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吊路燈不能輸(新人求收藏,求推薦)
從寧國府出來,賈璉又去了趟秦家,將從賈珍那里得的兩千兩銀子的銀票,交給了秦業(yè)。
秦業(yè)哪里見過如此大筆的銀子?驚得目瞪口呆,滿口里只念叨:
“這可使不得……這可使不得……”
賈璉將銀票硬塞在他手里:
“賈珍心虛,這是他心甘情愿拿出來的‘堵嘴銀子’,秦爺只管拿著,并不需心存不安。
再者,這錢也并非要用來揮霍,當(dāng)務(wù)之急,乃是要趕緊訪請一位博學(xué)大儒,來家里坐館教育令郎,斷了他與那些紈绔的交往?!?p> 秦業(yè)聞言,連連頓足:
“哎呀提起他來,就叫人咬牙,鐘兒真真是跟著他們學(xué)壞了。
那日是璉二爺打發(fā)走了柳家的人,還告知他們,我家中因有喪事,近期不宜再飲酒高樂。
那個柳二郎倒也還算懂事,也不曾再來尋鐘兒,可鐘兒知道了,倒與我生了幾日的悶氣。
這兩日雖然白日里也去上學(xué),可晚間又都住在榮國府,說是老太太留他在那里陪著寶二爺。
只是今日中午回來一趟,也是進(jìn)門就回他屋里,取了個什么東西又要走。
我問他可要帶些什么,他便回了句:‘賈府里什么沒有?還缺咱家這些?老太太新給做了幾件衣裳,都是跟寶二爺一樣的衣料,一件就值好幾十兩銀子呢。’
我囑咐他要記得讀書,他這時候倒說:‘我姐姐沒了,哪里還有心思念書?好歹等她喪事過了,我心緒平復(fù)了再念不遲。’
二爺你聽聽,這孩子可教人怎么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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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辦?打死了涼拌!
這種寵壞了不知自己姓什么的孩子,就是缺一頓“銅頭皮帶陀螺套餐”。
如果一頓不夠,那就給他兩頓。
這時候自己家里不上手毒打,以后自有別人毒打他的時候。
嗐,這倒霉孩子又不是我兒子,我跟著著這瞎急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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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璉只得安慰老秦業(yè)一番,讓他務(wù)必將這大額銀票藏好。
年邁蒼蒼的秦業(yè)忽然做出一個讓賈璉甚為驚訝的事情。
他將銀票分成兩份,把其中一份捧在賈璉面前:
“這一千兩銀子,勞煩二爺給可卿帶去。
她一個女子孤身在外,若無錢傍身,可怎么過活?
我這個窮爹,以前要靠她從賈家周濟(jì),如今她遭遇了這等事,我還是得腆著臉留下一千兩,拿她用命換來的銀子養(yǎng)鐘兒,也是夠沒臉了。
我年紀(jì)大了,管教不動鐘兒,只能多花費(fèi)些銀子,想法子尋個嚴(yán)格的私塾先生來,將鐘兒管在家里才行?!?p> 雖然兒子沒管好,但能如此明理不虧待女兒,老秦業(yè)也算是個超時代的明白人了。
也是,他要是個渾人,如何能教出那么懂事明理的秦可卿呢?
就沖秦業(yè)和可卿的為人,我也得幫他們想法子把秦鐘收拾順了。
賈璉也不客氣,接過銀票:
“秦爺放心,這銀子我必定送到可卿手里。
她知道秦爺能如此惦念她,必定也十分感動?!?p> .
