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那團(tuán)黑氣直徑飛至魔界,落下云頭,散開濃霧,有一女子走出,但見她烏云疊鬢,杏臉桃腮,淺淡春山,嬌柔腰柳,真似海棠醉日,梨花帶雨,不亞九天仙女下瑤池,月里嫦娥離玉闕。女子啟朱,似一點(diǎn)櫻桃,舌尖上吐的是美孜孜一團(tuán)和氣,轉(zhuǎn)秋波如雙彎鳳目,眼角里送的是嬌滴滴萬種風(fēng)情。
她原是千年九尾狐貍精,名喚凝培,歸魔后毋蓉統(tǒng)領(lǐng)。毋蓉自從鎖妖塔逃出,心中一直記恨天族,她從手下諸妖口中得知拒霜是極品仙花,若取得元神服用,可修得無上功法,便興起妖兵找尋拒霜。后而聽聞,拒霜被貶下界,便派出凝培去取拒霜的元神。
不想,凝培雖已修煉千年,迷惑男子自不是問題。但妖法又如何斗得過上仙品階,故而失敗逃回。凝培壓根沒料到會有九重天上仙親自前來救助,實(shí)屬輕敵。這妖孽正愁著,不知該如何向魔后交代,急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時,迎面撞上魔道圣君,嚇得凝培花容失色。
片刻,凝培定了定神,妖嬈蹲禮,口稱圣君:“臣女凝培不知圣君駕臨,未曾退避,望圣君恕罪!”只這幾句,就把魔道圣君叫的魂游天外,魄散九霄,骨軟筋酥,耳熱眼跳,不知如何是好。當(dāng)時魔道圣君命她平身,令左右宮妃:“快將培兒挽起?!蹦嘀x過,慢慢站起,打算繼續(xù)前行。她往左,圣君朝左攔住去路。她向右,圣君朝右攔住去路。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凝培,吞咽著口水。
凝培心知肚明,這魔道圣君有三宮六院眾位嬪妃,實(shí)在是個老色魔。不過,這凝培也有著自己的私心,害怕魔后找自己的麻煩,便勾引著魔道圣君這棵大樹,嬌滴滴地說道:“臣女正要進(jìn)宮面見魔后,望圣君放行?!蹦У朗ゾ犅劥嗽挘歉吲d,色瞇瞇地說道:“培兒,那我陪你進(jìn)宮?!闭f罷,攜凝培乘輦同行入宮。不出片刻,早至魔后宮外,圣君與凝培一同下輦。凝培假意扭傷摔倒,慌得魔道圣君急忙上前挽著她的手,凝培裝出一副滿臉?gòu)尚叩啬?,勾的圣君魂兒都沒了。
如此陣仗,早就驚動了魔后毋蓉,原以為圣君前來看望自己,歡喜異常。不曾想,踏出宮門正好看到如此一幕,心中怒火,卻又不敢當(dāng)時發(fā)作,只得臉上掛著笑容,硬著頭皮走上前,款款施禮,說道:“臣妾參見圣君,圣君萬福!”凝培見魔后駕臨,心中雖怵,卻也仗著圣君喜愛,增添了幾分硬氣,福身說道:“魔后萬安!”毋蓉滿臉堆笑,說道:“原來是培妹妹回來了,不知事情辦的如何?”凝培眼神轉(zhuǎn)向圣君,嬌滴滴地說道:“臣女奉魔后旨意前去凡間,取那拒霜元神,計劃多時,眼瞧就要得手的時候,不知哪里來的上仙竟出手相救,臣女道行低微,不敢與他硬碰,只得逃回來?!彼贿呎f著,一邊把手伸到大腿上,忍痛狠狠劃出一道血痕。說罷,撩起裙擺,漏出白皙光滑的長腿,又可憐兮兮地說道:“圣君,魔后,你們看,臣女的腿都被他弄傷了?!比绱松κ着耍У朗ゾ强吹男幕ㄅ?,他早就對凝培垂涎三尺了,如今凝培如此主動,他怎能控制。
