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功完全恢復了自由,回頭一看發(fā)現白頭女妖已經消失,心中不知為何,卻是悵然若失。
他甩掉心中的雜念,低頭看去,地面上密密麻麻的白色尸魃還在沉睡。
“先生……”王屹的聲音傳來。
呂功飛到它跟前。王屹有些慌張?!跋壬趺赐蝗婚g自己沖進來了?”
“我進來多久了?”呂功問道。
“看到先生進來,我就連忙跟進來了?!蓖跻倮蠈嵉馈T谒磥?,呂功只是比自己先了一步。
呂功回頭看著安靜的水池,突然間意識到,這白頭女妖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可怖。
自己明明感覺進來了許久。
“我們先把這些尸魃斬了!”呂功沉聲道。
王屹點頭,望著還在沉睡的尸魃,走過去一口咬住了一頭尸魃的喉嚨,輕輕將其脖子扭斷。
心念一動,徐陽從黑暗空間中漂浮出來,手中桃木劍化作一道流光,沒入遠處一頭巨大尸魃的頭顱內。
呂功沒有動手,而是一直嚴陣以待。
不過,他最擔心的事情并沒有發(fā)生。白頭女妖就像是完全消失了一樣,任由他們處置洞中尸魃,而沒再現身。
幾十頭尸魃,就像是突然間失去了生命一樣,任由他們施為。
直到最后一頭尸魃在徐陽的桃木劍下完全斷氣,呂功心中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這些尸魃不再反抗,顯然是被人控制了,否則不可能這么長的時間,這么多的動靜,都沒有反應。
看到最后一頭尸魃都被殺掉,王屹臉上略顯興奮。“沒想到這么順利。”
呂功收起徐陽,沉默不言。
他突然意識到,這一次的順利,是被一股力量主宰著。換句話說,這些尸魃的不抵抗,可能就是白頭女妖的誠意。
“只要你愿意低頭,我可以成全你。讓你所到之處,大旱遠離、甘霖普降、四季豐收,世間生靈將視你為真神,頂禮膜拜……”
呂功突然響起剛才白頭女妖的話。
盡管沒有能夠達成協(xié)議,呂功也沒有屈服,可是白頭女妖依然給他送了一份“大禮”。
這到底是是什么妖怪,竟然這么強大!
甩掉心中雜念,呂功指引著王屹處理尸魃。按照王屹現在的實力,在不驚動百姓的情況下,每次都只能運回十幾頭尸魃,再多就過載了。
無奈之下,呂功只有另想他法。
眼中掃過洞穴,呂功的目光卻是落在徐陽的身上。
錦盒?。?!
靈光一閃,下一刻錦盒化作一道流光飛起,緩緩打開。
在王屹驚駭的目光中,一頭頭尸魃快速縮小,最后飛入錦盒之中,化作小拇指粗細的一團死物,疊放在錦盒內。
竟然真的成功了!
呂功心中大受震撼。原以為這錦盒不過是一般的法器,跟自己的黑暗空間一樣,只能壓制和收取一些神魂,沒想到對這些具有實體的邪祟,同樣有用。
這讓呂功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被自己的認知和見識蒙騙了,這個世界真正的強者,比自己想的強太多,自己現在見到的連冰山一角都算不上。
就算是強如白發(fā)女妖,同樣被某種力量禁錮在這里。
五十多頭尸魃,塞滿了錦盒,剩下的兩頭被紅繩綁著,跟呂功一起固定在王屹的背上。
出了巢穴,呂功才發(fā)現,時間不過過了半天,此時還是早上。
回望了一眼巢穴,呂功卻是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福隆鎮(zhèn)……
近幾日,福隆鎮(zhèn)內發(fā)生了好幾件咄咄怪事,被人津津樂道。
首先是是幾個村子的村民,都有人受土地公托夢,說要幫助他們解決水源問題。
然后,他們發(fā)現從第二天開始,村里來了一群野豬。
這野豬說來也怪,不但不怕人不怕生,還有條有理地干起了活來,在每一個村子里外都挖了一大二小三個大水池。
村民們開始很是害怕,后來也就慢慢習慣了,索性整天就看著這些野豬做事,甚至有一些膽子大的漢子,竟跳進大坑內,幫忙干起活來。
最后一件怪事,就是近來不時有轟隆隆的聲音在青蘭山內響起。后來村民們趕去,發(fā)現竟是一塊石頭不斷地在深山和山腳來回滾動,每一次都將土地夯實,形成幾條兩米多寬的溝子。
村民們追溯到山里,發(fā)現盡頭竟是青蘭山的三個大水潭,不由嘖嘖稱奇,紛紛跑到各自的土地廟里燒香上貢。
底層的土地神們享受著從未有過的旺盛香火,對于這個呂功閣下口中的“大工程”也都是翹首以待。
呂功卻已經回到小坎村前,重新變成了一口平平無奇的小箱子,除了每日夜深無人之時到青蘭山和各處巡查一趟,看看工程進度,其他的都待在榕樹下,練習這雞肋的御風術。
小坎村土地廟外,又是香火彌漫的一天。老村長帶著十幾名壯漢已經開始重新修整土地,準備接下來的春耕。
看著村民們眼中燃起的希望,呂功心里比得了幾千個供奉錢還要開心。
這幾天,又賣出去三十多頭尸魃,呂功分到了七八千的供奉錢,積攢的功德點也成功突破了一萬,達到一萬二千點。
楊建近來嘴巴就沒有合攏過,天天上躥下跳,樂無邊。
這才短短不到半月,他可是足足收了三千多個供奉錢。
香火不斷,饅頭不少,甚至還吃了兩根雞腿。
“生活要是能夠一直這么無憂無慮該多好啊。”深夜,看到呂功巡查回來,楊建躺在神臺上,翹著二郎腿,臉上皆是滿足的笑容。
“你就這么躺平了?!眳喂υ缌晳T了他的疲懶作態(tài),落在神臺上,笑問。
“我就是個不思進取的小神明,只要生活過得去,懶得折騰那么多了!”
對于楊建的價值觀,呂功無法茍同,卻也沒有心思去左右,只是提醒?!岸颊f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還是要學會做些打算?!?p> 聽到這個話題,楊建翻身坐起。
“那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呂功沉默下來。
楊建盯著他,同樣沉默,放在身后的手掌卻是微微握緊。只是,他不想讓呂功看到自己的緊張和在意。
淺水是藏不住龍的,他比誰都清楚這個道理。
可是,他還是自私地希望,呂功能夠在這棵榕樹下,多陪自己一些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