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和解與商談
“風間琉璃，難道你從來沒覺得奇怪么？為什么你從不出現(xiàn)外觀上的變異，為什么你殺人也不是出于嗜血的目的，而是像著了魔一樣?！毙祀A直視著風間琉璃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那是因為你們兄弟倆都是黑天鵝港中基因技術(shù)下培育出來的試管嬰兒?！?p> “還記得之前我提到的那個腦橋中斷手術(shù)嗎？幾乎每個黑天鵝港的孩子都做過，這種用于治療癲癇的手術(shù)經(jīng)過赫爾佐格博士的改進，會制造出雙重人格。手術(shù)切斷了兩側(cè)半腦間的腦橋，做過那種手術(shù)的人會用兩個半腦分別思考，換句話說，兩個半腦中各藏著一個人格。通常來說，一邊儲藏著高尚、正義和道德的人格，另一邊儲存著暴戾、自我和獸性的人格。因此赫爾佐格化身的王將只需要引出你暴戾自我的人格，再通過言靈對它進行催眠，于是在你的哥哥看來，你就變成了瘋子和惡鬼?！?p> “原來是這樣?！憋L間琉璃閉上了眼睛，他是那個被哥哥放棄的男孩在極度的孤獨和痛苦中，從靈魂深處生出的魔鬼。所以即便知曉了當年事情的原委，他也沒有一味地將兄弟反目的責任全都推在了赫爾佐格的身上。他只是憤怒，憤怒于有人竟敢玩弄自己的命運。
“稚女，對不起?！?p> 然而就在這時，源稚生顫抖的聲音卻傳入了他的耳朵。源稚女茫然地睜開眼睛，眼前那張原本像巖石一樣冷峻的面龐，此刻卻愧疚得在眉心打了個死結(jié)。頓時，那在心底發(fā)酵了多年的凄苦猶如冰川遇到了暖陽，化為淚水決堤而下。
徐階默默地退到了一邊，關(guān)上了自己的耳竅，留給那對終于冰釋前嫌的兄弟相擁而泣的空間。直到兩人都發(fā)泄完了這些年埋藏在內(nèi)心的痛苦，才重新現(xiàn)身。
“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過去無論遇到什么困難都不曾低頭的源稚生，此刻卻彎下了身子向徐階深深地鞠了一躬，他本以為自己就算逃到了法國的蒙塔利維海灘都走不出那個陰暗濕冷的雨夜，卻沒想到命運居然真的給了他第二次機會，讓他和弟弟能夠破鏡重圓。
“哎，沒必要，沒必要?！毙祀A微笑著擺擺手，除了自己的實力提升以外，就屬現(xiàn)在這種時刻讓他最為高興。每次看到有人在他的幫助下避免了可能會發(fā)生的悲劇，徐階也覺得自己的心情由衷地愉快了起來。
“當然啦，我也是有點自己的私心的。從赫爾佐格的記憶中，我得知了關(guān)于你們白王血裔的歷史。當年伊邪那岐將圣骸封印在‘藏骸之井’，卻又在晚年被其蠱惑，融合變成了第一代八岐大蛇。須佐之男命憑借著天羽羽斬和水銀的力量斬殺了還未來得及補完的白王，卻也在彌留之際犯下了和自己父親一樣的錯誤，成為了第二代八岐。天照命和月讀命只能犧牲自己鎖住那頭怪物，并用高天原作為它的墳墓。古城帶著地基滑向大海，超過八公里的海水阻隔了圣骸和任何混血種接觸，斷絕了它蘇醒的機會，直到列寧號帶著古龍胚胎沉入了那里，用古龍的血喚醒了它?！?p> “如今圣骸已經(jīng)蘇醒，而龍類在復蘇之初需要一段時間來找回記憶和適應血統(tǒng)，這時候它們就像是人類的嬰兒，會隨著本能行動。理所當然的，圣骸會離開已經(jīng)被沉入海底的古城，去返回記憶中高天原原本的位置，也就是東京灣。但是東京灣已經(jīng)沒有高天原了，所以它會尋覓最近的城市，也就是東京?！?p> “所以您的意思是想借助我們蛇岐八家和猛鬼眾的力量，在東京找出圣骸第二個孵化場？”源稚生聞弦歌而知雅意，“這您不用擔心，找出圣骸并殺死它，這亦是蛇岐八家的使命?！?p> “猛鬼眾也是如此，或許其他人會聽信王將宣揚的理論，認為白王復活的結(jié)果是猛鬼眾都進化成龍類，但我并不相信人類有能力控制神。白王怎么會幫助人類呢？它是至高的龍王，人類在它卑賤如塵土。之所以賜給人類骨和血，只是要從黑王的死刑中延續(xù)自己的生命。”源稚女的聲音溫順和輕柔，卻依舊能讓人感覺到屬于風間琉璃的那份信心與意志。
“不，圣骸的位置我其實是已經(jīng)知道了的。”然而令源稚生和源稚女沒想到的是，徐階輕描淡寫地就扔下了一個重磅炸彈，“所謂的藏骸之井，其實是一條名叫赤鬼川的地下河。傳說中藏骸之井的一半流淌這寒水，另一半流淌著火焰，火焰和寒水在里面相混合。赤鬼川便是如此，它和火山熔巖帶直接連通，水與火在那里混合，形成了赤紅色的熱水河。圣骸就是經(jīng)過地下河抵達了那里，從巖漿中汲取足夠的營養(yǎng)以進行最終的孵化?！?p> “我自己就能挖穿那里，但龍王的蘇醒必然會在短時間內(nèi)劇烈改變氣候環(huán)境，所以我需要你們蛇岐八家和猛鬼眾疏散東京的市民，好為我和八岐大蛇的決戰(zhàn)清出一片不受干擾的戰(zhàn)場?！?p> 徐階的語氣自信而又霸氣，但源稚生和源稚女卻有些困惑。地下河，顧名思義是地下的河流。蛇岐八家和猛鬼眾并非沒有想過通過研究地下水文來尋找神代遺跡，但事實是，他們資助了各大地質(zhì)機構(gòu)資助了一百年，沿著地下河的流向打了上萬個孔，別說神代遺跡了，連個天然氣礦井都沒挖出來。
毋庸置疑，要么他們找錯了地方，要么藏骸之井在起碼一百米以下更深的位置。那么厚的巖層，是一個人類不動用機械就能到達的地方嗎？也沒聽說過混血種的言靈有跟土木相關(guān)的呀，還是說徐階找到了一個自然形成的通道？
徐階笑了笑，他自是知道自己的話對于龍族世界的人們有些超出常識，所以也不多加言語，只是揮了揮衣袖，便有三十六條遠古天龍從他的周身竅孔中迎風便漲，盤旋在了兄弟兩人的身旁。
“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我其實是一名天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