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會讓人痛苦我不清楚,但是知道了之后還讓我假裝沒看見,那我做不到?!眳喂跉鈭远ǖ?。
土地的說法,在前世的世界里同樣被一些人為奉為圭臬,只是在呂功看來,不過都是那些精致的利己主義者的自我催眠罷了。
土地絲毫不意外呂功的作態(tài),嘿嘿笑了笑?!爸荒苷f,你還年輕?!?p> 呂功不想在這種涉及三觀上的問題繼續(xù)糾纏?,F(xiàn)在,自己不過是一口毫無用處的功德箱罷了,再多的豪言壯語,在別人的眼中,只能顯得可笑。
打鐵還需自身硬。呂功覺得還是盡快想辦法讓自己收集到一百個功德點,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起色,再做決定。
“接下來你有何打算?”呂功計算過,光是這段時間的收獲,土地已經(jīng)攢了接近兩百枚供奉錢了。
“什么打算?”土地神很是疑惑,不知道呂功的意思。
呂功好奇道:“難道你就繼續(xù)這樣混吃等死,還像以前那樣渾渾噩噩過日子?”
“要不然呢?”土地更加疑惑,眼中滿是理所當(dāng)然。“這樣多好啊。今年大雪,解決了干旱的問題,又有二百供奉錢在手,當(dāng)然要先好好享受一番?!?p> “如果兩百個供奉錢用完了呢?”呂功好奇道。
土地笑道:“用完再說了。”
對于這個疲懶的家伙,就算是呂功也頗覺無奈,看到他已經(jīng)躺在神臺上,翹起二郎腿,呂功也開始謀劃自己的前途。
無論將來如何,現(xiàn)在自己的命運都綁在這家伙的身上,必須要讓他動起來才行。
接下來的兩天,呂功幾乎都在極力想辦法改變現(xiàn)狀,或者看看有沒有什么辦法增加功德點。
可是,饒是他都快把腦細(xì)胞燒壞了,依然一無所得。
辦法沒想到,誰知道先來的卻是意外。
當(dāng)?shù)孛娴恼饎影殡S著樹枝斷裂的聲音響起,整個土地廟幾乎都震動起來,土墻的那一面更是直接多了一道裂痕。
看守菜園的三位漢子嚇得一個哆嗦,握緊了鋼叉,全神戒備。只是當(dāng)他們看到那比水牛還要大上一圈的一頭野豬,尤其是月光下兩個巨大獠牙閃爍著比鋼叉更冰冷的寒光時,手腳顫抖如篩糠。
“轟……”黑色的身軀高高躍起,直接跳過壕溝,落在小廟前三米之外。
一雙拳頭大的深紅色眼眸掃過,三位漢子當(dāng)場嚇得魂不附體,暈死在地上。
土地神直接被這氣勢從泥塑內(nèi)震了出來。
他一臉驚恐,連滾帶爬地沖出了小廟,盯著眼前的巨大野豬精,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口中大聲道:“豬爺爺,這一切都是山神的主意,與小的無關(guān)啊?!?p> 呂功盯著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巨大身影,心中無比的震撼。
別說它身上的威勢,就光是這身近乎刀槍不入的軀體,就算是幾十個村民同時在此,也不夠它塞牙縫的。
他想過豬精的模樣,可是從沒想過,這家伙竟魁梧至此。
將三位村民嚇倒之后,野豬精卻是安靜下來,他死死地盯著地上不如他一顆牙齒大的土地神,聲若洪鐘。
“你這小小土地,竟敢害我族類,今日你豬爺爺非毀你神廟,嚼爛你的泥身不可?!?p> 下一刻,野豬精竟然口吐人言。
就算是呂功已經(jīng)沒有實際上的耳朵,此刻依然覺得被震得頭昏目漲。沒想到,這憨貨剛開啟靈智十幾年,就修到口吐人言的地步了,著實讓人驚訝。
“不要啊,豬爺爺。我真的沒有參與,都是青蘭山山神搞的鬼,小的是迫不得已……”土地趴在地上,口齒都開始打顫。
只是,野豬精連看都不看他一眼,一個低頭,兩個巨大的獠牙便對準(zhǔn)了小廟沖過來。
一股強大的威勢夾雜著狂風(fēng),眼看就要將這小廟化作齏粉。
土地神根本不敢反抗,倒在地上大聲哭泣。
眼看,巨大的身軀已經(jīng)來到跟前,呂功更覺遮天蔽日,心頭沉悶,他下意識地張口,大聲怒吼:“孽畜,還敢撒野……”
野豬精身體突然一顫,巨大的身軀生生止住在小廟前,足足比神廟高了一倍。
“何方神圣?”那雙紅色的眼中充滿了驚異。它環(huán)顧四周,沒有感覺到任何一道神明或者修行者的氣息,似乎很是疑惑。
只差一步,呂功就要被這巨大的身軀踩成碎片了。此時,他甚至有一種死而復(fù)生的錯覺。
只是,呂功并沒有停下,繼續(xù)大聲道:“你還敢問我是誰,你這孽畜,為害鄉(xiāng)里、破壞山神廟、荼毒青蘭山,早已經(jīng)是天怒人怨,現(xiàn)在還敢跑到這青蘭山外圍來撒野,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長嗎?”
野豬精本就修行有成,靈智開了十幾年之后,甚至比常人更加多疑。
只是,在這青蘭山內(nèi)稱王稱霸這么多年,他從未遇到如此敢大聲呵斥它的存在。
他雙目半瞇著,很快便找到了那道聲音的源頭。
紅色的眼睛惡狠狠地落在呂功身上。
呂功的靈魂瞬間哆嗦了一下,只是他依然沒有退縮?!翱辞宄藛??孽畜。我就在你的腳下……”
“功德箱?”野豬精歪著頭,似乎以它的智慧依然無法理解這一幕,無法理解為什么一個死物能夠跟它交流。
“沒錯,本座的魂魄現(xiàn)在正在功德箱內(nèi)?!眳喂Υ舐暤?。
野豬精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下意識地抬起前蹄來,準(zhǔn)備讓這玩意塵歸塵土歸土。
“有膽識你就試試看。”呂功如果是個人,此時已經(jīng)是冷汗連連。
遠(yuǎn)處,土地神同樣已經(jīng)被嚇得魂都快飛了,竟是睜大了眼睛,看著這無比荒唐的一幕,長大了嘴巴連哭聲都忘了。
野豬精抬起的前蹄生生停在空中,它沉聲道:“你到底是誰?”
“你覺得我是誰?”呂功冷哼一聲,根本沒有給他細(xì)想的時間,繼續(xù)喝道:“你這孽畜,巧得天機卻不知珍惜,十幾年間竟造下如此殺孽,你若還不知悔改,不日將天劫加身,受千刀萬剮之刑。”
“你是司天監(jiān)的判官?”野豬試探著問道,它智商并不低。
以它現(xiàn)在的實力,敢如此跟他說話的修士不多。不過,它也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