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和鳴人一樣，詩織在經(jīng)過“樂”字路的時候，腦海中也會響起歡快的曲子。
隨著曲子的響起，她也不由得想起了曾經(jīng)快樂的畫面。她和鳴人不同的是，她笑得沒那么夸張，她只是面帶微笑，心里暖暖的。
在她的記憶中，首先“看到”的是一位老人，那位老人雙手負背，衣著火影制服，面帶祥和的笑容。
“歡迎來到木葉，今后，我們就是家人了……”
想到這里，詩織就更加開心了。她心里不由的嘀咕道：說起來，好久都沒聽到三代大人，講述他的火之意志了呢？聽說很洗腦呢！
她越往前走，心里就越開心，回憶也越來越多。這會兒，她又想起了第一次進書店的場景。
“小妹妹，這種漫畫對你來說，還是太早了。還有咱們店是不能賣書給未成年?！?p> 啊，這是她第一次偷偷看“少女”漫，被書店老板逮到的場景。
想到這里，她的笑容更加燦爛了。說起來，我當(dāng)時是怎么回答老板來著？啊！當(dāng)時我說，“男主為什么懂那么多？這作者寫的不合邏輯??！男主的設(shè)定明明是純潔少年……”
然后，還是被老板攆出去了。呵呵，現(xiàn)在想起來，感覺還挺搞笑的。
接著，她又回憶起了，第一次有人為她慶祝生日，第一次執(zhí)行任務(wù)，第一次完成s級任務(wù)，第一次帶部下……
隨著回憶的繼續(xù)，她感覺自己仿佛掉入了無盡……蜂蜜罐頭中，甜到發(fā)齁。
突然一個少年的聲音出現(xiàn)在她的回憶中，“自殺老師，咱們這不就出來了嗎？”
那是鳴人把她從封閉空間里救出來的畫面。那張笑臉和大難不死的幸福感，她一生都不會忘！
而也就在這時，她突然感覺自己好像有什么東西被剝離了。
緊接著，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開心不起來了。甚至還有種索然無味的感覺，就像是看太多的“少女”漫時，產(chǎn)生的審美疲勞一樣。
最后，她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這條路已經(jīng)到了盡頭。
下一條路是“痛苦”。
她嘆了一口氣，它還是來了。
這是她很不愿意面對的過去，很多時候她寧愿面對奸詐的敵人，也不愿意回憶童年。
然而，她的猶豫換來的只是無情一腳。
隨著一聲怒喝：“搞快點！”，她只感覺后背傳來一陣疼痛，她整個人就往前飛去。
最終，她以一種極為難堪的姿勢，臉著地，進入了痛苦路。她很憤怒，但她知道自己打不過那個所謂的“五少爺。”
而且，鋪墊蓋地的回憶也不容她想其它的事。
曲子換成了極為悲傷的曲子，回憶簡直就是開屏雷擊。
“走開！別和我們一起玩！”
“就是！我媽媽說，不要和野種玩！”
“等一下！我聽大人們說，撒豆子可以辟邪。來，我這里有一些豆子……”
“誒嘿嘿嘿！你這分明就是石頭嘛！”
“我說是豆子，它就是豆子！佐藤詩織，別跑！”
“嘿嘿！好玩！佐藤詩織！你別跑?。∧悴皇钦f想和我們一起玩嗎？”
那是關(guān)于同學(xué)們和丟小石塊的回憶。詩織，面色變得陰沉，此刻她只感覺腳如同灌了鉛，與“樂”字路相比，這條路簡直就是用荊棘鋪成的。
然而，她的痛苦掙扎換來的卻是五公子非常難聽的咆哮。
“本少不管你是有多么不愿意去面對自己骯臟的過去，但不準(zhǔn)浪費本少的時間！”如果不是他不能進行中途干擾的話，他早就去踢人了。
佐藤緊握拳頭，忍無可忍，終于怒喝了一句：“閉嘴！”
五公子不怒反笑：“呵呵。很好?！?p> 然后，他先一步到達了“苦痛路”的終點，他會在那里等她。
耳根終于清靜了，但還有更多痛苦的回憶等待著她。那些好不容易才愈合上的傷口，此刻在被無情的剝開，并且還在悲傷的曲子里，狠狠地撒了一把鹽。
回憶中，那是一個昏暗而潮濕的房間，廉價的床框因為一個肥胖的男子，而嘎嘎作響。
年幼而弱小的自己，蜷縮著身體，努力退到床角。然而那個肥胖的，滿身酒氣的，被稱作繼父的男人，卻越來越興奮。
他那暗紅色的嘴唇夾雜著下流的口水，猥瑣的口沫橫飛。
“你母親欠我的，就用你來償還吧！”
詩織頭發(fā)被狠狠地揪住，那由頭發(fā)傳來的疼和無盡的絕望，侵襲了她的眼睛。
突然，詩織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勇氣，她一口咬住那男人的手臂。
此刻的她，竟然有種同歸于盡的覺悟。
男人吃痛，狠狠地錘著她的頭，以及扯著她的頭發(fā)?！澳氵@個瘋子！快松口！快給我松口！”
詩織的腦袋已經(jīng)被砸得有些暈了，然后，一個沒注意，讓男人的手臂已經(jīng)從她口中掙脫了。
男人獰笑著，瘋狂著，咆哮道：“好好好！我要讓你知道老子的厲害！”
