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這拒霜修養(yǎng)多日,已然恢復(fù)些許。翌日,他強撐著起身赴任,眾仙吏攔他不住,只好由他。拒霜行至天戌軒,眾仙官將拒霜迎入殿內(nèi)。拒霜吩咐諸仙官退下,只留監(jiān)丞承報典冊。事畢,正欲找尋璟澤。忽聽得有仙官慌忙來報:“仙上,不好了。天狗璟澤不見了?!本芩篌@失色,當即吩咐眾仙官尋找天犬。
你當璟澤是怎樣失蹤的?原來,這狗今日感覺到拒霜回來,急不可耐的想見他,從天戌軒后殿筆直沖出來。半路上,被那紫袍仙人收買的高明高覺擄走,使了個“禁聲法兒”,令璟澤叫喊不得,關(guān)在明覺殿后殿內(nèi)。眾仙官找尋至明覺殿,只見得高明高覺端坐在那,只因高明高覺是太乙救苦天尊的弟子,上前施禮道:“我等是天戌軒掌事仙官,今走失了天狗一條,奉拒霜仙上之命特來尋訪,請二位配合搜查?!备呙鞲哂X喝道:“我們這里未見甚么犬只,你們私闖天尊的明覺殿,分明是仗著拒霜仙上,心懷不軌,再不快滾,我們就拉爾等去法司見罪?!北娤晒偾那耐顺觯蚱渌麑m殿走去。
另一邊,拒霜正著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又聽得一面生仙官來報:“啟稟仙上,臣下見那璟澤直奔鎖妖塔而去,臣下無能,攔不住。”見拒霜滿面質(zhì)疑,假意關(guān)懷地接著說道:“估計著那璟澤天狗以為今日您去了鎖妖塔值守,故而去見您。您快去看看吧,那邊很危險哩。”或許拒霜內(nèi)心也曾閃過懷疑的想法,可終究是關(guān)心則亂占了上風(fēng)。拒霜來不及細想,一個人跑出大殿,直奔鎖妖塔而去。
紫袍仙人在暗中觀察到這一切,親眼見得拒霜跑出天戌軒,換成黑衣蒙面衣著才現(xiàn)身出來,掐指念咒,變化成璟澤模樣,繞小路跑在拒霜前面,引著拒霜前去鎖妖塔,任憑拒霜在后面追著叫喊也不理不睬。不多時,把拒霜引到鎖妖塔前,眼見璟澤竟走進了塔內(nèi),大聲呼喊道:“璟澤回來!里面不能進!”紫袍仙人變化的璟澤哪里會聽他的,拒霜愈叫它,這狗愈是跑的飛快。不得已,拒霜追進鎖妖塔,進得塔內(nèi),只見眼前:塔內(nèi)環(huán)境極其陰森,妖魔遍布。共有十層,每層構(gòu)造又各不相同。內(nèi)有各種鐵鏈機關(guān),太極符??;塔內(nèi)的化妖水遍布,且每一層的水道相通,卻找尋不到璟澤身影。
假璟澤在暗處變回黑衣蒙面人模樣,從屏風(fēng)后走出來,拒霜驚恐道:“你是何人?”黑衣人道:“來取你命的人?!闭f罷,舉劍劈來,拒霜召出陰陽劍接住,你瞧那:黑衣一劍,寒意流淌,縈繞著死亡的氣息。拒霜一躲,劍威不減,直指著黑衣的咽喉。雙劍相交,虛虛實實。二人打斗了四五個回合,分不出勝負,黑衣人佯敗詐退,拒霜緊追不舍。突見得,黑衣人回身一擊,拒霜慌忙間躲閃,卻被他刺落了胸前上掛的八寶錦囊,黑衣人朝著塔頂飛去。這邊拒霜因錦囊中的驅(qū)魔珠落地,頓感頭暈?zāi)垦#霈F(xiàn)幻覺,但也只能硬著頭皮飛去追趕,慌亂中似乎依稀看到黑衣人,朝著黑衣人發(fā)出致命一擊,不想,這一擊全力擊中塔頂,卻震落塔頂?shù)逆?zhèn)魔寶珠,鎮(zhèn)魔寶珠不偏不倚掉在一攤妖血污穢上,失去了光芒。原來,這鎮(zhèn)魔寶珠是西方天尊的鎮(zhèn)殿之寶,任何妖魔不得接近。只不過,但凡是神物不能被污穢之物沾染,這寶珠掉在妖血之中,已然消去神光。這黑衣人見目的達成,化成一道煙霧消失不見。
