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烈軍伸手向王科縉抓去,以他卷帝境界的無上修為,抓住這么一個小小卷宗,簡直是手到擒來——不要太容易!
洛傾月則是看向了身前的王科縉,連她都是十分好奇他會如何應(yīng)對:莫非,他還有什么后手?
王科縉強(qiáng)裝鎮(zhèn)定,表面風(fēng)清云淡,心中卻已有無數(shù)草泥馬奔騰而過——
怎么辦?。??也沒人說要讓我和這老東西比劃比劃啊——我打卷帝,真的假的?
但眼前這幅場景已容不得他再多作思考,現(xiàn)在唯有拼死一搏才有一線生機(jī),他更不想站在洛傾月身前,卻什么也做不了。
他的底牌都不是用來對付卷帝的,眼下想要破局,就唯有——
他的腰間,一枚古樸劍符亮起——正是施樂天贈于他的那枚!下一瞬,他的瀾凌消失,回到了他的命宮之中,而他的右手所緊握的,不知何時變成了一柄古樸的青銅長劍——
狂劍·楚幽。
王科縉的右手剛觸及劍柄,卻已臉色大變,這柄古怪的青銅劍如同一個無底洞一般瘋狂吞噬著他的生命力,數(shù)息之間,他就已喪失了十年陽壽!但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他不得不發(fā)!
王科縉目露瘋狂之色,他雙手執(zhí)劍,左腳先一步踏出——這無比沉重的一步,他仿佛踏在了大卷世界的地脈之上;而后,他的右腳重重地踩在了后方,上身微微伏下;最后,他將自己的全身卷氣、一切執(zhí)念、所有不甘灌注入其中,持劍,一斬而上!
“誅坤!”
他要以這一劍,誅滅這是非不分的乾坤!
青銅劍一聲嗡鳴,卻并未散逸出半分劍氣,仿佛他只是普普通通地?fù)]出了平淡無奇的一劍。
但軒塵宮第六座的佩劍,再加上輪回天帝的劍技,這樣的一劍,怎么可能平淡無奇?!
呂烈軍呆滯地扭過頭,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右臂——它已經(jīng)不見了,而他的右肩上,有一整個平滑的斷面,而以這個斷面為平面,大地之上,天空之上,一道漆黑的切口清晰可見——
這一劍斬斷了萬丈長空、斬斷了千里大地、更斬斷了一名卷帝的右臂!甚至連清玄仙陣,都被他生生斬為兩半!
王科縉臉色蒼白,虛弱地趴在了地上,而那青桐劍則又化為一枚劍符,掛在了他的腰上。若是仔細(xì)看去,他的滿頭黑發(fā)之中,有不少了白色——這一刻,足足損耗了他近百年壽命!
但,這一切都值得。
他努力地從地上支撐著站起,回頭正對著看向她,瀟灑一笑:“我說過,我會站在你面前?!?p> 她與他對視良久,歪了歪頭,認(rèn)真道:“現(xiàn)在仔細(xì)看來,我的那些師姐妹說的也沒錯,你還真沒那呂純陽帥?!?p> 王科縉目瞪口呆,直接受到了一萬點暴擊傷害:這劇情展開有毒吧!能給我個活下去的理由嗎?!
見他生無可戀的模樣,洛傾月卻是展顏一笑,別過頭去,背對著他,慢條斯理道:“不過么……你出劍的樣子,比他帥上不少?!?p> 一笑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王科縉上前一步,站在她身側(cè),早已看癡了,呆呆地欣賞著她絕美的側(cè)顏,許久。
“別看了行不!沒人告訴過你這么一直盯著別人看是不禮貌的嗎?”洛傾月終于忍不住了,轉(zhuǎn)過頭來白了他一眼,分外羞赧。
王科縉得意一笑,上前從后方環(huán)住了洛傾月的纖腰,死亡發(fā)言:“我開心就好!”
“噌”的一聲,洛傾月滿臉羞赧,手中長劍出鞘,王科縉眼見自己馬上就要步了呂純陽的后塵,嚇得連退兩步差點跪下——
“我錯了!!!姑娘劍下留命??!”