卻說那邊賈珍急命賈蓉?fù)Q了吉服,趕緊領(lǐng)了憑回來。
之后會芳園的臨街大門洞開,旋在兩邊起了鼓樂廳,兩班青衣按時奏樂,一對對執(zhí)事擺的刀斬斧齊。更有兩面朱紅銷金大字牌對豎在門外,上面大書:防護(hù)內(nèi)廷紫金道御前侍衛(wèi)龍禁尉。
賈珍又命賈蓉去道觀稟報了賈敬,賈敬并不在意,連同長孫媳的喪禮,一概不管,只憑賈珍料理。
賈珍見父親不管,益發(fā)地恣意奢華。
寧國府正式發(fā)喪,將秦可卿的靈牌、疏上皆寫上“天朝誥授賈門秦氏恭人之靈位”,靈前供用執(zhí)事等物,俱按五品職例。
由欽天監(jiān)陰陽司擇準(zhǔn),停靈七七四十九日,三日后開喪送訃聞。
這四十九日里,單請了一百單八眾禪僧,在大廳上拜大悲懺,超度前亡后化諸魂,以免亡者之罪。
然后停靈于會芳園中,靈前另有五十眾高僧、五十眾高道,對壇按七作好事。
因?qū)ν庑Q,秦可卿是在天香樓被意外燒死,尤其又另外設(shè)一壇,在半被燒毀的天香樓上,請了九十九位全真道士,連打七七四十九日的解冤洗業(yè)醮。
一時忠靖侯府先備了祭禮遣人抬來,隨即,忠靖侯史鼎的夫人親來上祭。還不及迎接入上房,又有錦鄉(xiāng)侯、川寧侯、壽山伯三家的祭禮送到。
一時間,親朋你來我去,不能勝數(shù)。
整條寧國府街上,果然是“白漫漫人來人往,花簇簇官去官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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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王熙鳳每日里卯正二刻,已經(jīng)到寧國府親自點(diǎn)卯,午時初刻領(lǐng)牌回事,戌時初刻親到各處檢查,回來要等上夜的交明了鑰匙,才坐車回到榮國府家中。
每日里都要忙到天已四更將盡,才胡亂睡一會子,趕著卯正之前又要起床梳洗,日復(fù)一日。
她自恃年輕身體強(qiáng)健,不甚顧忌,只一味地逞強(qiáng)。
賈璉看她每日深夜回到房里,全顧不得跟自己說話。
一會子吩咐平兒,繕國公誥命亡故,王、邢二夫人要去打祭送殯,叫門上的安排車輛。
一會子又喊彩明,先是說西安郡王妃華誕,叫拿送壽禮的禮單來看,后是鎮(zhèn)國公誥命生了長男,預(yù)備的賀禮要過目。
剛躺下,她又起來,叫善姐進(jìn)來,問迎春染病,每日請醫(yī)服藥的情形。
再又喊平兒,說起她胞兄王仁連家眷回南,要寫家信過去,稟叩父母并帶往之物。
等她好容易要睡了,又已經(jīng)到了卯正,立刻又精神抖擻,預(yù)備要去寧國府里點(diǎn)卯揍人了。
賈璉看她仿佛是個上滿發(fā)條的陀螺,不以為苦,反以為樂,心中感慨無限:
我要是心疼她,那絕對是對她的一種侮辱。
這女人,真是天生來的資本家啊,只要一提起折騰人,三天三夜不合眼都精神百倍,絕對是應(yīng)該被吊在最高的路燈桿上的那個。
?。ㄔ捳f,她就是被吊路燈,如果不是被吊在最高的路燈桿上,她一定死了都得再爬起來鬧騰,絕對不肯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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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璉自己這幾日也忙,卻不是忙秦可卿的喪事,而是衙門里的事情。
宋大人因近日里得了要升遷的消息,頓時忙著四下走動,八方打點(diǎn)。
他既十分繁忙,自然也無暇顧及公事,便將整個衙門里的大小事宜全權(quán)都交給了賈璉。
賈璉畢竟穿越來的日子不多,此間官場上的事宜尚不熟悉,且又明白宋大人既然能放心將衙門諸事都放在自己身上,便是有了保薦自己升任實缺的意思,是以更花了不少心思在公事上面。
這日他正在衙門里處理公事,興兒急火火跑來,見賈璉正應(yīng)付來人,不敢進(jìn)去,只得在外面候著。
只等那人一走,興兒猴兒一般竄進(jìn)去,草草打個千,身子都沒站起來,就急道:
“二爺二爺!當(dāng)鋪里有人去當(dāng)金釵了!”
最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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