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魔靈花
經(jīng)過七天七夜,這場讓泠音都以為差點要死在幻境里的斗法終于結(jié)束了。
然而泠音心情有些沉重。
因為神尊贏得不光彩,他以自身反噬為代價,強行吸收魔族魔靈花的靈力,轉(zhuǎn)化成混沌之力,從背后偷襲,將魔尊重傷。
雖然說怎樣都是贏了,過程手段不重要,結(jié)果贏了就成。
但泠音心口堵著一塊兒石頭,憋悶得很。
場景一轉(zhuǎn),她穩(wěn)定心神后看到的是火光沖天,巨大的火球從天空傾斜砸落,和看科幻大片差不多。
這里是?
地上的人們攜家?guī)Э?,有些是自顧自橫沖直撞,躲避那些火球,和半空炸裂的碎塊,以及染了火苗的緣木,雜物。
“娘,娘!”
她恍然聽到呼喊求救聲,垂眸在慌忙逃竄的人群中搜索聲源。
待附近的人逃的差不多了,她才看到一個缺口的水缸旁邊,一個四五歲的女孩正邊抹淚,邊放聲大哭,嘴里喊著“娘”。
時逢亂局,她娘親很可能逃走了,又或者已經(jīng)喪生。
這就是神魔之戰(zhàn)帶來的影響?
泠音努力游動,落在小女孩身邊,伸手想要安撫,可手直接穿過了小女孩的頭。
很明顯,她無能為力。
危險降臨的突如其來,一塊核彈似的巨石裹挾轟隆隆的聲音,往他們這處砸來。
“快走,快走啊?!彼穆曇糁挥凶约耗苈牭剑∨l(fā)現(xiàn)危機再想逃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泠音眼睜睜看著她消散在烈火中,連骨灰也留不下。
這就是神魔大戰(zhàn)帶來的影響。
于高高在上的神而言,這不算什么,但于手無寸鐵,沒有神力的百姓,是滅頂之災。
遙想書中所寫神魔開戰(zhàn)場景,遠不如親眼所見感受的貼切。
泠音更覺得,不能讓那一天發(fā)生。
她注定要進入仙族,甚至是神族,才有可能救下師兄,阻止大戰(zhàn)爆發(fā)。
……
眼前場景再次切換,是魔族跪拜在圓臺四周,無比哀痛。
魔尊逝世了。
魔族不能群龍無首,他們之間各個部落互相爭斗,遴選候選人,通過野蠻的比武方式爭奪魔尊位置。
當然,魔尊是有試用期的,若是不合格,魔族眾人有權(quán)狀告長老會,拿出切實證據(jù),更換魔尊。
直到有一天,神尊也即將消散,他用自己最后的神力毀了魔族的魔靈花,并將其化作飛灰,種在了妖族凰的身體里。
從此以后,偏安一隅的妖族被卷入紛爭。
為了爭奪凰,獲取魔靈花的力量,兩族征戰(zhàn)不斷,神族坐享其成。
最后是第一任凰分散精血,犧牲自己,凝聚出天上地下獨一朵的魔靈花,供魔族供養(yǎng)。
條件是,魔族不得再攻打妖族。
事情發(fā)展到這兒,泠音總算明白為何她的血為何如此特殊了,不僅是因為凰的血液本身,還有世代傳承的魔靈花之力。
“南泠音?你別裝,我知道你醒了!”
接著,泠音后臀處硬生生挨了一腳,還有云穆青勸說和赫玉冷嘲熱諷的聲音。
這兩人,她都被踹了也不知道攔著,不,是他們攔著為何她還會被踹?
她緩緩睜開眼,轉(zhuǎn)頭,美眸凝視著云玖的瓷娃娃臉,“聒噪!”
云玖微微愣神,反應過來也沒反駁,揚著白嫩微胖的下頜質(zhì)問:“你干什么了,為何半天沒醒,你是不是見到庭羽師兄了,為何他沒出來?”
她一連串問了四個問題,泠音只回答一句“沒看到”。
確實沒看見,她和師兄進的不是一個層面。
“胡說!我方才分明察覺到你神魂出竅了?!痹凭梁敛华q豫指出來。
泠音笑了笑,“那么請問,我神魂出沒出竅,和青庭羽消失有什么關系?”
她拍了拍人像,“你也可以試試,不就知道我看沒看到了?”
她的笑容屬于甜美型的,圓圓臉蛋,大大杏眼,櫻唇小口,有著獨特的女性魅力。
見云玖露出不信任的表情,她嗤笑,“不敢就算了,也沒指望你能幫上什么忙?!?p> 說罷,她尋個背靠石柱的安全地方打坐,腦海里一遍遍像過電影般放映著在幻境中看到的畫面。
殺戮,荼毒,戰(zhàn)火……
她切身體會到的不止這些,還有面對強大者,渺小者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連抵抗的能力都沒有。
他們呼喊求救,向心中奉養(yǎng)的神祈禱,殊不知,危難來臨時,最靠得住的是自己。
古往今來,這是一個用實力說話的世界。
這讓泠音感到,自己的實力急待提高。
于是,靜下心來,她邊打坐,邊等待師兄。
他是魔族,而她擁有魔靈花氣息,既然她只是稍稍用些手段也安然無恙,想來師兄也不會有問題。
想到這里,她不禁看向?qū)以嚥凰脑凭?,正對著她沒脾氣的哥哥抱怨。
而赫玉捉摸不透魔尊像的秘密,也在抓緊一切可用的時間修煉。
家毀人亡的悲痛告訴他,他要更強大的力量,才可以保護黎城所有人,尋回自己的父親。
盡管黑市也說,他父親很可能已經(jīng)喪命。
時間一分一秒度過,泠音在身邊設下防御陣,進入入定時間。
期間,云玖曾多次打擾她,問她如何能神魂出竅,她沒搭理。
要是云玖神魂出竅,她保證第一個對她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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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亂森林邊緣,再往前便是吃人的死亡之海。
桑齊舉起手臂停下了。
“怎么不走了?”有人問。
桑齊漠然轉(zhuǎn)回身,凌厲如鷹眼的視線掃過在場每個人,最后越過無數(shù)顆腦袋,落在墊后的程紫然身上。
程紫然茫然地看著他,不解何意,但身為金丹中期修士,對潛在危機敏銳的嗅覺讓全身經(jīng)脈突突跳動,告訴她,快跑!
為何會有危機感,那人是不是察覺到了什么?
不可能!
伯父是化神修士,即便有蛛絲馬跡留下,也已經(jīng)被消除。而且她一路上只見過伯父一次,很小心謹慎。
程紫然咽了口唾沫,安撫躁動的心,迎著他的目光回視。
倏然,她感覺自己身體不聽使喚,僵在原地動不得,而剎那間,桑齊已瞬移至她面前,粗壯的右臂死死扼制住她纖細的脖子,將她從地面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