嘴中噴出，澆在胖子臉上，頓時滋滋作響。
舌頭仿佛被開水灼燙，瞬間冒出深紅水泡，被扯烤雞翅一樣撕下。
胖子的臉像是黃油般融化，頭皮流淌而下，直露出鮮紅肌肉和血管。
“呸！”
周杰瑜往他肚子上又吐了口血，看著血肉被緩慢腐蝕，露出黃色脂肪層，滿意地咯咯笑起來：
“烤肥豬嘍。”
“當時你是怎么踩破氣球來著，啊，是這樣?！?p> 他輕笑一聲，將腳踩在胖男孩肚皮缺口上，向下用力一壓。
“啊……嗚……唔呣……”
被拔去舌頭的胖子連哀嚎都無法發(fā)出，由內(nèi)而外的侵蝕正腐蝕著他的氣管，只能發(fā)出氣球漏氣般的嗤嗤聲。
胖男孩的肚子還在不斷鼓脹，就像是不斷被吹大的氣球，其上已經(jīng)被腐蝕出一塊破口。
周杰瑜欣賞著他因氣體而漲到半透明的皮膚，觀察其下鼓動的血管，端詳胖子臉上的絕望。
終于，他看夠了一般，腳微微向下用力。
就像是對氣球的一點逐漸施壓，皮膚開始下陷，但速度很慢，仿佛是在找那一臨界點。
噗！
伴隨一聲悶響，胖子發(fā)出最后一聲殺豬樣的哼哼聲，整個身體像被吹爆的氣球，由內(nèi)而外爆開。
一朵血肉之花在房間中綻開，濺得滿屋都是。
吳冬臨眼睜睜看著一段大腸打著轉(zhuǎn)，飛到自己頭部的吊燈上掛住，內(nèi)臟和肉塊如暴雨般潑灑而下，溫?zé)岬孽r血如雨點般落在臉上。
周杰瑜從殘破不成人樣的尸體上飄下，臉上掛著心滿意足的笑容。
“小瑜，乖，聽……聽話?！?p> 李若妍沒有和其他人一起翻窗逃走，她居然堅持待在房間中，擠出勉強的微笑，嘗試向鬼魂靠近。
不過她顫抖的聲音暴露了一切。
周杰瑜微微轉(zhuǎn)過頭，笑嘻嘻地看向她，絲毫沒有被催眠的樣子：
“老師，我其實知道很多，知道你是在騙我，在哄我?！?p> “我知道很多東西，包括那些被你們、或者你帶走的人都已經(jīng)死了，知道你們想要做的獻祭和慶典其實是為了養(yǎng)成屬于你們的鬼魂，也知道第三棟樓不讓我們上去的地方發(fā)生了什么。”
李若妍的笑容頓時僵住，兩手背在身后，緩緩后退，但周杰瑜已飄至她面前，恢復(fù)了生前顫巍巍的聲音：
“不過李老師沒有欺負過我，也照顧過我，至少我不會傷害你。”
“那……看著我以前幫過你，能幫老師一個忙嗎？”
李若妍明顯松了口氣，繼續(xù)放柔聲音，抬手指向躺在地上，因失血過多逐漸意識模糊的吳冬臨。
“……唔”
吳冬臨想從嗓子里擠出什么話，但虛弱的身體讓他無法開口。
“哥哥是我的朋友，我不會傷害他，他也沒有對我說謊。”
周杰瑜果斷拒絕，但也沒有介入，鬼魂臉上第一次流露出猶豫之色，視線看向倒在地上的少年，認真做了個拉鉤的手勢。
頭中一怔，眼睛圖騰突然浮現(xiàn)在腦海中，吳冬臨意識頓時清醒，卻聽見一個細小的聲音在腦內(nèi)響起：
“李老師造成了學(xué)校里的所有事，是她蠱惑別人傷害我，是她害死了我過去擁有的朋友。”
“但她在之前的日子還是影響了我，我沒法真正傷害她?！?p> “大哥哥，我知道你和她不是一種人，但我們也一樣，我聽眼睛說了，你是特殊異常處理部門的調(diào)查員，雖然我不清楚這是什么意思，但眼睛不喜歡他們。”
“記住我們的約定，不要告訴別人我的秘密！他們也一樣！”
“眼睛會在之后處理李老師，但大哥哥一定要撐過去！”
“你幫過我，我會盡可能幫你，但現(xiàn)在要進行我的報仇?！?p> 周杰瑜？他能這樣和我溝通？
驚愕之余，吳冬臨卻感覺到暖流環(huán)繞軀體，身體恢復(fù)了些精力和行動能力。
抬眼瞄過李若妍，他選擇先躺在地上裝死，尋機而動。
周杰瑜停下了和他的交流，視線上移，似乎在講臺邊停留片刻，又重新看向窗口。
他對剩余正在慌亂爬窗的孩子們露出惡劣的笑容：
“兔子，兔子，跳啊！”
“跳啊！”
“不然就要被大灰狼吃了哦！”
“老狼老狼幾點了，老狼老狼幾點了？”
慘叫聲不斷傳來，殘肢斷臂灑滿窗臺，鬼魂也毫不猶豫地竄出門外，刺耳放肆的狂笑逐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