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一步之遙
“這是什么？”顧元珍把秦云初手里的稿紙搶了過去。
何詩穎的腦袋也湊了上去，兩人一同拿著稿紙看。
看了會兒，兩人的手都顫抖起來。
“從我剛才讀到的東西看，這是《多情劍客無情劍》的退稿信。”秦云初說，“我不用看后面就知道，肯定是《多情劍客無情劍》的手稿。”
盡管顧元珍很不甘心，但她確實說的不錯。
翻過那頁后，附在后面的發(fā)黃稿紙，上面用黑色的水性筆寫著幾個大字：
《多情劍客無情劍》
古籠著
何詩穎拿起附在后面的一張紙，有了新發(fā)現(xiàn)：
“你看你看！你看這個！”
在她手中的稿紙上，寫著一段話：
“江海出版社，你好！
“我是一名武俠小說作家，古籠是我的筆名。
“目前這份手稿只有整體內(nèi)容的四分之一，我不太善于用紙筆創(chuàng)作，最多就只能寫這么多了，手太累。
“久聞貴社大名，希望你們在讀過這篇手稿后，能提前預(yù)支一下版稅，也可以用定金的名義先付一筆5000元以上的錢。
“如果可以的話，1萬更好。
“本人目前急需用錢，若能行方便，則不勝感激?！?p> 在整段話下方，寫著“古籠”兩個字，以及個人聯(lián)系地址、聯(lián)系方式。
“江海出版社是什么出版社？我怎么沒聽過？”顧元珍抬頭問。
何詩穎說：“這個出版社還挺有名的吧？以前好像是行業(yè)龍頭，后來慢慢沒落了，現(xiàn)在只出一些工具書、教輔書之類的?！?p> 顧元珍又看了這段話一眼，突然“噗嗤”一聲笑了。
“你們看，他說話這口氣，好像江海出版社一定得出他這本書一樣，連提前付定金都想好了，太狂了?！?p> 秦云初挽過鬢角：“從后來《多情劍客無情劍》爆火來看，他確實有狂的資格?！?p> “然而，他被退稿了?！鳖櫾淙滩蛔」笮ζ饋?，“這事要說出去，絕對能上熱搜，‘古籠黑歷史，自信投稿卻被退稿，還遭到無情批判’，哈哈哈哈……”
何詩穎瞪了他一眼，說：“是誰的黑歷史還不知道呢！難道不是出版社有眼無珠？”
“確實?！鼻卦瞥跄眠^手稿說，“后來換了家出版社，這本書直接爆火，還掀起了長達(dá)十年的武俠熱潮，如果當(dāng)初江海出版社接了這本書，現(xiàn)在也不會沒落到只能出教輔書了。”
顧元珍深吸一口氣，然后重重地嘆出來。
盡管不愿意面對，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關(guān)鍵性的證據(jù)，無論怎么逃避，都逃避不了了。
“這下算是……實錘了吧？”
眾人在原地呆立片刻。
不遠(yuǎn)處，安靜看繪本的小盈盈忽然合上了數(shù)，抱起那本書，小腳踩在木地板上，“咚咚咚”跑到書柜旁邊。
她踮起腳尖，將繪本放回了原處，接著，又取出一本新的繪本，抱在懷里，跑回剛才趴著的地方，就像大草原上的羊羔，窩回溫暖的草窩，滿足地嘆了一口氣。
柳如煙回頭把小盈盈抱起來，說：“不要一直看書，傷眼睛，多出去曬曬太陽吧?！?p> 把小盈盈送出去后，柳如煙又回來帶上了門。
她也很好奇，陳涯的真實身份。
這份手稿曝出來，基本上就相當(dāng)于，實錘陳涯就是古籠了。
秦云初和何詩穎等人面面相覷。
“不行，不對，這不合理?！鳖櫾湔Z氣篤定地說，“這還不算實錘。”
何詩穎有些詫異地看著他：“這還不算實錘？”
“之前那個誰，拿出來手稿，不也還被懷疑是代筆嗎？”顧元珍說，“手稿不能說明什么，因為可以偽造。必須要相關(guān)人士親口承認(rèn)，才算徹底實錘?！?p> 他不能接受也是有理由的。
畢竟，說一個13歲小孩寫出了《多情劍客無情劍》，換誰都接受不了。
最關(guān)鍵是，他還不止寫過《多情劍客無情劍》??！
如果古籠真的是陳涯，那意味著，他13歲寫出了《多情劍客無情劍》《絕代雙驕》《武林外史》《大旗英雄傳》《浣花洗劍錄》。
14歲寫出了《歡樂英雄》《流星·蝴蝶·劍》《天涯·明月·刀》《楚留香傳奇》《蕭十一郎》。
15歲寫出了《陸小鳳傳奇》《大人物》《白玉老虎》《七種武器》《邊城浪子》。
16歲寫出了《七劍下天山》《四大名捕》《尋秦記》《大唐雙龍傳》！
別說是十來歲的小孩，就算是成年人，能有這么高的產(chǎn)量，也可以被叫做活神仙了！
秦云初說：“我有個出版界認(rèn)識的人，我問問她，也許能找到一些線索。”
顧元珍問：“誰？”
“蕭情?！鼻卦瞥跽f。
“蕭情？！”何詩穎突然大聲叫起來，“你還認(rèn)識蕭情？”
“嗯。”
她這么激動是有原因的。
蕭情，華國知名的“美少女作家”，最擅長寫言情小說，堪稱“言情天女”。
她的小說不少都被翻拍成了電影電視劇，算是華國人民耳熟能詳?shù)淖骷伊恕?p> 當(dāng)然，說是“美少女作家”，那也是十年前了。
現(xiàn)在，這位“美少女”已經(jīng)35歲了，已經(jīng)算是“美少婦”了。
她目前也定居在江城，過著衣食無憂的瀟灑生活，很少再寫書了。
秦云初撥通了電話，有些忐忑地開口：“喂？”
“喂云初，怎么有功夫跟我打電話？”
“蕭姐姐，打擾你了，”秦云初很禮貌地說，“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p> “問，你是我?guī)е娲蟮?，咱倆就別搞這么客氣。”
秦云初稍微放松了一點(diǎn)，說道：“你知道古詞出版社嗎？”
“知道啊，我好多書都是古詞出版社出版的。”
秦云初一喜，說：“那你知道，席文典這個人嗎？”
那邊聲音傳來：“嗨，老席啊，當(dāng)年他是我編輯，現(xiàn)在聽說當(dāng)總編了。你一說我想起他來了，該打電話去問問近況了。”
秦云初的小拳頭捏得更緊了，說：“那你知道，古籠嗎？”
那邊聲音稍微一頓，然后說：“認(rèn)識啊，我見過他一面。他當(dāng)年，跟我都是席文典負(fù)責(zé)的作家?！?p> 秦云初這邊跟何詩穎、顧元珍激動對視。
他們憋著不出聲，可雙手在空中亂揮。
摸清古籠真面目，就只差一步之遙了！
秦云初問道：“那，那個，古籠他，是不是年紀(jì)很小??？”
蕭情那邊的聲音忽然冷靜下來：“你問他干什么？”
秦云初小聲說：“我剛才找到了古籠的手稿，而且懷疑，我現(xiàn)在的一個員工，就是古籠本人……”
蕭情馬上說：“你在哪？”
“在江城……”
“我知道你在江城，你在江城那個位置？”
“在朋友家，南望橋東路……”
“巧了，我也在南望橋，”蕭情說，“你給我發(fā)個定位，我過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