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景帝回來之后,就在眾人艷羨的目光下,把茉莉花環(huán)送給了長孫皇后,而且是親手為其冠上。
誰瞧了,不會夸上一句,景帝與長孫皇后伉儷情深呢。
而那紈绔的小侯爺,越過所有人,徑直走向了長公主,他咧著嘴笑,還在長公主耳邊輕聲說著:“多謝你了~”
然后,迅速的轉(zhuǎn)身,把這茉莉花環(huán)隨意的戴在了一個舞姬的頭上,那舞姬長得像一顆剝了皮的葡萄一般,晶瑩剔透,我見猶憐的,她被冠上花環(huán),惶恐的連忙跪下,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鼻尖和眼睛都紅紅的,活像只受了驚的小兔子。
小侯爺俯下身子,挑起這舞姬的下頜:“你叫什么?”
“回小侯爺?shù)脑?,婢子叫憐兒?!蔽杓曇舫尤?。
小侯爺:“嗯…憐兒…很好,小爺我看上你了,今晚來我的房里,讓小爺好好憐惜憐惜你!”
“小侯爺……”舞姬憐兒愣了好久,然后轉(zhuǎn)頭看向長公主,沒錯……她是長公主府里的舞姬。
長公主不急不忙的飲著酒,笑容雍容典雅,她道:“憐兒,既然小侯爺瞧上你了,那便是你的福氣,跟小侯爺走吧?!?p> 語氣很是悠然。
小侯爺有些生氣,拽起憐兒起身離開:“既然長公主都發(fā)話了,那你就跟小爺走吧,小爺現(xiàn)在就想要你!”
說完,指腹劃過憐兒的薄唇,然后狠狠地吻了上去。
幸虧長公主是在偏殿,眾人喧鬧,所以小侯爺這行為,沒有引起太多人的關(guān)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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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皇后與景帝在正殿用晚膳,太子妃就在一旁伺候著,不得不說,長孫一族,就是將長孫如箬當成準太子妃來培養(yǎng)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甚是得體,挑不出半分的毛病。
長孫皇后拍了拍長孫如箬的手:“你別只顧著伺候本宮了,卻忽略了自己也要用膳的,中午的時候,就見你吃的不多,晚上可不能再餓著了?!?p> “母后說的極是,多謝母后教誨?!遍L孫如箬笑笑:“兒臣想著,一會等太子殿下回來,同殿下一同用膳呢~”
話語間,長孫如箬滿是嬌羞。
景帝此刻也發(fā)話了:“這翊兒去哪兒了,怎么這么久都沒回來?來人,去將太子尋回來!”聲音略有怒意。
長孫皇后不悅:“好不容易出來一次,他想出去玩,就由著他出去玩嘛!”
“都是你,慣壞了孩子!”景帝搖搖頭。
長孫皇后冷哼:“像是陛下沒寵著翊兒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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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漸的深了。
花園小徑……
李翊拍了拍沈苑的肩膀,“卿卿,是在等我?”
“……”沈苑扯笑,這太子殿下,真是夠自戀的,“婢子只是在……”
“好了你別說了,我就知道你在等我?!闭f完,李翊拿著那剛剛贏回來的茉莉花環(huán),二話不說地就要往沈苑的頭上戴。
她這可怎么承受得了,迅捷的跪下,花環(huán)還來不及落在她的頭上,她就已經(jīng)俯首:“婢子受不得!”
“你跪什么?”李翊不悅:“不過就是個花環(huán)而已,而且……你之前也說,喜歡茉莉花環(huán)的……”
沈苑汗顏,李翊此番,若是沈苑真戴著了這花環(huán)招搖過市,恐怕第二日,就身首異處了吧。
“殿下,這里是萬壽宮,外面有多少雙眼睛瞧著呢,殿下贏了花環(huán),沒送給太子妃,卻要送給婢子,若是被外人知道了,總不知要如何詬病,婢子不愿意殿下因為此時而遭人話柄,所以才受不得這花環(huán)……”
聽了此話之后,李翊眸子微顫,他只想著他的卿卿喜歡花環(huán),便屁顛顛地給她送來,可是卻忽略了,沈苑的感受與處境,她確實戴不得這花。
“卿卿,是我考慮欠妥了……”
李翊的抱歉,讓沈苑有些錯愕,她連忙說著:“殿下,是婢子福薄……”
“好了,別說了?!崩铖吹目谥杏行┧釢恢獜氖裁磿r候開始,沈苑和自己說話的時候,總是卑躬屈膝的,很不舒服。
他在沈苑錯愕的目光下,將茉莉花環(huán)拆開,擰下一朵茉莉花,然后塞進了沈苑腰間的香囊中,笑:“腰間掛著花,也算是戴花了,卿卿,你須記得,這茉莉花環(huán)我便是為了你而贏下的,若是你不能戴著,那旁人就更不配了?!?p> 話音落下,那剩下的花環(huán),便七零八落的投了湖。
看著茉莉花在水中的圈圈點點,沈苑的心也好像起了層層漣漪,許多年前,也有一個少年,伏在他的耳畔,說過一樣的話。
他們太像了。
像的……讓沈苑一時間竟分不清。
她的眼底明顯濕潤了些許,李翊欲擁抱她,但卻被她奮力推開。
沈苑就這么跑了,哭著跑走了,李翊正想去追的時候,卻被來尋太子的景帝身邊的幾個宮女攔下,層層包圍,硬是要李翊回正殿赴宴。
這些人難纏,李翊無奈只好答應,因為放心不下,所以讓自己的兩個貼身侍衛(wèi),墨羽和銀羽,去保護沈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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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正殿之后,長孫如箬瞧見太子,一臉喜悅,可是再看第二眼,他的手上沒有茉莉花環(huán),臉色一下子便暗淡下來。
景帝直接便問:“你的茉莉花環(huán)呢?”
李翊笑:“剛剛……不小心掉進湖里了?!闭f完,命人取了件金茉莉花釵,“本來想給太子妃親手帶上花環(huán)的,但是可惜了,所以特意取了這花釵?!?p> 說完之后,他拿著花釵,生硬的往長孫如箬的螺髻上一插:“孤的太子妃,你可會怪孤?!”
居高臨下之態(tài),而長孫如箬內(nèi)心澎湃不已,她連忙搖搖頭:“太子如此有心,臣妾怎敢怪罪?”
“哈哈,那便好……”
李翊嘴上笑著,但卻神情淡淡。
適才……李翊與長孫如箬靠的近的時候,長孫如箬很明顯的聞到了李翊身上的梔子花香,這味道……很熟悉。
她是記得,早些時候,她去找沈苑的茬兒,沈苑的身上,就是這個味道。
眸子一冷,長孫如箬便猜到了,她的夫君之所以遲遲未能赴宴,原是去外面吃野路子了!
氣憤之余,她拽了拽玳瑁姑姑的裙角,眼睛輕輕眨了幾下,意思是:玳瑁姑姑,就按你說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