詩織很慌，她腦袋一片空白，然后……然后她也不知道自己當(dāng)時是怎么做的，當(dāng)她反應(yīng)過來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把藏在枕頭下的剪刀插進了那個男人的肚子上。
我保全了自己，我這是屬于正當(dāng)防衛(wèi)吧？但是，接下來我該去哪里？
她很慌，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
數(shù)秒之后，她沖出了這個骯臟的家，她滿身是血，衣服襤褸。
她慌張的掃視四周，發(fā)現(xiàn)周圍全是對她指指點點的人。然而卻沒有一個人來，慰問自己。有的，只是隱約傳來的指責(zé)聲。
“別靠近她，會招來厄運的。她母親和惡魔做交易了，才生下她的?！?p> “難怪她母親會嫁給一個爛賭鬼？”
“嘖嘖嘖！這一身都是血，該不會是，她體內(nèi)的惡魔失控，殺人了吧……”
“誒！我剛剛有聽到動靜，她好像把她繼父殺了！”
“啊！真是造孽啊！趕緊報案吧！哎喲！這種惡魔就應(yīng)該上火架！”
“就是！雖然不是她生父，但好歹也養(yǎng)了她。真是沒人性的畜牲……”
“白眼狼！怎么不去死？”
這一刻，她明白了，在悲哀的世界，早已沒了自己的容身之所。
沒有由來得，她忍不住笑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她只知道雖然在笑，但自己的眼淚卻忍不住掉下來。
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明明自己什么壞事都沒做，為什么會遭到這樣對待？學(xué)校里的老師不是說，“當(dāng)你溫柔的對待別人，別人也會報之以溫柔嗎？”
笑著笑著，她忍不住痛哭起來。
在“苦痛路”，詩織回憶到這段時，先是嘴角抽搐，然后又如同兒時那樣，先笑后哭。只不過，這次……
痛定思定，痛何如哉？
更痛的是，“痛苦路”的曲調(diào)越來越悲傷了。回憶也如同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而且還夾雜著非常令人厭煩的氣味。
回憶中，那是母親臨死時的畫面。她很悲傷，但不是因為母親即將離去而悲傷。
畫面中，自己的脖子被母親狠狠地扼住，并且傳來母親惡毒的話語。
“只要殺了你，就能讓他后悔賣給我假力量！我要殺了你！”
“咳咳咳！”詩織劇烈的咳嗽著，但這也換不回親生母親的憐憫。母親的手指越來越用力了。
她知道母親以為父親賣給她的是假力量，所以母親要殺了自己，用來報復(fù)父親。而正是因為知道真相，詩織才更加的悲哀。
看著母親那張快要被腐蝕完的臉，詩織放棄了掙扎，她告訴自己：自己悲哀的人生就此畫上句號，也算不錯。
然而，就在她快要暈過去的時候，母親突然放開了她。
她并沒有獲救的喜悅，她一邊捂著喉嚨劇烈咳嗽。一邊看著母親那雙布滿黑色斑塊的手臂，那便是被那股力量反噬的結(jié)果，那股不屬于母親的力量。
但那也是，自己悲劇的根源。力量？人真的可以為了得到力量而不惜一切嗎？
這時，母親終于冷靜了下來，她緩緩說道：“去木葉投奔奈特家，他是你的表親。他們還欠我一些人情?！?p> 詩織并沒有因此高興，因為她知道母親不可能這么好心。
“我不殺你，并不是因為我愛你。而是，我不能丟掉作為人，最后的一絲人性而已。滾吧！真后悔生下你！”
走了一段路后，詩織回頭一看，母親正在變?yōu)橐活w散發(fā)著黑霧的大樹。
兩行情淚滑落，她也不知道是為自己，還是為母親。
但母親那句“我不殺你，并不是因為我愛你?！币恢笨M繞在她耳邊，猶如夢魘。
我沒有親人，一直都是。難道不是嗎？
此時，“痛苦路”的曲調(diào)進入高潮，詩織的情緒也滑落到最低谷。
猶如隆冬來臨，進入無月的夜。
然而，正是此時，她突然看到了一道亮光。耳旁仿佛響起了那些熟悉的聲音。
“歡迎來到木葉，今后我們就是家人了?！?p> “小妹妹，別再偷偷進我的書店了。被逮到我賣書給未成年是要罰款的！諾！這個給你，男女主更甜的，而且插畫也符合你們這個年紀(jì)?！?p> “詩織，恭喜你，成為合格的下忍。從明天開始，你也會和同伴一起執(zhí)行任務(wù)了?！?p> “詩織，恭喜你，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上忍了?！?p> “詩織老師！”
“詩織老師！”
……
“自殺老師，我們這不是就出來了嗎？我說過能救你出來，那就一定能！”
“苦痛路”的曲子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詩織從無盡深淵中，被撈了出來。并且，她又感覺自己仿佛有什么東西被剝離了。
從此不再有悲傷，也不知道，這是幸還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