見到這一幕,邵月華眸光微動,卻并無之前的惱怒,反而目中幽邃,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氣急敗壞的呂烈軍,又看了眼正作勢欲打王科縉的洛傾月,眼底有淡淡的欣慰……
此后,縉王闖上玉玄仙宮的故事在大卷世界傳為佳話,但也翻了數(shù)個版本,甚至有傳言說,是乾帝與飛帝親至,強(qiáng)行將玉玄仙宮鎮(zhèn)壓,天劍宗敢怒不敢言,此事方才作罷。
但我們的故事,尚未結(jié)束,相反,新的征程,剛剛開始。
總之,王科縉覺得,他這燃燒近一百年陽壽整的這一劍沒白放,血賺,不虧。
是曰:縉王闖玉玄,四載終相見。年少出凌云,為卿掃大千。
……
幾日后,縉王府,諸事盡息。
如今,縉王府的一切都重回正軌,整個縉州城都是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繁盛一如當(dāng)年。
“老主人,我們縉王府也終于是好起來了……小王爺確實是人中龍鳳啊……”管家王二望著縉王府里熱火朝天的重建工程,不禁感慨道。
一旁,王科縉正坐在亭子里批閱公文,被這些枯燥的東西弄得都快睡著了,這時忽然聽見王二提到自己,才終于清醒了一些。
“王叔,這些東西為啥都要我來批啊,我這么多年不在,處理不好的……”王科縉小心翼翼道。
“您要是找得到合適的人來幫您處理,倒也可以?!蓖醵届o道,早就預(yù)料到王科縉會無法忍受,盤算著之后如何讓洛傾月對縉王府的事上點心,盡盡未來王妃的責(zé)任。
“喂,是地瓜嘛?對對,你在哪里?夕陽樓?哦哦,幫我批一下公文……不來?一千兩銀子!馬上到了是吧?好的好的,其實也沒有那么急……”王科縉拿出一塊玉符就是開始和華呈鑫通起話來,完全沒把王二當(dāng)外人。
王二頓時覺得這王爺不能要了,拿自家錢讓外人辦自家的要緊事,這是人我吃?
洛傾月這些天一直在縉王府,不是修煉就是習(xí)劍,卷得王科縉害怕,不過他的那位叫做素萱的小侍女對這位天降的王妃怨念頗深,因此兩人沒機(jī)會對上王科縉倒是樂得清閑,就怕素萱自己沒事找事湊洛傾月面前去挨打,那才真是一打一個不吱聲。
“資格賽在即,王爺需要好好修煉幾天么?”邊上的素萱倒是對王科縉的事很是上心,如果不是她提醒,王科縉差點忘了這茬。
“還是素萱記性好,我差點忘了……”王科縉悻悻道,看來這幾天確實要多加修行了。
“那可不,我只會為王爺著想,不像某些人……哼……只會顧著自己……”素萱話里有話,十足的怨婦語氣,然而王科縉臉色一僵,登時有些尷尬。
洛傾月站在素萱身后,聽著這小妮子?xùn)|一句西一句地抱怨,什么每天不向王爺問安啦,什么不知道為王爺分憂整理公文啦……嘰里咕嚕地講了一大通。
“呃……”王科縉都有點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反正他貌似也沒做錯什么,老實看著就好了。
素萱這時才意識洛傾月剛好來了,霎時停住了嘴,不知所措地轉(zhuǎn)過去抬頭看向洛傾月,小臉漲的通紅,見洛傾月一直一言不發(fā),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很是傲嬌瞪了洛傾月一眼:“怎么?我又沒說錯……”
但明顯氣勢已經(jīng)弱了下去,語氣里滿是委屈。
“沒事,繼續(xù)說,我會好好學(xué)的?!甭鍍A月點點頭,倒是聽得很是認(rèn)真,也不知道是真沒聽懂還是假裝的。
素萱快哭出來了,她又不是想教洛傾月,她巴不得洛傾月不得寵被趕出縉王府呢!
王科縉算是看懂了,素萱這小妮子算是被治得死死的,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素萱,出去吧,我和傾月有點事情要聊?!?p> 素萱見王科縉趕她走,登時更不高興了,撅著小嘴,頭也不回的就走了,門口的王二不禁苦笑:這小丫頭……
洛傾月也確實是有事情來找王科縉的,她想了想,整理了一會思緒,開口就是炸裂的消息:“玉玄仙宮可能要與天劍宗開戰(zhàn)了?!?p> “沒事沒事,不就是……啥?!”王科縉人都傻了。
“天劍宗本就對我玉玄仙宮圖謀不軌,早年間在玉玄仙宮布下了許多暗子,形成了一股可以左右玉玄仙宮的勢力,師父早有意送我出宮,遠(yuǎn)離宮內(nèi)的斗爭,所以其實并未多加阻攔,還在諸山演武前夜要我做好準(zhǔn)備?!甭鍍A月輕聲道,而王科縉略微詫異后也便了然:怪不得那邵月華被他這么罵都沒親自下場對付他,原來竟然不是大反派,但是,這么一來……
恐怕日后不好見面了,畢竟他罵得有點狠吶……
“所以,我必須參加選拔賽,拿到那四個資格之一,才能做點什么……”洛傾月很自然地說道,她愿意將自己的計劃告知王科縉,這本身就不同尋常。
王科縉燦爛一笑:“我會與你同在。”
他上前一步,握起了洛傾月的纖手,而此時,門被華呈鑫打開——
“沒事,你們繼續(xù),我走了?!比A呈鑫一臉平靜地關(guān)上門,還留下一句,“王科縉,得加價,一萬兩,馬上打錢。”
王科縉:???這也不怪我啊???誰叫你來的這么巧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