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迷手游之時,李棠很喜歡一句話:唯有雷霆才能擊碎黑暗。
雷光乃是天地浩然之力,自古以來就有克制邪祟的說法。
稍微偽科學一點的解釋就是雷電天氣會干擾靈體磁場,所謂電磁效應。
屠夫正面接下了這一記雷電,李棠親眼目睹了這一幕,隨后便被炫目的耀光迷了眼睛。
四周安靜了下來,但這并非好兆頭。
隱約之間可以窺見一個模糊的錐體,屠夫將層層黑暗如衣物般裹了起來,同時連接大地。
如果說……有沒有一種可能——萬一怪異懂科學該怎么辦?
它根據(jù)避雷針的原理把閃電全導給大地了,這該咋辦?
看似扯淡,實則無解,眼前這家伙已經立于不敗之地了。
但李棠沒有絕望,他在思考如何扛過下一輪攻擊。
就如“振刀”異能有所局限,“魂姿”同樣也有。
根據(jù)卡牌游戲的機制,李棠的回合結束,屠夫必然會有一輪攻擊回合。
屠夫的攻擊回合結束后,李棠才能繼續(xù)抽牌,然而他手上已經沒有能夠應對屠夫攻擊的后手了。
但李棠還有“魂姿”覺醒后帶來的“英魂”,不過“英魂”在原游戲機制中是過牌技能,能夠讓隊友摸牌,讓對手丟牌。
李棠嘗試以屠夫作為英魂的對象,然而屠夫只是“咦”了一聲,隨后繼續(xù)發(fā)動攻擊。
不過它的攻擊速度降低到了肉眼可見的水平,如果自己此時能夠“振刀”的話……
然而切換異能的冷卻時間是24小時,神明欽定的機制絕無魔改的可能。
不過屠夫的攻擊既然已經肉眼可見,李棠直接硬著頭皮主動閃躲。
同時他向身后拉開,盡量拖延時間。
然而此時,異變悄然發(fā)生。
李棠發(fā)覺自己的肩膀越來越沉,似乎有什么東西騎在了他的脖子上。
脖頸處涼颼颼,此時渾身大汗的李棠莫名感覺還挺舒服的。
這又是什么情況?
李棠以為是屠夫改變了攻擊方式,結果他回頭一瞥,黑暗在瘋狂褪去,路燈居然也恢復了照明。
屠夫躲在遠處,它眺望著李棠那邊,靜默得詭異。
狩獵被打攪它自然很不爽,不過那個奇怪的人類給它帶來了太多的麻煩。
而如今入場的同樣是一位頂尖獵手,它可不想自己被一箭雙雕。
作為怪異的頂點之一,它擁有超越人類的理性以及摒棄所有多余情緒的判斷能力。
說走就走,毫不猶豫。
至于另一位“頂尖獵手”……
借著路燈的光,李棠抬頭看去,然而一縷頭發(fā)抵在他眼前,激得他淚水直流。
但李棠已經看清了,那一襲紅衣以及開裂至耳后根的獠牙血口。
修長白皙且半透明的雙腿夾著李棠的脖頸,正是那紅衣怨靈騎在了他的頭上。
完了,徹底完了,騎臉怎么輸?
紅衣怨靈這個老六的頂級進場,嚇跑了另一位重量級怪異,同時也讓李棠萬念俱灰。
然而過去許久,李棠預想自己的頭顱會被紅衣怨靈丸吞,然而啥也沒有發(fā)生。
李棠自認為長相還沒有帥到能讓怪異動心的程度,她想干什么?
李棠睜開眼,隨后與紅衣怨靈浮腫的雙眸對上,他再次閉上眼。
給個痛快的吧,不然的話……
新一輪手牌已經入手,李棠腦海中浮現(xiàn)三張手牌。
分別是“決斗”、“決斗”、“決斗”。
此刻李棠滿腦子問號,這啥玩意?。?p> 自己的異能是“魂姿”,而不是“激昂”,給三張決斗有啥用?
自己能打得過她嗎?
哦,決斗是讓對方先出殺,手牌沒殺就掉血。
不過這是原游戲機制,從剛剛“英魂”的情況來看,沒有手牌的怪異也是能夠響應手牌效果的。
就問一句話——紅衣怨靈拿拳頭當殺用,自己扛不扛得住?
很顯然,扛不住,根本扛不住。
騎臉上了怎么扛?
靠臉皮厚度還是嘴巴硬度?
“李郎……”
這時那紅衣怨靈突然口吐人言。
狼?什么狼?
哦,李郎……
李棠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好像確實是“李郎”。
難不成還有前世今生的故事?
紅衣怨靈至今沒有動手,她伸出手不斷撫摸著李棠的臉龐。
很是冰冷,但又很溫柔……令人懷念的感覺。
“妖孽,看符——”
一道冷峻的斥聲傳來,同時一張符箓飛沓而至。
符箓打在紅衣怨靈身上,她的身軀一陣模糊。
李棠感覺肩膀一輕,頓時掙脫了“騎臉”的局面。
“快走,這符困不住她?!?p> 還沒來得及看清來者,李棠就被推搡著上了一輛面包車。
那人隨即坐上駕駛位,迅速關好車門。
緊接著整輛面包車開始距離晃動,那力度就像是人想取出罐頭里的水果結果手邊沒有開罐器,動靜很大但就是打不開。
“放心好了,她進不來?!?p> 那人安慰道。
李棠隨即看向駕駛位,熟悉的風衣和墨鏡,是有過兩面之緣的奇怪女人。
“你好,我叫姑慈,現(xiàn)役退魔師。”
那女人遞過來一張正式的名片。
“退魔師?”
李棠看了眼名片,內容規(guī)規(guī)矩矩,唯獨職位那一欄赫然寫著“首席退魔師”。
“背后是事務所地址和聯(lián)系方式,我私人電話已經給過你了?!?p> 姑慈補充道。
李棠一看,似乎離自己的出租屋還挺近。
近到什么程度呢?就在隔壁小區(qū)。
“我關注你很久了,小伙子你印堂發(fā)黑,身上糾纏三股孽緣。”
她從車窗的掛件處,取下一塊真言牌,隨后丟給李棠。
那玩意的做工似乎很廉價,摸起來就是純粹的塑料手感。
“很靈驗的,收你五百?!?p> 姑慈雙指一捻,隨后亮出收款碼。
“要錢?”
“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要問這種幼稚的問題嘛?!?p> 姑慈嬉皮笑臉道。
李棠把真言牌丟了回去,他總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有點江湖騙子的嫌疑。
“你能讓外面的大姐別搖了嗎?”
李棠說道。
“沒問題?!?p> 姑慈一腳油門,面包車直接開走了。
“她不會追來的,我車技很好。”
姑慈單手握著方向盤,然后掏出一根女士煙。
“幫我打個火,小哥?!?p> 她示意打火機就在副駕駛座上。
眼前這家伙雖然奇怪,但好歹救了自己一命。
不就是火嘛?打就完事了。
“嘶……清清爽爽?!?p> 姑慈吞云吐霧道。
“抽煙能不能開一下車窗,有點嗆欸……”
李棠盡量用和善的語氣說道。
“我記得買的是水果香型的?!?p> 姑慈反駁道。
“歸根到底還是二手煙?!?p> “忍一忍吧,那家伙對你執(zhí)念超深,萬一她這次跟著,我開車窗她就鉆進來了?!?p> 沒辦法,這樣一來只能妥協(xié)了。
后視鏡內,那道紅衣身影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