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這些東西綁上去,快快快……”
人影飛快的竄過營帳,肩上似乎背著什么東西,黑影卸下了一個黑影,抬起,被強行綁在木鼓之上。
夜里,一伙皆帶著厚厚的面紗的,人銜枚,馬裹蹄,隨著不知何時的一陣更鼓打響后,所有黑影被放了出來,更鼓不?!?p> 夜,營地仍然燈火通明,更鼓的聲音久久未斷,可一行人卻悄然離開,鼓聲陣陣,營寨仍在,軍旗依舊飄揚。
零陵,李儒此時看著眼前的書信,久久未語。
茶水已經(jīng)變涼,不知在這里放了多久,惆悵的嘆了一口氣,信,慢慢的被他放在了桌上。
“主公,文優(yōu)盡力了!”
借著月光,落楷處纏著一條墨龍,似乎在發(fā)著幽光。
一點火星被他輕輕的放在了上面,墨龍在火光中化為了一道道灰燼飛向了窗外,屋內(nèi)發(fā)出了一抹轉(zhuǎn)瞬即逝的光芒。
突然,“報!”
門被直接推開,一位身著戎裝的男子直接闖了進來,李儒的眼睛微微一跳,眼睛如同水泛起的漣漪一般慢慢歸為平靜。
“梁道,下次來可否說一聲?”
賈衢恭敬的抱拳,連忙單膝跪地:“司馬恕罪,只因我們探子來報曹操大軍不知何時已經(jīng)離開,只留下了……下了一群空……空營地!”
“哦?”李儒的眼里露出一絲異彩,他快步跑出去,望向曹操的營地。
賈衢輕輕的關上門,來到了李儒的面前,說道。
“這個曹操也真是高呀,將羊掛在鼓上,用羊蹄不斷踢鼓面營造一種自己還沒有走的氣氛,更妙的是當它們自己敲累的時候就會停下了,像極了敲更呀,高呀,高呀,這個曹操真高呀!”
可李儒只是點了點,沒有露出太大的意外,他緩緩的走到自己拴在帳前的馬匹,眼睛移向一旁的賈衢,淺笑道。
“走吧,帶你去看看孟德兄?!?p> 黎明,剛泛起的日光,一支傷殘的部隊拖著滴血的尾巴逃到著荊州的邊境,領頭的馬匹,一人用砂帶裹著自己一只眼睛,砂帶已經(jīng)被染成了血紅色,似乎是在不久前受的傷。
而他的身后,曹操卻掩著眼在痛哭。
夏侯惇的唯一的那只眼睛的深處無名之火在熊熊燃燒。
“哈哈哈,曹操你以為你逃的掉嗎?”
山林內(nèi),一滿頭白發(fā)的老頭拿著長刀看向此時被圍住的曹操一行人。
“司馬說如果你到了這里就會放了你,不過還說得讓你放放血!”
突然,那老頭從身后掏出了一柄早已經(jīng)上好弦的木弩,拿起,直直地瞄準夏侯惇。
“放箭!”
一束束箭支飛向曹軍,或是郭嘉,或是夏侯惇。
曹軍幾個連忙持盾躲下,可那支黃忠的箭如同一條毒蛇一般狠狠地嵌入盾中,震的夏侯惇手臂發(fā)麻。
“撤,撤!”
突然,前方一群人攔住了他們,當看到為首的一人時,卻引地曹操苦笑。
“哈哈哈,李儒,你還是不肯放過我們,或許你從開始就壓根沒想著讓我們走吧?”
李儒微微一笑,他面帶笑容。
“我說過會讓曹將軍走,不過,郭奉孝,難道你覺得你能騙過我嗎?”
“曹操”一笑解下了他的面紗。
一張俊美清秀的臉,帶著一絲蒼白,眼中的憂慮卻可以讓人一眼察覺。
“唉……你不是就想讓我死嗎?我死后,只求能由曹公親手安葬……”
一嘆,郭奉孝拿起他的佩劍在眾人的眼中,變得永恒。
先生孤魂鎖青山,英才命隕喪九疑。
奇策百余吞溫侯,張營三進退萬千。
遺計一謀定藍圖,文弱奉孝終歸根。
只恨十勝十敗論,但因舊史新朝人。
“明天把他的尸體送還給曹魏吧?!?p> 李儒他注視這前方似――患得患失。
背后,緩緩響起一陣馬蹄聲,黃忠騎馬走來,他手上帶著一柄沾血的箭。
高呼,“不出司馬所料,曹操在東部被發(fā)現(xiàn),敵將夏侯惇被黃某射中一只眼睛,拔矢啖睛,皆潰敗而逃!”
“潰???”眼神未變,張懷民發(fā)出了帶著疑問的聲音,看向了前方郭嘉的尸體。
“這只是最簡單的一個。”
頭慢慢揚上天空,月,似乎慢慢浮現(xiàn)出了一只虎,在緊緊的盯著他。
天,太陽已經(jīng)掛上了東山。
他背后的山越來越小。
“咳咳咳,李儒,你太狠了,你太狠了,太狠了,奉孝,奉孝呀!”
這一天,他活了下來,可卻失去了太多……
零陵的李儒,早已勒馬而走,在陽光下他想了很多,他最后搖搖頭,迎風而笑。
“無所謂了,反正我還是曾經(jīng)的我。”
公元205年五月,曹操兵敗零陵,祭酒郭嘉命喪九疑山,張懷民親自為其著喪服,入殮,夏侯惇被黃忠射中一只眼睛,拔矢啖睛,被世人戲稱“瞎夏侯”。
公元205年5月,許都的皇宮來了兩個人。
“荀先生,我們回來了,可不知道李大司馬怎樣了?!?p> 他們一步步走進這許久沒有回的“家”,這時門口,兩隊士兵將兩人攔住。
“站住,皇宮禁地,閑雜人等禁止入內(nèi)!”
那小一點的男子顯然有點尷尬,摸著鼻子苦笑著看著一旁的另一人。
他上前一步。
“沒事,對了大哥問你一件事,我聽說陛下已經(jīng)好久沒有出來了如今是誰在真正的把持政權(quán)?!?p> 言罷,他從袖中掏出一錢袋,略微的掂量了幾次,發(fā)出金燦燦的聲響。
可守城士兵的眼睛連眨也不眨一下,瞪了他們一眼,依舊嚴肅的說道:“如今是漢王室的天下豈能會是你們?nèi)绱诉@般,當今掌政者永遠都是劉氏,張大人每年都會在早朝是發(fā)的誓言!”
可那欲給他的錢袋卻被護衛(wèi)狠狠的瞪了回去。
“是真的嗎,這真的是李司馬說的嗎?”那年輕男子直接顫顫巍巍的詢問道,沒有發(fā)現(xiàn)門衛(wèi)那帶著厭煩的眼神,直直的看著他。
那斗笠上透露的眼神中乃至七分難以置信,其更帶著三分感動。
“公子,先走吧,不要在這里給等太久了?!?p> 身后,一人拉了他一下。
收住了腳步,他的腳步在半空中懸了片刻。
“走吧,我們還是來等等他吧……”
公元205年,四月,那許都,應聲故人來。