魔后見狀,心中雖然痛恨,可圣君喜歡的人,她也不能在明面上拒絕,自己才不愿意擔(dān)著妒婦的名聲兒,便說道:“妹妹無事便好,這些事本宮自會處理,你回去養(yǎng)傷罷。”凝培諾諾告退,圣君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甘,面上不悅。魔后心中明了,借口自己需要更衣,退回宮中,另想計策去了。于她來說,修煉無上功法是尤為重要的。她與魔道圣君是多年夫妻,她又怎會不知圣君的德行。曾幾何時,她也是芳心暗許,與魔道圣君情投意合,恩愛非常。自天族之戰(zhàn),自己不幸被關(guān)押多年,圣君卻成了好色之徒。逃出鎖妖塔那么多時日,回到期盼的魔界,卻日日心中不快,但對這種事也是無可奈何,否則宮中怎會那么多妖妃呢?她只把這事怪在天族頭上,苦心鉆研無上功法伺機(jī)報仇。
再說這廂,魔道圣君也顧不得魔后的想法,只見他快步追上凝培,一把將她抱起,當(dāng)即安排左右:“今晚在拜月宮設(shè)宴,我要與凝培成親,封她為側(cè)妃,著眾臣前來觀禮飲宴。”眾人領(lǐng)旨照辦。魔道圣君撫摸著凝培的大腿傷痕,深情說道:“美人的腿如此白皙,卻被人弄成這般模樣,卻教我十分心疼。”隨后,二人深情款款,對視一笑,圣君將她抱上轎輦,前往拜月宮而去。
拜月宮中,魔道圣君在正殿等待,眾宮人簇?fù)碇嗳雰?nèi)沐浴更衣。約摸著一盞茶的時間,圣君正等待的焦急,命宮人去催促,一語未了,只聽后殿中有人笑聲說:“臣妾來遲了!”圣君定睛一看,只見一群宮妃、丫鬟圍擁著一個人,從后殿進(jìn)來。你瞧凝培怎生打扮:風(fēng)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xì)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diǎn)而赤,嬌艷若滴。腮邊兩縷發(fā)絲,隨風(fēng)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fēng)情,而靈活轉(zhuǎn)動的眼眸慧黠地轉(zhuǎn)動,幾分調(diào)皮,幾分淘氣,一身淡紅長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無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間煙火。
魔道圣君連連稱贊,目不轉(zhuǎn)睛地說道:“愛妃果然絕美?!蹦嘧呱锨埃瑢χУ朗ゾI硪欢Y,嬌羞地說道:“臣妾拜見圣君?!蹦У朗ゾ琶⒛喾銎?,攜手前往圣君殿接受百官朝賀。當(dāng)夜成就鳳友鸞交,恩愛如同膠漆。暫且不題。
再說,那光淵上仙下凡救助涵軒,剛剛回到南天門。天奴走出來,冷冷地說道:“光淵上仙,奴婢等你多時了,陛下有旨,宣你凌霄寶殿見駕。”光淵問道:“可知何事?”天奴不屑道:“奴婢怎知?陛下自有圣意,請吧!”光淵隨著天奴走至凌霄寶殿。
一進(jìn)殿,左右黃巾力士就將光淵用捆仙繩綁了。光淵驚問道:“爾等這是作何?”紫袍道人從班部中閃出,厲聲呵道:“大膽光淵,你枉為上仙,陛下委以重任讓你看守南天門,你居然玩忽職守,私自下凡,還去藏寶閣盜寶,蒙蔽圣聽,只手遮天,還不快俯首認(rèn)罪?”光淵看向坐在寶座上的玉皇,玉皇卻不知如何開口維護(hù),雖然他一向偏袒光淵,又對拒霜剔除仙骨一事耿耿于懷。原本想急命黃巾力士找回光淵,不曾想,卻被天奴正好撞見光淵從凡間回天這一幕,于是他便選擇了沉默不語,任由紫袍道人將光淵綁住,押送天牢。
