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推測
自助餐廳內(nèi)空空蕩蕩,顧北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把這家店的招牌牛排都收攏到自己的桌子上。
路過柜臺,順手往桌面上扔了一沓百元大鈔。
足夠店老板再進一車食材了。
雖然顧北已經(jīng)付過餐費了,這個時候完全可以為所欲為開始打劫模式,但顧某人是有原則的。
你人在這里,顧某人可以堂堂正正給你把店吃垮,這是生意。
你人不在,顧某人不占你這些小便宜,省的你破產(chǎn)都破的不明不白。
牛排在兩人面前的桌子上堆成一座小山,煎鍋的爐火早就熄滅,這些牛排里還有一些三分熟帶著血絲。
顧北來者不拒,一口一個,反正進到嘴里都是炁。
顧北邊吃邊問:“師兄,你怎么看?”
楚子航的吃相和顧北大相逕庭,慢斯條理的像是進了米其林三星。
“有問題?!?p> “誰?”
“卡塞爾,陳家?!?p> “問題在哪?”
“目標不對?!?p> “沒錯,目標不對。”
顧北插起一塊牛排放在楚子航的盤子里,完全無視了楚子航僵硬的表情,給他分析道:“無論是調(diào)查卡塞爾的人,還是有可能是混血楚家后裔的人,都是你?!?p> “但是現(xiàn)在,他們雖然注意到你了,但實際上他們的目標,是我?!?p> “這非常有問題,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會讓他們注意到我?!?p> 顧北看著牛排上的血絲紋路,就像是在看一張圍著自己鋪開的大網(wǎng)。
現(xiàn)在顧北站在網(wǎng)中間,他知道網(wǎng)是誰織起來的,但他卻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是什么。
楚子航試探道:“異術(shù)?”
“有可能,但概率不大?!鳖櫛睋u了搖頭。
“五大家把持著國內(nèi)的大部分混血種,眼線遍地都是,如果是因為異術(shù),那他們估計早就找上門來了?!?p> 顧北推理道:“之前他們一直都沒有派人來找我,說明他們并不知道異術(shù)的存在?!?p> “而且,如果是因為異術(shù),那么來的人就不可能是卡塞爾,因為卡塞爾是專門處理混血種和龍類的地方,而且還是外人?!?p> “我估計,或許他們是把我當(dāng)做了高血統(tǒng)的混血種,把異術(shù)當(dāng)成了類似言靈的存在?!?p> “一個未知血統(tǒng)立場不明的野生混血種,搭配一個效果不明的未知言靈,再加上這個言靈疑似是從未出現(xiàn)的治療型,所以派出卡塞爾來試探一下,這樣貌似更合理一些。”
楚子航靜靜聽著,沒有插嘴。
楚子航很聰明,但對于這種勾心斗角的事情,明顯是顧北更擅長一些。
楚子航有時候也很奇怪,顧北一個孤兒怎么會懂得這么多,顧北非常老實的回答:多看柯南,不夠再看甄嬛。
看那些東西真的有用嗎?
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楚子航跟著顧北看了三個月包括動漫電影電視劇在內(nèi)的各種影視作品,最后得出一個結(jié)論。
有用,但不多,有那功夫還不如練練劍道,與其心平氣和地和別人講道理,不如讓別人心平氣和地和你講道理。
顧北三兩下把桌上最后的東西塞進嘴里,隨意擦了擦嘴:“走啦師兄,該交班了?!?p> “卡塞爾的人說不定已經(jīng)在等我們了?!?p> ——
上午。
卡塞爾眾人正在進行著一場激烈的討論。
討論到底應(yīng)不應(yīng)該去找顧北幫酒德亞紀恢復(fù)記憶。
作為裁判和最終決策者的施耐德教授,坐在中間的主位上,聽著正反雙方的唇槍舌戰(zhàn)。
正方辯手葉勝表示,酒德亞紀是我們的同伴,是屠龍的戰(zhàn)士,現(xiàn)在是在為學(xué)院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負傷,學(xué)院方面應(yīng)該想辦法治療。
現(xiàn)在有現(xiàn)成的治療辦法,但是卻不去用,這無疑是寒了將士……寒了學(xué)生們的心?。?p> 看看這臭不要臉的,為了顯得自己公平公正,沒有私情,這貨直接拉上全體執(zhí)行部學(xué)員背鍋。
不過……
老哥你確定你這臺詞不是從什么電視劇里抄來的嗎?
你剛才都背錯了啊喂!
反方辯手是這次任務(wù)的二把手,除了施耐德教授以外的最高指揮官,名字叫做陳旭。
與葉家旁系三代的葉勝不同,陳旭是妥妥的陳家直系,雖然不是嫡系一脈,但也算是家族內(nèi)的中堅力量。
按照輩分來看,葉勝還得管陳旭叫一聲小叔。
陳旭的意見是,顧北可以在不知不覺中讓酒德亞紀失憶,不管用的是言靈還是其他手段,都已經(jīng)超過了認知。
而且顧北自己的手段,自己肯定可以認出來,現(xiàn)在去找他幫忙治療,顧北治不治都是兩說,而且還會自爆身份,得不償失。
兩方各執(zhí)己見,爭吵相當(dāng)激烈。
大部分人都站在葉勝的贊成派,畢竟誰也不想受傷的時候明明有辦法卻得不到救治。
剩余的理性派和任務(wù)派則是支持陳旭,這幫人認為,只要能完成任務(wù),死也無所謂,受傷更是不值一提。
當(dāng)然,他們嘴上這么說,心里怎么想的就沒人知道了。
而且,真到了要命的時候,或許他們中的某些人確實可以放棄生命,但很多的估計跑得比兔子還快。
蘇茜坐到酒德亞紀身邊幫她檢查傷勢。
雖然蘇茜在蘇家的地位很高,但她還沒有入學(xué),而且她并不想摻和這種事情,于是放棄投票,保持中立。
酒德亞紀坐在蘇茜旁邊,一臉微笑地看著吵吵嚷嚷的眾人,仿佛眾人的討論與她無關(guān),失憶的不是她一樣。
對于此刻的她來說,是不是要恢復(fù)記憶其實已經(jīng)沒那么重要了,丟失的知識可以補回來,與時代脫節(jié)可以努力適應(yīng),更重要的是……
她和三年后自己喜歡的人確定了關(guān)系。
酒德亞紀理解了一件事:真正喜歡一個人,無論你什么時候遇到他,你都會喜歡上他。
現(xiàn)在的酒德亞紀并不是很在乎這三年的記憶了,因為她有些怕。
如果把記憶拿回來,那自己現(xiàn)在這一段記憶到底會出現(xiàn)在三年前,還是三年后?
就像是一條線段,從一個點上分成兩段,將前半段延長之后,將后半段接在這段延長線上。
那這延長出來的長度,是在線段中間,還是在線段末端呢?
酒德亞紀想不明白。
但她沒有阻止葉勝幫自己取回記憶,因為這是葉勝想做的事情,酒德亞紀無條件支持。
就像是北海道的天使對惡魔不求回報的愛。
爭吵了足足一上午,最終還是少數(shù)不敵多數(shù),施耐德教授拍板決定,去鹿氏醫(yī)院找顧北。
不只是為了酒德亞紀的記憶。
他要和顧北聊一聊,還有楚子航。
或許該攤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