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地方神明,白谷也好,楊建也好,都不能離開太久,又待了半天之后,便匆匆離去。
臨走前,楊建三叮嚀四囑咐,讓呂功一定要快點回去,這才依依不舍離去。
王屹趴在石頭上,看到呂功并沒有要讓他回去的意思,索性就賴在這里。
“呂功閣下,接下來我們要做什么?”秦秋波還是有些不習(xí)慣,對于呂功畢恭畢敬。
“秦前輩,不知道太守泉具體在什么方位?”呂功說著,飛上王屹的背上。
秦秋波臉色微動,連忙給呂功指明了地方。
“我先去探探路?!?p> 王屹早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習(xí)慣,四蹄狂奔,離開了籍河。
一路向北,繞開了居民區(qū)之后,很快就來到一座小山下。
小山如今已經(jīng)被挖空了,恐怕這里的山神也是早就被趕走,方圓兩里地內(nèi),密密麻麻都是高低不平的建筑。
站在外面,酒香味撲鼻而來。
高達一丈的圍墻,只留一個出入口,門外兩名士兵把守。
“你在這里等我?!眳喂Ω跻俜愿懒艘宦暎L(fēng)而起,輕松越過高墻。
身在高空,他很快就看到了建筑群內(nèi)可謂是重兵把守,還有一群豆蔻年華的少女穿梭其間,想必就是他們口中的踩曲少女了。
此廠所出“花雕”與呂功前一世女兒的悲傷凋零不一樣,取的便是這些花季少女十五歲踩曲,十八歲前被送走,取花樣凋零之意,更顯儒雅,卻透著所有者深層的惡。
呂功倒是沒有想到,這制酒廠的規(guī)模如此大,在空中盤旋了一陣之后,總算是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一口井。
井口處,四名手持長槍的士兵在把守,另外兩名赤膊大漢正在不斷地撈取太守泉的井水。
每六個大木桶為一車,他們幾乎日夜不停地忙碌著。
漂浮在空中,呂功卻是完全沒有看出任何異常。這就像是一口普通的井,除了有人把守之外,跟其他地方的并無二致。
他們所提的封印到底在哪里?
呂功心念一動,徐陽的神魂頓時漂浮在身前,呂功控制著他往下飄落。
地面上的士兵和勞工根本沒有感受到徐陽的存在。
直到徐陽落在井口上空半米處,藍色的波紋突然泛起,徐陽竟是直接被那波紋反彈了回來。
呂功一直觀察著井口的變化,看到波紋一閃而逝,只覺得下方有奇怪的氣息在波蕩著,看不明了。
“再探!”
徐陽再次落下,這次的速度更加的快。
波紋再現(xiàn),這一次,藍色的光芒突然沖天而起,幾乎瞬間就將徐陽籠罩在內(nèi)。
徐陽被困在空中,微微掙扎著。
看到他似乎并沒有太大的危險,呂功并不急于將其收回,凝神望去,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端倪。
這口看似普通的井的確沒有什么特殊的,問題不在井上,而在不遠處樹立的四塊石碑上面。
石碑分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將水井圍在中間,每一塊石碑的高度都只有半人高。此時這些藍色的光芒,正是由石碑上發(fā)出來的,聚集在一起,將徐陽困住了。
“這不是普通的石碑,這是四道符箓。有人以石碑為底,在上面刻了封印的符箓,鎖住了這下面的水氣之神?!毙礻柕穆曇粼趨喂Φ哪X海中響起。
果然賭對了!
呂功心中了然?!澳阒肋@是什么符箓嗎?”
“符箓之法我只學(xué)了點皮毛,看著樣式,有可能是茅山道士所布。”徐陽的聲音再次響起。
茅山道士?呂功的腦海中頓時出現(xiàn)了林正英的形象,沒想到在這里還能遇到。
似乎是感應(yīng)到了呂功的疑問,徐陽繼續(xù)道:“修符箓者,龍虎山、茅山和閣皂山皆有,統(tǒng)稱正一三山,也稱三山符箓,某種程度上來說,同宗同源,卻各有所長?!?p> “可有破除之法?”呂功直接問道。
“我對符箓了解不夠,沒法給出建議?!?p> “趙長龍呢?”呂功問道。
趙長龍的聲音頓時響了起來?!胺偛皇俏抑餍薜牡婪?,我更無能為力?!?p> 呂功有些無奈,看著那四處石碑?!澳懿荒苤苯影咽伊耍俊?p> “可以,但是里面封印之物,必然也身死道消?!毙礻柣貞?yīng)道。
呂功頓時無奈了。
“回來!”直接將徐陽收回,呂功看著下方的井口,突然間有了主意。
這封印可以對抗神魂,封印神明,可自己只是一口箱子,不知道能不能突破下去?
念頭一起,呂功不由有些激動。
看到地上那赤膊的漢子終于艱難地將水井提起來,他撤掉了御風(fēng)術(shù),讓身體自由落體。
“啪……”
“啪啪啪啪……”物品落水的聲音響起。
“剛才是什么東西?”頭上傳來疑惑聲。
“好像是一個破木箱子?!?p> “是看錯了吧?這口井起碼三十丈,木箱子掉下去,還不被摔碎了?”
大意了!
呂功被的確被摔了個七葷八素,頭昏腦漲,感覺身體都差不多快要裂開了。
這口井實在是太深太深了!
“呼呼……”
頭頂?shù)娘L(fēng)聲響起,呂功神識聚焦,頓時嚇了一跳,趕緊躲開頭頂落下的水桶。
“桄榔……”水桶砸落水面,波浪直接將呂功推開。直到這個時候,呂功才發(fā)現(xiàn),這水井之中別有洞天。
頭頂虛弱的陽光經(jīng)過水面的漫反射,讓旁邊變得依稀可見。
呂功被蕩開了幾米,都還沒有碰觸到邊緣,凝神望去,卻發(fā)現(xiàn)旁邊竟是一個不大不小,能容許兩人同時站立的溶洞。
一塊巨大的石頭伸出一半在水面,一條足足有兩米的碧藍色大魚正在張嘴攝取石頭上的青苔,可能因為常年光線不足的關(guān)系,頭顱上已經(jīng)有部分泛白,就像是長了好幾個腐爛的斑點。
呂功蕩了過去,突然被魚尾巴輕輕推開,直到靠著那塊石頭才停下。
一道虛弱的幽幽之聲在耳邊回蕩?!坝质悄膫€沒公德心的家伙,亂往這里面扔?xùn)|西?”
呂功的腦袋足足空白了三秒鐘,也有可能是被摔懵了,過了片刻才意識到了什么。
“天水郡水母?”呂功驚呼出聲。
“誰?”那條大魚驚恐地轉(zhuǎn)頭,四下張望。
“我?!眳喂υ挸隹谥螅鸥杏X自己說了句屁話,連忙補充:“箱子,我是你跟前的木箱子?!?p> “木箱子也能說話!”幽暗之中,大魚繞著呂功的身軀來回游動,口吻滿是不可置信。
“這天水郡竟然有這等圣物?!敝挥猩穹鸶埃D杲?jīng)受香火和大道洗禮的死物才能產(chǎn)生靈智,大魚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