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聽過守村人,幾乎每個村子都有一兩個先天有缺陷之人,他們腦袋不怎么靈光,見到人他們就只會傻笑,誰家辦喪事他們會跟著一起搭棚守靈,誰家辦喜事他們不用叫就會過去幫忙,從來也不要求回報,只要給口飯吃就行。
老一輩的人都說他們都是當(dāng)?shù)亍俺勤驙敗边x出來的“五弊三缺”之人,如果村子有什么劫難,這些人都會為村子擋住一劫,故而他們的壽命都不長!
漢子村就有這么一個人,大家都喊他傻老斌。好像除了他的家人以外,很少有人關(guān)心他的大名,老彬長像比較端正,中等個子,皮膚黑黑的,當(dāng)你喊他時,他總會投來一個憨厚而樸實的笑。
傻老斌每天都在街上轉(zhuǎn)悠,誰家有白事他都是第一個到,然后熱心的幫忙。其實傻老斌他以前是挺正常的一個人,就在他7.8歲的時候他突然開始不回家住了,天天就在村口草垛子里待著,他爸媽把他領(lǐng)回家以后,晚上他又偷偷的跑出去,爸媽后來也問不住,從那以后,基本上他就不回家了,就一直在外邊。
這個傻老斌還救過漢子的姥爺一次,就是我之前說的戲臺子的故事,那個沒有頭的飄,他給攆走了。
傻老斌每天都是東躲西藏的,看見人就說,有飄要來我們村玩,我把他攆走了,嘿嘿嘿,一頓的傻笑。之后沒幾年傻老斌的爸媽也去世了,村里的人覺得可憐,就每家給他些吃的,他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后來村里有一個女的被電死了,變成飄以后,每天晚上都在她死的那個位置站著。村里的年輕人遇見過好幾次,每次看見那個她都會發(fā)燒生病。之后村長找了好多人但是都送不走她。
然后這個時候,傻老斌就出來說話了,我能把她攆走,之后他就拿了一個棍子和一個破碗,一邊敲一邊說,趕緊走趕緊走,很神奇的是后來那女的還真走了。
村長就覺得很不思議,于是就找人看看這咋回事,看事的人就來找到了這個傻老斌,當(dāng)時傻老斌就呆呆的站在村口,然后看事的這個人就問,老斌,你站在這塊干什么呢,傻老斌說,我在保護(hù)大家,有飄進(jìn)來,我不讓他們進(jìn)??词碌娜擞謫?,那他們都是什么樣子的。傻老斌就描述了一番,有很黑的黑影,還有水飄,餓死飄,吊死飄,小飄。
還有得病死的飄和老黑老白來接人,我就給他們領(lǐng)過去,我不讓他們進(jìn)來,我要保護(hù)大家。我還救過老周,這個老周就是漢子的姥爺。傻老斌接著說,他讓無頭飄追,我把他攆走了,他還給我送好吃的了。
這個傻老斌還說,槽碾街上還有一個飄,他讓炮蹦死的就在大廟后門那。你們不要去招惹他,他在找替身,有我在他就不敢。
看事的人聽完以后,回去找了村長,跟村長說,他是地仙,也是守村人。之后村里的人就開始敬畏他了,不管白事紅事都要請他。
在農(nóng)村,土葬還很盛行。誰家死了老人,下葬時流行的風(fēng)俗,要有一人提著裝有過飯菜和油燈的藍(lán)子,走在送葬隊伍的前面,引領(lǐng)到墳地里,再把藍(lán)子與亡人一起埋入地下,這叫做引領(lǐng)亡人。
在那個年代,這個差事,即使有豐厚的報酬,正常人是沒人愿意干的,也是不敢去碰觸,怕遭村里人議論背上壞名聲,老的會被罵沒出息,少得會因此說不上媳婦。但是多少年以來,這個提藍(lán)子的人一直都是傻老彬,誰也說不清他從何年何月干起這件事,也道不明他這一輩子給人提過多少個藍(lán)子。但是,人們的記憶里,這個活是老彬的,一直應(yīng)該是他一個人的差事。
在送葬的隊伍的頭部總能找到他的影子,這時的老彬顯得很有精神,耀武揚(yáng)威的,臉上充滿了自豪和滿足,也透露著十足的自信。在一個有著上千戶人家的大村莊里,神奇的老彬總會出現(xiàn)在剛剛死過人的院子里,總是給人他好似能先知先覺的印象,根本不用專程通知,他總會在第一時間出現(xiàn)。
后來在一個正月里,過完年后的某天夜里,獨自在偏房熟睡的老彬,由于不小心碰倒了蠟燭,著了火。傻老彬驚醒后,居然不知道喊叫也不知往屋外跑,竟然鉆到墻角處堆著的棺材板里。
當(dāng)在上房的老人聞到氣味不對來查看的時候,已是遲了,就發(fā)現(xiàn)老斌已經(jīng)被燒得半焦,沒了人氣。這原本是給二位老人準(zhǔn)備的棺木。也只能給老彬做了一副棺材下葬了。
當(dāng)漢子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覺得有不少的遺憾,總感覺村子里少了點什么。聽村長說是他的修行圓滿了,該走了。老斌活著的時候,看起來傻傻的。但是他卻是一個一直默默的守護(hù)村子的人,誰家出事,他總會第一個到。以后提起老斌,他也許是一段故事,一個傳說,一段回憶。而這段回憶里,印象最深的就是那樸實憨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