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我這人就這樣
空音是個急性，且他們站在仙族地盤上，她早已當(dāng)自己是仙族的二把手，所以對泠音的要求很不屑地同意了。
反正不論如何，父親也不會讓她輸。
泠音無悲無喜，琉璃眸緩緩掃過同樣沒走的仙尊，“父親有話要說？”
他盯著她有一會兒了，或許有猜疑，但他絕對沒有證據(jù)。
這也是泠音依舊安穩(wěn)如山的原因。
回想起自己曾經(jīng)每一次面對他，心里都有忐忑不安，一是實力懸殊，二是人家積年累月的威壓，讓人看見便心生敬意。
如今再仔細(xì)看，她也不由得相信，師兄說的或有幾分道理。
仙尊與魔尊莫逆之交真假難辨，既然魔尊有心攻打仙族，仙尊怎不會提前防備？
“本尊以為，你不會認(rèn)我這個父親了?！毕勺鹫f，“五年前，空音說你閉關(guān)，之后又一直沒出關(guān)，我心里擔(dān)心，才闖入九重天，想來看看你。結(jié)果才知道，你早已不在此處。我就想，是不是為父逼你逼的太近，又或者，你心里還放不下那個人?！?p> 這句話很明顯了，那個人能有誰？肯定是青庭羽啊。
別人不知道，他們心知肚明，桑齊退下只有青庭羽能扛起魔族的大梁，還能將魔族收服七分，治理的井井有條。
但泠音也聽說了，關(guān)于對仙族討伐一事上，他們總有分歧。
魔族生性好斗，不注重章法，更懶得動腦，加之魔族戰(zhàn)敗后許久沒出過像樣的魔族，那些人基本處于無人管狀態(tài)，像流浪的乞丐，只會拼命爭搶自己所需的東西。
使得表面關(guān)系維護的和諧，內(nèi)里還有些七零八落。
而青庭羽能維持住此種狀態(tài)，已是十分不易。
也虧得當(dāng)年說服了冥蛇，成為他進入魔族，取得信任的強大助力。
泠音收束心思，表面淡漠儼然成了冰塊，“父親這是在試探我？懷疑我？從恢復(fù)神力和一部分記憶開始，我就說過，前塵過往，乃是一場煙云，我或許會對下界眾生心生憐憫，但不會因為個人情感左右我的判斷?！?p> 話鋒一轉(zhuǎn)，“你方才說，有魔族潛入我仙族，重華上仙又和魔族有勾結(jié)？此事是你親眼所見？如果真的有魔族入侵，我身在九重天，不可能不知曉。再有你說的重華上仙，我在仙族微服私訪時，曾見過那位上仙，正好想想你請教，重華也算仙族老將，究竟所犯何罪，竟落得眾叛親離的下場？”
她輕而易舉將話題繞開，成功引回正軌，仙尊卻沒打算放過。
“你當(dāng)知道，魔族法力高強者可以收斂魔息，你也只恢復(fù)一半神力，窺不見也正常。尤其是現(xiàn)任魔尊，據(jù)說實力比桑齊還要強勁，魔族中絕大部分人都擁護他，更厲害的是，他繼承了上古魔尊的傳承，更有冥蛇認(rèn)主相護。這樣一個魔，偃旗息鼓五年，其積蓄的力量不是估算就可以猜到的。你是神女，不是南泠音，應(yīng)當(dāng)懂的這個道理。且那廝曾經(jīng)在云海派潛伏，如無特殊方法，以他當(dāng)時的本領(lǐng)，怎能瞞得過云海派的人？如我沒記錯，他當(dāng)時受傷，還是身為南泠音師父的傾月所救。恰好，傾月剛飛升上來，曾失蹤了五年。我一直讓人盯著他，卻不知那五年他去了何處。”
空音尖聲搭話：“已經(jīng)很清楚了，如果沒有傾月的幫忙，青庭羽也不可能在云海派藏身，不管最開始是不是他，如果他能早一點說出真相，也就不會有后來之事發(fā)生，桑齊也早死了。神女，你在下界可是傾月唯一的弟子，這事，你當(dāng)真不知？”
父女倆一唱一和，直接把傾月拉下了水，泠音沒想到他們會出此損招。
是逼她承認(rèn)魔族和重華勾結(jié)之事，還是斷她羽翼，將她永久囚禁在九重天？
她眼眸微闔，“父親和妹妹對我是真的上心了。從何時開始的呢，我上云海派拜師，還是更早時逃離璃月派，抵達黎城？我是不是應(yīng)該對你們感恩戴德，在我被追殺，被圍困，被迫逃命時，你們在天上看著，和看電影一樣，欣賞我狼狽的身影，美其名曰歷練？”
“你這人……”
“我這人就這樣?！便鲆羝届o地睨著空音，卻令她無端生出冷意，“我經(jīng)歷過幾世輪回，想要徹底除去凡心，還需要一定時間，所以還請你們多包涵，我對之前的事，很介懷。如父親所說，我是神女，神女該做的事是遵守天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而且，上次大戰(zhàn)，我尚且不能斷定，新上任的魔尊一定是青庭羽，你們又是如何知曉的？焉知天上地下，沒有超過他的魔？還是說，你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空音被她問的昏頭轉(zhuǎn)向，只知道，南泠音最后的問題指向是，一切都是他們設(shè)計好的。
其實她一開始也不知，都是父親和哥哥在謀劃，哥哥也不知道全部，而她參與進來是因為一次巧合，她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內(nèi)容，又聽說她還有個在下界的姐姐，才摻合進來。
說實在的，她不希望南泠音成為神女。
因為神女一位，本就高于仙尊，又是神族人，萬一掌握不好，讓神女脫離控制，他們之前的計劃將全部泡湯。
如現(xiàn)在，被神女咄咄逼問，雖曾試想過很多次，但真正發(fā)生，她還是手足無措。
且那雙琉璃眸實在詭異，只要對上，就想說真話，控制不住那種。
這時仙尊發(fā)話了，“依神女的意思，是想繼續(xù)查找線索？這點你放心，本尊會讓人潛入魔族內(nèi)部探查魔尊的真實身份。但傾月，他曾幫過青庭羽，就已經(jīng)犯錯。凡事有一就有二，本尊不放心仙族有存二心之人，他得經(jīng)過考驗，方能繼續(xù)待在仙族。且過去五年……”
“這五年也虧得有傾月陪同本座，一起視察仙族，加之他曾對本座有教導(dǎo)之恩。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本座不會忘記他的恩情。本座想，仙尊不會傷害本座的恩人，對吧？既然說要審，好，明日公開審，如果結(jié)果和你想的不通，本座倒要向你問罪了?！?p> 泠音一反常態(tài)，字字敲在仙尊頭頂，警告他注意分寸，也含了濃濃的威脅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