這時的拒霜已全然不知所措,加上失去驅(qū)魔珠護體,余下妖毒發(fā)作,正在地上翻來覆去,頭疼難忍。全然不知塔外,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妖霧彌漫,寒風(fēng)陣陣,令人驚駭。寶珠蒙塵,卻驚醒封禁的毋蓉,只見毋蓉用手輕輕一顫,鐵鏈隨即斷開,衣袖一揮,那些太極符印紛紛燃燒,頓時塔內(nèi)火光沖天,鎖妖塔里的其他小妖紛紛逃竄,只剩下在塔里、火光中的拒霜,被殘余妖毒折磨的不知生死,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毋蓉飛出鎖妖塔,自是回魔界。
那火光沖天之勢,驚動了南天門值守的光淵上仙,當即點兵領(lǐng)將飛身前去救火。待光淵上仙趕到時,瑞月宮的公主殿下正命碧云童兒,說道:“童兒,去把霧露乾坤撒開?!北淘仆瘍喝〕鲆患W(wǎng)狀的法寶,往鎖妖塔的大火上一罩,竟密密沉沉地下起雨來。
不一會兒,大火即熄滅。光淵上前參拜公主,施禮說道:“勞煩公主前來,光淵有愧?!蹦枪魅珶o嬌縱之態(tài),回禮道:“上仙不必客氣,恰逢本宮要到瑤池金臺去找母后,跨青鸞從此處路過,見得火光四起,便落下云頭施法救火。如今此處無事,本宮也就先行一步?!惫鉁Y恭敬施禮送別,那公主遂跨上青鸞,飛升而去。
這時,天兵來報:“啟稟上仙,大小妖物逃的一干二凈,但屬下見那鎖妖塔內(nèi),似有人在。”光淵上仙聽聞眉頭緊鎖,大步流星徑直入塔。進得塔內(nèi),驅(qū)散煙霧,只見那煙霧散開之處,趴著一人,不遠處的地上有一個八寶錦囊。光淵見狀,便猜測出此人是拒霜,他揪心一痛,緩慢走向前去,內(nèi)心祈禱千百遍,不是他不是他。然則祈禱已無甚用,光淵走到那人面前,定睛一看,果是拒霜趴在地上。光淵大驚失色,緩慢扶起拒霜。早有眼色的天兵撿來八寶錦囊,捧在手上,遞給光淵。光淵把驅(qū)魔珠從八寶錦囊中取出,放入拒霜的嘴中,對著拒霜的嘴吹了口仙氣,驅(qū)魔珠像生出腳一樣,滑入拒霜腹中。
少時,拒霜蘇醒,光淵帶著拒霜回宮。走至塔中央時,看到那顆躺在妖血里失去光華的鎮(zhèn)魔寶珠,拒霜泣不成聲,光淵問到:“你為何泣不成聲?”拒霜一邊遲緩地撿起鎮(zhèn)魔寶珠,一邊把方才在鎖妖塔所遇之事,一一告知光淵。光淵聽聞膽戰(zhàn)心驚,但很快就淡定下來:“我們先回蓉鷺宮,再從長計議。”
正欲出塔,卻被一人攔下,定睛一看,是天奴。天奴冷嘲熱諷道:“此處火光沖天,驚動玉皇,命我前來查看,卻不想讓我聽到這番言語。光淵,你欲意包庇罪犯,可知有罪?”拒霜見光淵要反駁天奴,并不想光淵得罪小人,暗暗給光淵一個眼神,搶先一步說道:“我等正欲去凌霄寶殿,既然天奴奉旨而來,自是跟你前去。”說罷,眾人跟著天奴去了凌霄寶殿。