你當(dāng)這紫袍道人何以得知?原是紫袍道人唯恐光淵發(fā)現(xiàn)拒霜當(dāng)年事件的端倪,命令那高明高覺暗中監(jiān)視光淵,因此得知。
玉帝下朝回宮,心事重重,在披香殿踱步,思量許久,也沒有個結(jié)果。瑞月宮離披香殿僅一墻之隔,早就驚動瑞月宮公主殿下前來慰問,公主說道:“父皇,兒臣見您悶悶不樂,所謂何事?”玉帝一向疼愛這位公主,便將朝堂之事告知。公主聽聞此事,說道:“兒臣以為光淵上仙對我天庭盡忠職守,一向奉公守法,嚴(yán)以律己寬以待人,在我天界頗有威望。兒臣來時,已聽聞他下凡正是為了救助拒霜仙童的凡間真身,如此功臣又如何處置?父皇不也是對拒霜一事深有悔意嗎?若此事處置不妥,只會讓眾仙怨聲載道,埋怨天道不公,大失仙心。萬望父皇三思。”
玉帝嘆了口氣,回道:“閨女此言,雖合朕意,但他私下凡間,盜取法寶,也是事實(shí),不算冤了他。朕也不能公然與天條作對,將來顏面何存?威信何在?”公主說道:“父皇,天條也有不盡人事之處,論法,他的確有罪,但也罪不至剔除仙骨。”玉帝揮了揮手,示意公主不必再說,說道:“閨女啊,朕知你喜歡光淵。光淵這小子的確是討人喜歡,朕也甚為器重他。可天規(guī)始終是天規(guī),你們即便有情也不能在一起的,更何況他對你顯然無意?!惫饔卦?,可玉帝根本不想聽她言語,公主只得諾諾而退。
玉帝雖然嘴上不愿,但心里還是打算默許的,他對光淵十分滿意,加上當(dāng)年太上老君所說天生神靈不可隕落之言,當(dāng)時心下就有了主意,故而下旨:“光淵上仙私下凡間,盜取仙寶,違反天規(guī),念及戍守南天門有功,從輕發(fā)落,保留仙骨,貶下凡間,戴罪立功,后而可重返天庭。”
那旨意傳到天牢,獄卒持幡將光淵上仙引至輪回臺。天狗璟澤早有預(yù)感,竟咬斷繩索,從天戌軒偷偷跑出來,在光淵身后緊追不舍。原來,拒霜剔除仙骨被貶下凡后,璟澤被天吏強(qiáng)行帶回天戌軒,一直郁郁寡歡,茶飯不思。數(shù)月間,竟骨瘦形銷,眼瞧著是不行了。光淵一日思念拒霜,不覺間走到天戌軒,璟澤見到光淵,就像是見到拒霜似的,才勉強(qiáng)肯喝些仙露,延續(xù)精神,故而有此舉動。隨著光淵上仙跳下輪回臺,璟澤趁人不備,也跟隨跳了下去。
這廂,玉帝急召月下老人,秘密詢問道:“月老,我女與光淵是否在一條紅線之上?”月老說道:“陛下容稟,公主是天之嬌女,光淵上仙看似倒也般配,但他二人命格不合,并不在一條線上,如強(qiáng)行在一起,必定非死即傷。”玉帝大驚失色,問道:“那該如何是好?”月老說道:“一切均為天意,非人力可改,臣下也無甚辦法。公主殿下只能只求多福了。”說罷,拂袖而去,留玉帝一人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一宮娥踉踉蹌蹌走至披香殿,哭道:“陛下,公主聽說光淵上仙被貶下凡,她。。?!庇竦郾阌X不妙,驚問道:“快說!公主如何?”那宮娥哭的泣不成聲,支支吾吾說道:“公主往輪回臺去了,奴婢攔她不住?!庇竦勐犅?,大驚失色,慌忙站起,使了一個瞬移法兒,頃刻之間早至輪回臺,當(dāng)他定睛看時,公主已經(jīng)跳入法臺,玉皇緊去拉扯公主裙擺,卻撲了個空。是呢,公主已然下凡而去,留下懊悔的玉帝站在原地,撕心裂肺地喊著。
玉帝的本意是讓光淵下凡與自家閨女了卻一世情緣,然而,卻因此舉,親手?jǐn)嗨土俗约旱挠H女。此事暫且不題。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