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林若普,呂功并沒有如何放在心上,尤其是這種陽間的地方官,自己還真是有所顧忌的。
只要他們并沒有太過為難災(zāi)民,呂功也不會往心里去。
只是,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整個天水郡陰陽兩司的一把手全部消失,都尉和郡丞也已經(jīng)死了,這對于整個天水郡來說,就是最大的不穩(wěn)定因素。
這兩日,上香的百姓越來越少了。尤其是今日等了一天,竟敢只來了一個,還連一個銅幣都沒給。
這讓呂功感覺到自己的六品遙遙無期,好在白谷一行的到來,沖淡了他的無奈。
“可以啊,呂功。才這么幾天,就把水源的問題解決了?!睏罱ㄗ哌^來,靠在呂功身上,瞟了一眼白谷,發(fā)現(xiàn)他正在跟王屹交流,頓時壓低了聲音:“說,最近又騙了多少供奉錢?”
“別老是盯著那幾個臭錢看好不好,你可是個神明,不是個商人?!眳喂ρ鹧b嘲諷。
白谷和石頭人已經(jīng)走了過來。
白谷點頭致意,石頭人呵呵笑了笑,依然有些憨厚過頭了。
可能是因為身為死物的原因,這家伙的智商向來不是太高。不過呂功倒是對他頗有好感。
“明天新城隍就到了,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白谷問道。
呂功想了想,回絕道:“算了吧。還不知道司天監(jiān)又要搞什么名堂,上次拒絕了黃鶴,人家說不定借這次機會,準備給我們一個下馬威。我就不去自討無趣了。”
不管怎么說,都是自己斬了趙豐玉,呂功一直記著這筆賬。
黃鶴雖說過可大可小,但那也是建立在自己愿意替他們辦事的前提下,如今自己已經(jīng)不可能順從,他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呂功依然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黃鶴的那句“我們培養(yǎng)了他五十年,這損失無論如何你都必須賠償?!?p> 培養(yǎng)城隍?
他們到底想要做什么?
結(jié)合馬青原偶爾透露出來的信息,呂功隱隱抓到了一絲線索,卻是依然云里霧里,無法明朗。
看到呂功不愿意去,白谷自然也不強求。
“呂功,還有個不好的消息?!卑坠韧蝗坏?。
呂功心下一沉。
白谷深吸一口氣,這才道:“這段時間不知道為何,青蘭山的水氣流失加快,如今那三座深潭也已經(jīng)有了干涸的跡象。照這么下去,說不定也要面臨跟這里一樣的問題。”
話音一落,秦秋波頓時看著他。
彼此間皆是看到了眼中的無奈。
“水氣的加速流失我們早就注意到了,可是這段時間,一直沒找到問題的根源在哪。”秦秋波望著已經(jīng)沒有什么流速的籍河,搖搖頭:“若是沒有新的水源補充,籍河撐不了多久。”
水源是一切生物的根本。
無論是籍河還是青蘭山,一旦沒有了水源,損失巨大。而作為一方神明,同樣影響極大。
“這件事,最頭疼的應(yīng)該是新城隍吧?”王屹卻是突然冷刺刺地來了那么一句。
他有時候還真看不慣這種動不動就把先生當(dāng)工具人的行為。
白谷楞了一下,緊接著大笑起來。
“還是王老弟看得清。這事的確是該新城隍來解決。我們想提前打好招呼,統(tǒng)一口徑?!?p> 眾神點頭。
新城隍繼任,本該是一件好事,可是看眾位神明,心氣都不高。尤其是在如今整個天水郡的水氣又加速流失的情況下,更是人心惶惶。
呂功對此也無能為力,若是能夠把御風(fēng)術(shù)換成降雨術(shù),那可就真的是大妙!
呂功以為新城隍的上任,跟自己不會有任何關(guān)系,接下來總算是能夠安心幾日,誰知道前腳白谷他們剛離開,后腳判官大人已經(jīng)飄落在石頭上。
呂功沒有主動開口打招呼,判官大人似乎也是心事重重,坐在呂功旁邊,良久沒有說一句話。
“呂功,你有沒有去京都的想法?”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呂功完全愣住了。
以呂功的才智,都無法理解判官大人這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到呂功沉默,判官大人突然靠著河神廟,伸了個懶腰。“林若普過幾天就要去京都履職了,只要不出意外,一年內(nèi)就是工部侍郎,以他的經(jīng)營,說不定將來正三品的工部尚書也不是沒有機會。”
呂功忍不住道:“林若普罪孽深重,如今貪贓之事還被災(zāi)民揭發(fā)出來,就這樣的人,還能入朝為官?”
“這事,傳不出秦州地界的。消息早就已經(jīng)被封鎖了。天水郡已經(jīng)丟了趙豐玉一顆棋子,不可能再丟一顆的。林若普為官如何,根本就不重要?!迸泄倮湫Φ?。
“為官如何不重要,那什么才重要?”呂功加重了口氣。
判官笑了笑:“當(dāng)然是聽話和站隊最重要?!?p> 呂功愕然!
“那判官大人說的入京又是什么意思?”呂功好奇。
判官突然來找,又突然提了這么一句,這的確是有些出人意料。
“林若普為什么能夠回到工部?”他看著呂功,看他繼續(xù)沉默,問,“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p> “判官大人,我可沒有你那么神通廣大。我只是個箱子?!眳喂]好氣。
判官頓了頓?!傲秩羝找郧耙彩蔷┕伲瑯右驗樨澑卤幌屡傻教焖さ?,他一直對此耿耿于懷,這一次之所以能夠重新回京,還要拜你所賜?!?p> “還記得你那份引水的設(shè)計圖嗎?”
呂功疑惑:“就因為那份設(shè)計圖?”在他看來,那可是再簡單不過的一個小工程,可以說沒有任何技術(shù)含量。
“我不知道你那些都是哪里學(xué)的,但是里面的一些理念,對于工部來說,就是瑰寶?!迸泄傧聛矶ㄕ?。
呂功的心中卻是無數(shù)神獸奔過。
“如今的工部尚書大人雖然年紀老邁,地位卻不是其他人能撼動的。他一直都對林若普沒有好感,這次林若普突然提交了設(shè)計圖,尚書大人對此一直不相信是他所作。只是苦于沒有證據(jù)……”
聽著判官的話,呂功頓時意識到了什么。
“判官大人的意思是,要檢舉林若普,讓他身敗名裂,回不去工部?”
判官用力點頭。
呂功心中卻是更加疑惑。按道理來說,不管是林若普還是他老曹,都是同一條床上的螞蚱,為何這個時候同室操戈?
難民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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