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哥,湛哥~”
清涼的泉水滴落在干裂的嘴唇上,秦湛狠狠嘬吧了幾口后,艱難的睜開了雙眼。
魚珠蹲在他身前,眼睛通紅。
“對不起,湛哥!對不起!!”魚珠見他醒來,再忍不住心中悲痛,跪伏在他身前痛哭流涕。
“怎……”秦湛張開雙唇,可是話卻說不出來,他的身上無一處不痛,又似無一處疼痛,那些疼痛隱隱的,遠(yuǎn)遠(yuǎn)的,像是另一個世界的影響,他只知道有,可感覺得并不分明。
“二錘哥走了!阿爸被風(fēng)吹下了橋,二錘哥去拉他,阿爸不讓他拉,可他偏偏要去拉,最后他把阿爸拉回了橋上,自己去掉下江去了!”
“湛哥!對不起!!對不起??!嗚嗚~”
秦湛心頭茫然,他生澀的眨了眨雙眼,天上晴空萬里,明日高懸,金色的陽光照得他眼睛發(fā)花,眼底發(fā)黑。
“豬……和……鋪子……”秦湛下意識的問道。
“嗚嗚~”魚珠捏著秦湛身上氤氳著血色的青麻布長衫,“豬崽們都活著,鋪子也沒倒,火還生著呢,湛哥,你……”
“咳!~~我……還好……”秦湛擠出笑容,“是我讓小二子守護(hù)好人民的生命安全的,他做到了,很好。”
魚珠捧住秦湛的雙頰,仿佛這樣就能堵住他嘴角涌出的血,“湛哥!湛哥你先別說話了!我?guī)慊厝バ菹?,你睡一覺就好了!睡一覺就好了!嗚嗚~”
秦湛慢慢的將視線從天空轉(zhuǎn)到魚珠花一般的臉上,他輕咳著道,“小魚珠,我的懷里有個送你的禮物,你幫我,拿出來,咳咳~~”
魚珠瘋狂的搖頭,“等你好了再送給我!!”
“幫幫我……”秦湛的臉上浮起怪異的紅暈,“幫我,拿出來。”
魚珠定定的望著秦湛,“我拿,我拿,湛哥你不要激動!”
禮物是一把精巧的小匕首,十三公分長短,鋒利處藏進(jìn)了野豬皮鞘中,手柄處刻了一朵蓮花。
“我家祖上三代都是鐵匠,我拿得出手的技藝也是打鐵,送你一把我做的刀,希望你以后堅強(qiáng)、勇敢,帶給族人們更好的生活。”
魚珠淚流滿面,講不出話來。
秦湛卻感受到了一股中氣貫通全身,他半坐起來,“還有一首歌,我想唱給你聽。”
“祖?zhèn)魅氰F匠,煉得好鋼銹不生。”
“送把鋼刀佩妹身,鋼刀便是好見證!”
“蒼山雪化洱海干,難折……好鋼刃?。 ?p> “湛哥??!”
“秦湛?。?!”
“秦連長!!”
陽雀振翅而過,秦湛斬洪一夜,力竭而死。
——
——
“連長!我們怕是殺不出去了!”
二連連長蕭子墨環(huán)視四周,數(shù)倍于他們的敵人倒在地上。
“這里是瀘水嗎?”蕭子墨問道。
“是的!”
“嘿,想不到會跟秦湛那家伙倒在一水之隔,黃泉路上倒是不寂寞了,”蕭子墨輕笑,“兄弟們!!再干這幫家伙兩波,要不去了地下,可不夠咱跟一連吹牛的?。 ?p> 剩下的五六個戰(zhàn)士默默的清點著手上的彈藥,已是憋了一口氣準(zhǔn)備最后再比拼一次!
用命!比一比誰能收下更多敵人的命??!
“殺!!”
“二錘!哥替你殺敵?。 ?p> “秦湛?。◆~氏族就是一連!你看好了?。 ?p> “趕走侵略者!”
“殺!”
突然,山上沖下了百十號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們一個個的背上背著布袋,腰間掛著紅綢。
有人的布袋沒收緊,竟掉了兩塊風(fēng)干的野豬肉。
風(fēng)吹起他們腰間的紅綢,顯出了綢子底下雪亮的刀光,那是一把怪刀,比菜刀長、比大刀短。
矯健的山民沖入敵陣,打了敵人一個措手不及,將他們消滅在了當(dāng)場。
“你們,是什么人?”蕭子墨咀嚼著營養(yǎng)充足、味道咸美的肉干,茫然的問道。
魚氏族人對視了一眼,同時看向了隊伍中間。
那里盤坐著一個把玩著匕首的女孩子,她看向周邊好河山,“聽湛哥說古代漢人善鑄劍,有十大名劍,十大名劍之首名為湛盧。
湛!澄清、明亮,厚重、喜樂。
盧!純黑、瞳仁、獵犬、最大勝利。
二字組合!明亮的眼睛,厚重的純黑、可愛的獵犬、戰(zhàn)無不勝的最終勝利!
好名字,好寓意!
其人秦湛,此地瀘水。”
“我們是湛瀘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