凌霄寶殿內(nèi),玉帝端坐寶座,拒霜跪在下首,眾仙林立左右。天奴奏道:“啟稟陛下萬歲,拒霜仙上私闖鎖妖塔,放走毋蓉,此乃重罪,當以判決雷霆三千,消除神籍,剔除仙骨,貶下凡去,以正天規(guī)?!惫鉁Y從人群中閃出,急奏道:“陛下不可,臣下趕到鎖妖塔時,拒霜暈倒在塔內(nèi),如何證明是他私放毋蓉?若是拒霜放走毋蓉,他身上的驅(qū)魔珠又怎么會掉落在一旁?必定是被人構(gòu)陷了。”天奴眼神陰冷地反駁道:“光淵上仙與拒霜仙上私交甚好,同住蓉鷺宮,交情非同一般,恐有包庇之嫌吧?!庇竦蹟[手,令二人屏退左右,看著跪在下首的拒霜,開口發(fā)問道:“你自己來說!”拒霜便把事情原委一一告知。
玉帝憐他剛受過蠱毒,妖毒未清,本有寬縱之意。班中那紫袍仙人哪里肯放過這樣的好機會,慌忙閃出身來,啟奏道:“陛下,您貴為天族之首,應(yīng)當處事公正,不能草率定案。若拒霜仙上真與此案無關(guān),查清事實,可保拒霜仙上的名聲?!庇竦塾X得有理,便準他所奏,追問道:“依卿之言,該如何證明清白?”紫袍仙人不卑不亢地說道:“拒霜仙上既然說天戌軒跑失一神犬,何不去軒中查一查?若軒內(nèi)并無缺少一犬,即證明拒霜在說謊。”玉帝遂命黃巾力士去查探。
你當這紫袍仙人為何敢這般言語?原來,他從鎖妖塔遁逃之后,徑直來到明覺殿,將天狗璟澤偷偷送回了天戌軒。后又回到自己宮里,穿戴仙服停當,就等著參加這場審判。這樣的好戲,他豈能錯過?一盞茶的功夫,黃巾力士查探歸來,啟奏玉帝:“陛下,臣下到天戌軒查訪天狗數(shù)量,一百七十八,并不曾少一條。不過,天戌軒眾仙官說,在鎖妖塔出事之前,天狗璟澤的確是消失了蹤跡,遍尋不得。后來,在側(cè)殿內(nèi)發(fā)現(xiàn)了它,被人施了禁聲法兒。”原本這是那紫袍仙人,忘了解開璟澤身上的咒術(shù),反倒被他倒打一耙,向玉帝誣告道:“陛下,依臣之見,拒霜仙上就是在戲弄大伙兒!他把璟澤禁聲藏于側(cè)殿,讓眾仙官去尋,自己跑去鎖妖塔放了毋蓉,怕陛下責怪他,就上演了一出丟了驅(qū)魔珠的戲碼。臣認為,他是魔界余黨,他戲弄我們不要緊,您是這天界之主,豈容他放肆?”見玉帝默默不語,又繼續(xù)說道:“即便是臣下惡意揣測,那拒霜仙上負責看守鎖妖塔,卻走了妖魔,該是有失責之罪?!?p> 紫袍仙人口音剛落,眾仙議論紛紛。拒霜連連跪拜,出口否認,至于當時發(fā)生的細枝末節(jié),自己失去驅(qū)魔珠,只顧疼痛,根本無法顧及,便是有口難辯。赤腳大仙見狀,以為拒霜卻有其罪,念及日常私交,從班部閃出,對玉帝施禮,求情道:“陛下,臣以為,念在拒霜練就陰陽劍,使得天庭新添神器,是個有功之人的份上,請陛下從輕發(fā)落便罷。”光淵也顧不得避嫌,再次奏道:“臣認為,拒霜余毒未清,不受控制,就算大意放走了毋蓉,也不至于雷霆重罪,請陛下饒他一命?!北娤筛胶?。玉帝下旨,把拒霜關(guān)進天牢等候發(fā)落,自是氣憤下朝回宮。
預(yù)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