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王上…”
“是你嗎…?”
“您是回來看望阿姐的嗎?”
沒有誰會想到高儼死而復生,祖菩薩以為高儼的幽魂從地獄返回,只為了再看李玄妙一眼。
畢竟,當初兩人恩愛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高儼沉默不語。
他的腦中自然也有那些記憶。
他愣愣的看著已經(jīng)陷入沉睡的李玄妙。
就如同李玄妙的名字一般,高儼這一刻心底也生出一種玄妙的感覺。
這個白衣女子就是我的妻子?
上輩子一直單著的高儼,目光有幾分怪異。
他緩緩抽回目光,又看向了結結巴巴的祖菩薩。
喉嚨里發(fā)出一聲沙?。?p> “菩薩兒?!?p> 自然,高儼也是記得李玄妙身邊這位女官的。
而且兩人之間的關系還非常友善。
這菩薩兒因為臉蛋帶著一絲嬰兒肥的緣故,總被高儼捉弄。
每次一見著她,高儼老會伸手去捏她臉蛋兒上的肉。
已經(jīng)成為一種習慣了。
這一次也不例外。
高儼幾乎是下意識的,便把手伸了過去。
伸向呆若木雞的祖菩薩,往她臉蛋兒上一捏,再反手扭她個半圈。
神清氣爽。
“王上!”
“真的是你!”
祖菩薩又驚又畏,她分明能感覺到高儼手上傳來的溫度,眼前這個人,絕不是幽魂!
她又追問了一句:
“王上!真的是你嗎??”
高儼緩緩摘下帽衫,解開面巾,露出了自己的容貌,對著祖菩薩笑了一下:
“菩薩兒,好久不見?!?p> “啊…”
祖菩薩捂住了嘴巴,她實在難以置信站在自己對面的,真的是已經(jīng)死去多日的高儼!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祖菩薩心亂如麻。
她一邊疑惑,一邊又感到擔憂,除此之外,在這兩種情緒之間,又夾雜著一絲慶幸。
慶幸高儼還活著。
她雖然知道高儼的死,是源于一場早有預謀的手段,但高儼當初是躲進了太后宮中避禍。
即便她想告知高儼有人要暗算他,也沒那個資格踏入觀瀾殿。
所以本質(zhì)上,高儼的死與她祖菩薩沒有關系,她只不過是陸令萱與祖挺二人之間的喉舌,既不能做什么,更不能有自己的思想。
“她怎么了?”
思緒游走在九天之外的祖菩薩,驀然聽見高儼發(fā)問,連忙答道:
“阿姐因為思念王上過度,幾次都欲自戕…所以…”
高儼盯著她:
“所以你就把她打暈了?”
祖菩薩被高儼陰森的眼神嚇了一大跳,急忙解釋道:
“奴也是沒法子…奴…”
情急之下,這名因為口齒伶俐而被祖挺悄悄送進宮來的少女,竟結結巴巴不知如何回答。
見她驚慌失措,高儼輕輕拍了拍她的顱頂,給她定下了心神:
“做得好?!?p> 祖菩薩這才長出一口氣,看著慢慢蹲下的高儼,正欲說些什么,高儼卻對她道:
“你去殿門口盯著,若有人來及時告知我?!?p> 祖菩薩點點頭,她知道高儼死而復生肯定有很多話想對阿姐說,連忙托起李玄妙的上身,將她輕輕轉移到高儼懷中,然后匆匆往殿外走去。
倒是高儼,他抱著李玄妙的手明顯有些僵硬,畢竟沒有感情維系,總覺得有點別扭。
可懷中的人,她就是自己的妻子???
想到此處,高儼不由得低頭細細打量起李玄妙的容貌來。
如果雋秀清麗這四個字非要用在一個人身上,高儼覺得大概在這個世上,只有懷中的李玄妙才能配得上。
尤其她因為憔悴而略顯蒼白的臉,加上一身素縞白衣,總讓高儼覺得與那位以扮演女媧后人而走紅的女演員有幾分神似。
女媧…
腦中一閃過女媧這個詞,高儼突然記起祖挺就是這么形容陸令萱的。
老瞎子為了討好陸令萱,十分不要臉的當眾夸贊其道:
“太姬雖云婦人,實是雄杰,女媧已來無有也?!?p> 聽聽!
漢家文人風骨都被這老瞎子給丟盡了!!
而陸令萱同樣投桃報李,稱呼祖挺為“國師”。
兩個惡心的人就這么互相吹捧,實在令人所不恥!
高儼每每一想起這二人,那面容扭曲得猶如麻花,可恰好李玄妙這時從昏睡中幽幽醒來,或許是感應到了什么,她嘴里輕輕呢喃了一聲:
“仁威…”(高儼的字)
而后迫不及待的睜開眼睛,剛好看見高儼那張“麻花”臉。
“呀…”
“我在做夢么??”
李玄妙望著多日不見的高儼,以為自己還身處夢中,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妾身…”
“妾身無能啊…”
“請王上恕罪…”
約摸是情緒激動得厲害,李玄妙說起話來有些前言不搭后語。
她顫顫巍巍的抬起一只手,想要撫摸高儼的臉龐,但因為多日未曾進食,身子太過虛弱的緣故,竟半天也抬不起來。
高儼猶豫了一下,最終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將她的掌心送到了自己的臉頰。
李玄妙淚中帶笑,凄慘地嘆道:
“王上還是如從前那般貼心…”
高儼見她癡心于自己,于心不忍,寬慰道:
“是我負了你?!?p> 李玄妙搖了搖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不,是妾身…”
只是她未說完,高儼便開口打斷了她的話語:
“往后我定不再負你?!?p> 說這句話的時候,高儼腦子里閃過翠微的面孔,但依舊說得心平氣和。
他兩輩子加起來還沒見過像李玄妙這樣癡情的女子。
他本來所身處的那個年代,死了丈夫,花著撫恤與別的男子出雙入對的女人比比皆是,哪有什么從一而終的概念?
即便有,那也會被周圍無數(shù)聲音所淹沒,因為這就是時代的價值觀。
也許是因為新鮮,也許是因為李玄妙生得好看,也許還摻雜了別的什么目地,但高儼地語氣卻帶著十足的篤定。
可李玄妙卻是神色迷離,她掙扎著起身:
“妾身…”
“妾身最后悔的,便是沒能為王上留下一絲血脈…”
李玄妙一面說,一面想將自己身上的衣衫拉開,忽然之間,她不知哪來的力氣,一下子就扯開了厚厚的素衣,露出潔白嬌美的胸腹:
“上蒼垂憐,肯讓我李玄妙夢中與王上團聚,興許也能在夢中為王上留下血脈也說不定…”
……
PS:這兩天成都疫情反復,忙著全民核酸,故此更新有點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