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有意思……”男子突然放聲大笑,盯著呂功看了片刻,道:“我倒是想聽聽,你們?yōu)楹蜗胍娢??!?p> 呂功深吸一口氣,調(diào)整自己的狀態(tài)。
“我們想讓大人恢復(fù)青蘭山山神的神位?!眳喂芮宄@種人說話,過多的廢話只會引起反感,不如大家都開門見山。
男子愣了一下,顯然他也沒有想到呂功會提出如此直接的要求。
“我為什么要這么做?”他背著雙手,臉上多了一絲戲謔。
一個小小的青蘭山山神而已,他的確有這個能力做到,可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整個天水郡的神明可都知道,青蘭山乃是城隍爺謀劃了幾十年的目標(biāo)。
“大人當(dāng)然沒有義務(wù)這么做,如果我們能夠拿出足夠的誠意呢?”呂功問道。
“足夠的誠意?”男子好奇道。
呂功的聲音突然變得高亢而堅定。“我要將這天水郡城隍從神臺上拉下來,還這天水郡一片朗朗乾坤?!?p> 男子頓了一下,突然間放聲大笑,就像是聽了一個笑話一般,幾乎停不下來。
旁邊,聽到這句話的白谷卻是渾身微微顫抖著。
將城隍從神臺拉下來,還天水郡一片朗朗乾坤!
幾十年來,天水郡城隍一手遮天,無數(shù)神明深受其害,他白谷更是首當(dāng)其沖??删退闳绱?,他也不敢放話抵抗。呂功竟然想要直接將他拉下神壇!
呂功靜靜看著判官,他一點都不覺得好笑。
或許,在并不正常的世界里,正常人反而是異類,可是這個世界終究是需要異類的,哪怕再多的人嘲笑。
良久,男子才停下了嘲笑,看著呂功道:“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趙豐玉掌管天水郡陰司幾十年,可謂是根深蒂固。別說你們小小的青蘭山,就算是郡守大人,也要賣他幾分面子!你以為你是龍虎山天師嗎,一句話就想定神明的生死?”
“若是我能辦到呢?”呂功的聲音越發(fā)的堅定。
男子突然沉默了下來。
白谷緊張地盯著他。
“不得不說,我很佩服你的勇氣。可是你能否拉下趙豐玉,跟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
“當(dāng)然有關(guān)系!若是天水郡城隍能站在大人這一邊,想必大人也樂見其成吧?”
“有意思,有意思……”男子再次放聲大笑,走到呂功面前,蹲下來看著他。
“說實話,我很欣賞你。這樣吧……”他頓了一頓,突然壓低了聲音?!叭羰悄隳馨掩w豐玉拉下來,我不止可以幫你恢復(fù)青蘭山的神位,還可以把你請入城隍廟。但若是你辦不到呢?”
“那我們就徹底交出青蘭山,任由大人處置?!眳喂Τ谅暤?。
“有意思,有意思。我喜歡!”男子拍地大笑。
他覺得自己今天遇到了一個傻子,而且是一個有點意思的傻子。
大家都是聰明人,呂功開出的條件的確是讓他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無論呂功是否能夠做到,他都將成為最大的受益者。
呂功能成,那么天水郡陰司將成為他的助力,若是呂功不能成,將青蘭山交出,那么利用青蘭山,他一樣可以在天水郡城隍廟得到他該拿的好處。
盡管,他實在想不通,為什么這傻子要平白無故送他這么一份大禮,可是這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在他看來,一個小小的青蘭山山神,還有一個看著毫無用處的木箱子,能翻出什么浪來?
“既然如此,隆福鎮(zhèn)一事,我也就不做追究了。”他起身,深深看了白谷一眼。
白谷頓時低下頭去,不敢與他對視。
男子又警告道:“有些事我可以睜只眼閉只眼,但若是牽扯道趙豐玉,那我可不會出面保你們?!?p> “如此,就多謝大人了?!眳喂Φ?。
男子擺擺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不過,我們總該有個期限吧?”他突然話音一轉(zhuǎn),笑吟吟地盯著呂功道。
“如今是正月十八,端午之前,我們會把這件事辦妥。”呂功認(rèn)真道。
“好好好,那我就等著你們的好消息了?!蹦凶哟笮χ叱鰩撞?,看著馬上要離開,卻是突然轉(zhuǎn)頭?!巴藛?,你叫什么名字?”
“呂功,功德的功?!?p> “好,我記住你了!”聲音一落,男子的身影一躍而起,如同蒼鷹般掠過山林,最后消失在山腳下。
呂功看著這一幕,羨慕得無以復(fù)加。
要是能擺脫這幅軀體,重新成為一個行動自如的人類修行者,那該多好啊。
直到判官的氣息完全消失,白谷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他心事重重地走回到呂功的身邊。
對于呂功的行為,他很清楚自己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可是他心里依然有無數(shù)的疑問。
呂功看著他,不由笑道:“山神爺爺是不是很不解我的做法。”
白谷也不藏著掖著,點點頭。
“我原本以為你是想要拉攏判官大人,如今看來,是我想多了??墒?,我真的不明白,如果我們并不需要他的力量,又要招惹他做什么?難道就為了白送這么一個人情?”
呂功笑著解釋。
“山神爺爺真以為只是一個人情這么簡單嗎?”
白谷看著他,顯然依然不明白他的想法。
“城隍廟怎么說都是跟郡府一樣的建制和等級,郡府和城隍廟之間的關(guān)系,直接影響到我們接下來的計劃。而從今天判官的態(tài)度來看,我們多了個朋友,少了個潛在的敵人。”
看到白谷還是不解,呂功繼續(xù)耐心解釋。
“山神爺爺是想在跟城隍廟正面沖突之后,還對判官的立場心中沒底呢,還是想在那之前,讓彼此做到心中有數(shù)?”
白谷頓時眼睛一亮。
“對啊,我怎么沒想到。”
隨著福隆鎮(zhèn)土地的死和采參人被趕走,雙方可以說已經(jīng)是撕破了臉皮,接下來就是不死不休了。
若是判官態(tài)度曖昧,那么他們可能要面對的不僅僅是城隍廟那么簡單,郡府也是一個大問題。
“我們真的準(zhǔn)備跟趙豐玉撕破臉了嗎?”白谷低著頭,似乎是在問呂功,又是在問自己。
他知道,呂功的底氣來源于王屹??墒枪饪恳粋€王屹,能對付得了山神廟嗎?
還是說靠他那神奇的禁制法術(shù)?
呂功知道這個問題并不需要自己回答,山神要的不是答案,而是給自己做心里準(zhǔn)備罷了。
有的事,根本沒得選擇。
“山神爺爺,可以把供奉錢拿出來了?!眳喂μ嵝训?。
難民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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