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宗門,你們?nèi)齻€就會被帶去靈氣覺醒?!遍L刀男子說到,“若是能覺醒屬性,那自然就是被宗門培養(yǎng);若是沒有成為靈師的天賦,也會像我們兄弟四人一樣,成為外門第子,處理一些靈師不方便出面處理的事情。說不定,以后咱們還會一起去綁架別的小崽子?!?p> “你們?nèi)齻€自己認識一下吧。我們四人只不過是外門弟子,要是你們靈氣覺醒失敗,那再和你們認識也不遲?!遍L刀男子說完話后就轉(zhuǎn)頭,講目光投向窗外。
頭巾漢子將三人雙手綁住的繩索解開后,同樣盯著另一側(cè)的窗戶之外。
三人的情緒仍處在激動的狀態(tài),過了許久之后,待大家都平靜下來,那少男第一個介紹自己。
“我叫莫塵,因為哥哥靈氣覺醒時拒絕了朝廷的官位,被化衣所殺,我的父母同樣被害,只有我被好心人救下,從此成了孤兒,一直流浪在京城?!逼届o下來的莫塵強撐著給身邊兩位同伴介紹自己,說到自己親人時,還是免不了情緒激動。
“那個好心人有沒有對你說什么?”一旁的長發(fā)男子突然發(fā)問。
莫塵回答說:“你要好好活下去,為你的親人報仇,一定要記得。”
聽到回答后,長發(fā)男人不知想到什么,沒再細問,“你們繼續(xù)?!?p> 聽到莫塵的經(jīng)歷后,像是被激起強烈的共情,王悉語雙目恍惚,漸漸聽不清周圍的話語,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片血色的記憶……
等回過神來,王悉語已經(jīng)走在一處陌生的場景之中,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場景。
一處平原,前方有一處大坑,頭上掛著一輪血月,紅色的月光灑在平原之上,灑在王悉語的身體上。
這月光讓他感到渾身不適。濃郁的紅色像是鮮血一樣纏繞著,讓他呼吸困難,仿佛真正的血液就流淌在他的身軀上。
但前方的大坑好像在呼喚著他,若有若無的呼救聲不時的從大坑之中傳出,鉆入王悉語的耳朵,吸引著他前往坑邊。
強忍著不適,王悉語一步一步的走向大坑,越靠近,大坑之中的呼救聲就越清晰,王悉語身上的月光也越讓他喘不過氣來。恍惚間王悉語就像真的被鮮血纏繞,聞到淡淡的鮮血味。
沒走幾步,那月光就壓的王悉語再無走向前的力氣?!皳渫ǎ 睙o力支撐的王悉語被血月壓彎膝蓋,一下跪倒在大坑不遠處。
王悉語臉色鐵青,手臂青筋暴起,額頭上不斷流下豆大的汗水,雙目被汗水浸入,已是視線模糊,看不清身前。
“轟??!”一道光芒像是劃破血月般照在王悉語的臉上,隨后一聲驚雷在他的耳邊炸開。
遠處不知何時飄來一片暗不透光的烏云,遮住那詭異的血月。
不再被月光照耀的王悉語像是卸下重壓,一下放松下來,癱倒在地,大口的喘著氣。
直到雨滴打在王悉語的臉上,他才打起精神,用雙手撐起身體,站直了身軀,繼續(xù)前進。
雨勢越來越大,天上的烏云遮住了僅有的血月,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讓王悉語只能在閃電帶來的片刻光明中辨認前進的方向。
耳邊的驚雷和雨聲十分嘈雜,但大坑中的呼救聲卻是越來越清晰。
雨水洗去王悉語臉上的汗水,冰涼的觸感讓他愈發(fā)精神,強撐著讓他走到大坑的邊緣。
終于走到大坑邊緣,王悉語小心翼翼的探頭查看,將目光投向坑底,可烏云的漆黑讓他什么都看不清。
“轟?。 遍W電伴隨著轟鳴,也帶來一瞬間的光芒,
讓王悉語看清坑中的景象。
鮮紅的液體噴濺在坑壁上,染出殘忍的畫卷。
殘缺的軀體重疊堆積,填滿整個坑底。
雨水落在人頭之上,混著血水,流過驚恐的表情。
哭泣聲、求饒聲、呼救聲夾雜在一起,配合面前這萬人尸坑的場景,沖擊著王悉語的心神。
依稀中,王悉語看到坑底殘缺軀體的服飾,有平民常用的麻布,有貴族才能穿的錦緞,甚至還有象征著皇帝的龍袍!
“這到底是……什么地方?”王悉語看著坑中的尸體,卻并未十分害怕,他能感受到他們遭受著痛苦。
不忍再看這樣的景象,王悉語閉上雙眼。
閉上雙眼的一瞬間,那些呼救聲突然都消失不見,只剩雨滴和不時響起的雷聲。再睜開眼時,卻是又回到了馬車之中。
一切和王悉語沉浸入那個世界前一樣,仿佛剛才只過去了一瞬間。
“我叫許星瑩。”那個少女輕聲說,然后就不再開口,似是不愿分享自己的過去。
“我的名字是王悉語,”看著似乎是輪到自己的樣子,王悉語深吸一口氣,暫時不去想那血色的世界,開始自我介紹,“自我記事起,就沒有父母或者別的親人的記憶,一直是一個人?!?p> “你的父親是一個小商人,因為犯了重罪被斬,母親連坐。”長發(fā)男子說到,“朝廷的卷宗是這樣寫的。”
王悉語沉默,他對這個父親沒有印象,也很難像莫塵那樣痛恨朝廷。
窗外的雨還在下著,馬兒奔波了一夜,就這樣迎來黎明,天邊已泛起魚肚白,但馬車還在烏云之下。
三個少年各有心事,心性也皆是沉默少語,一路上的對話并不豐富。除了自我介紹外,并未有其他對話。
莫塵低頭注視著地板,或許在思索著自己的復(fù)仇之路。
許星瑩身靠車廂,頭歪倒在王悉語肩上,早已睡熟。
王悉語正襟危坐,不敢動彈,雙眼平視,注視前方,思緒已經(jīng)進入腦海之中整理分析目前已經(jīng)知曉的信息。
朝廷招攬靈氣覺醒后的靈師,但如果拒絕的話就會被“化衣”清除。這個化衣目前不能確定是一個人還是一個組織,但可以肯定的是絕對是歸屬朝廷的。
國泰民安只是表面上的,皇室為了維持統(tǒng)治應(yīng)該在暗中做了許多殘忍之事,這些事讓不少人知曉朝廷的真面目,從而投身于反對朝廷的事業(yè)中,我們現(xiàn)在要去的那個“宗門”就是這樣一個要造反的宗門組織。
“我”的身份可以確定是孤兒,且父母的死亡與朝廷有關(guān)。
我的腦海中有一處血色世界,但尚不清楚為什么存在我的腦海中。
“我們到了!”
在王悉語仍在思索時,車外傳來喊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車內(nèi)眾人抬起頭,離車門簾最近的長刀男子拉開簾子,王悉語透過空隙和雨水看到城門,城門上寫著溪林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