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切不可向上次那樣,獨自一人出城面對十萬大軍,妾身當時都快嚇暈過去了…”
高儼張開雙臂,一邊聽著李玄妙的嘮叨,一邊享受著讓妻子披甲的成就感,換做另一個年代你試試?
自己沒手沒腳,還要別人伺候你穿衣??
舊社會簡直就是屬于男人的天堂啊!
高儼嘴角掛著一絲滿足,好不容易穿戴齊了,翠微又端著一張白銅鏡站在他身前,而高儼則對著鏡子里的自己左看右看,倒也算英姿勃發(fā),就是矮了些,不過還有希望…
“放心,這回孤不是帶了十萬人出城么,不會有意外發(fā)生的?!?p> 高儼回過頭笑道,他捏了捏李玄妙的纖纖玉手:
“走了,王兄他們還等著呢!”
李玄妙雙手捧過山河,交到高儼中,拉著翠微盈盈下拜道:
“臣妾恭祝王上戰(zhàn)無不勝!”
高儼哈哈一笑,朝她二人擠眉弄眼道:
“老二可不定有這個膽子動手呢!”
南陽王高綽的大軍昨夜便到了鄴城附近,不過他并沒有急著攻城,而是下令全軍就地扎營。
接到消息的高儼決定再次出城會一會這位二哥。
只是這回眾人說什么都不愿意高儼單槍匹馬上陣了,那種場面有一次就夠了,若是回回都這樣,那手底下的人不得跟著提心吊膽?
拗不過眾人的高儼只得滿口答應。
但他依然固執(zhí)的認為上次在城外面對十萬大軍時,并沒有什么風險。
因為他那時已經吃定了高貞,所以,大概是高家人骨子里的瘋狂基因在作祟,這回他原本又打算來個單騎退萬敵。
但得知消息的蘭陵王他們連夜整備軍容,就在翁城等著呢,想獨自出城?
門兒都沒有!
其實說兇險,第一回去詐高貞的時候,那才是叫一個刺激,也幸虧婁仲彥急中生了智,亦或是他早有預謀,讓晉陽軍內部亂戰(zhàn)了一會兒,不然結果還真不好說。
因此這回出城,高儼愣是把婁仲彥也帶在了身邊,可把這位被架空了的衛(wèi)尉卿給高興壞了,完完全全一副天子寵臣的模樣,甚至高儼上馬時,他還非得趴在地上坐那人蹬。
“好歹也是一國封王,別那么作賤自己,孤又不是不能騎馬?!?p> 高儼坐在馬背上掃了一眼跟在婁仲彥身后的兩兄弟,即濮陽王婁仲達與臨淮王婁定遠二人。
“這回你去晉陽做得不錯,倒也算有一副朝廷重臣的樣子,衛(wèi)尉卿這個位置,你就繼續(xù)干下去吧?!?p> 婁仲彥聽罷大喜,立刻趴在地上朝高儼道謝,引來周圍不少人異樣的目光。
“趕快起來,這不是在朝會,孤只是提前透漏個風聲,正式的任命還要等到元日大朝會…”
婁仲彥連忙又從地上爬了起來,甚至連身上的塵土都來不及擦拭,非要走到前頭給高儼牽馬不可。
見他一副吃了秤砣的樣子,高儼也就由他去了。
只是這可把婁家另外的兩兄弟給羨慕壞了,兄弟二人對視一眼,也想上前去與婁仲彥同分一杯羹。
“你們婁家也算是累世忠良了,何須以此來向大行臺搏前程?”
大軍啟程,皮景和緊趕慢趕的跑來想替高儼牽馬,結果沒想到早就有人搶先他一步,而且還是三人共執(zhí)馬韁,這一下便讓皮景和忍不住嘲諷起來,怎不干脆抬著大行臺的馬走?
三人毫不理會皮景和話中的譏誚,也更加不在乎周圍人怎么看,總之今日過后,婁家的地位應該是穩(wěn)固無虞了。
畢竟高儼都發(fā)話了不是?
牽個馬又怎么了?
礙著你皮景和哪兒了??
討了個沒趣的皮景和只好把目光放在高儼的兵器上,牽不成馬,那執(zhí)兵總可以了吧?
“行了行了!”
高儼被他眼神瞧得渾身不自在,脫下頭盔塞到他手里,正愁戴著胳后腦勺呢。
“謝大行臺賜甲!”
皮景和嘻嘻一笑,捧著那頭盔就跟要供奉祖先似的,雙手伸得那叫一個筆直。
“皮老將軍現(xiàn)在是何爵位來著?”
高儼漫不經心的問道。
“回稟殿下,臣受陛…臣因功獲爵廣漢郡公?!?p> 一不小心嘴瓢了一下,皮景和差點沒扇自己兩巴掌,見高儼沒有計較,這才松了一口氣:
“殿下問這作甚么?”
“明知故問?!?p> 高儼白了他一眼:
“你這回也立了功,孤在想是否應該賜爵以示褒獎?!?p> 皮景和聽罷連忙搖頭道:
“殿下舍身搭救臣,臣已感激不盡,如何還能厚顏加官進爵?臣不受,何況臣也并未立甚功勞,如何能封王?”
高儼詫異道:
“誰說孤要給你封王了?”
皮景和滿臉尷尬:
“那殿下的意思是…”
而在前頭牽馬的婁家三兄弟臉上立刻露出了會心的笑容,顯然是聽見了二人的對話。
不過高儼也沒打算瞞著他們,自顧自的說道:
“既然要改革官制,那么這爵制一樣要改,從今往后我大齊都不會再封任何異姓王。”
這下,不但皮景和吃了一驚,就連前頭那三兄弟也嚇了一跳,一時間忘了大軍正在前行,差點沒被高儼的馬給撞跟頭。
“因此,王爵以下以國公為首,其次才是郡公,所以孤和你討論的是國公?!?p> “可咱們齊國不是沒有國公這一級爵位嗎?”
皮景和糊涂了,他現(xiàn)在是廣漢郡開國郡公,若是再升一級,那便是郡王。
“以前沒有不代表今后也沒有嘛?!?p> 高儼手握馬鞭,指著環(huán)繞在身邊的十萬甲士,意氣風發(fā)的說道:
“等孤掃清這天下,那時還會給你的爵位前面加上開國二字?!?p> 說完,高儼又回頭對皮景和微微一笑:
“真正的開國公啊,可以傳你皮家子孫三代,三代以后依次遞減,郡王行嗎?”
別說,皮景和還真有幾分心動了,如果他此刻是郡王,那么皮子信那不孝子日后只能是郡公,而輪到他孫子時,便成侯爵了。
而開國公就不一樣了,孫子依舊是國公,哪怕曾孫也能混個郡公,至于玄孫也能因為萌蔭得個侯爵呢…
一想到能造福子孫后代,皮景和立刻推翻了先前自己的論斷,沖高儼嘿嘿笑道:
“臣都聽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